屈指一算,邓丽君离开这个世界已经二十多年了,二十多年,多少人成长,也有多少人老去,唯独不老的却是邓丽君。她那甜美的笑容如鲜花绽放,她那甜美的声音如梦如幻,时常萦绕在我们耳边。
她的歌从大毒草,软化人们斗志的靡靡之音,到家喻户晓的甜美歌后,她的歌走过一个时代,她的歌也见证了改革开放的足迹。她的歌成了一代又一代人的精神寄托,她的歌给了我们记忆中的感动。
最初知道邓丽君并不是因为她的歌声,而是因为内地女歌唱家李谷一,因为李谷一用气声如泣如诉地演绎了《妹妹找歌泪花流》中赵小花找哥哥的深情,何翠姑的坚强;《心中的玫瑰》中疯女的忧伤;《知音》中小凤仙的娴静;尤其是《乡恋》中那位三峡女儿对故乡的深情。(那位女子就是王昭君)。
邓丽君的歌声却让内地音乐人很愤慨,极左的思潮如同倒春寒让一大批音乐苗子几乎凋零。年近四十的李谷一也被迫检讨自己的气声唱法,委屈地说她每个月只有几十元工资,根本没有到过香港台湾,又如何学习邓丽君?
她没有学邓丽君,只是唱歌时为了表达情感,用上了气声的技巧。却不知她的气声成了音乐界的革命,她和苏小明、朱明瑛、郑绪等成为中国流行音乐的先驱。而批判李谷一却又连带出一个名字,一位在当时早已经享誉海外的台湾歌星邓丽君。
邓丽君是谁?比我们大的哥哥姐姐们几乎都知道,他们偷偷都听过她的歌曲,却不准我们听,因为怕我们学坏。
而那时,报纸上又进行了一场音乐讨论,批判三十年代的流行歌曲《何日君再来》,因为那是资产阶级的靡靡之音,是腐蚀人们斗志的歌曲,是让人有着亡国奴联想的歌曲,是那时候的后庭花。于是,从小深受极左影响的我们听到同学唱邓丽君的歌曲会条件反射地叫一声不要,却又偷着听,偷着学那首《问彩云》。
“问彩云何处飞,愿春风永追随,有奇缘常相守死也无悔,我柔情深似海,你痴心可问天,誓相守常谴绻,岁岁 年年。”这宝岛歌后甜美的歌声就这样潮湿着我们的青春。
终于,到了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末期,邓丽君随着琼瑶的小说电影如旋风一样席卷中国大地,人们终于可以大胆地听她的歌声了,她的歌不再是靡靡之音,而是直透心灵的一股清泉。
她的歌声如诗一般美好,如梦一般纤尘不染。她就像那位在“绿草苍苍,白雾茫茫”的秋水边伫立的佳人,让人寻觅却又不得。又像《海韵》中 “独自徘徊在海滩” 的美丽的衣衫飞舞的女郎。更像那位叫诗意的心里藏着小秘密的女孩,因为世上没有知己,她必须寻寻觅觅,她以为她脸上没有痕迹,在她的脸上却已经写下了孤寂。
她像来自有着许多故事的小城的原乡人,张开一双翅膀,背托着一个希望,飞到陌生的城池,去寻找新的地方。她的小城充满喜和乐,是一个很温馨的地方。
邓丽君是古典的,无论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的惆怅《几多愁》还是“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的忧伤《独上西楼》还是“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的深沉都在她柔美的歌声中倾诉出来。
邓丽君又是现代的,她将古典诗词用现代流行的旋律表达出来,让古诗词和流行音乐元素结合得如此完美,让古诗有了音乐的翅膀,飞翔得更远。
邓丽君是民族的,她那圆润的嗓音,甜美的外貌都是中国女子所特有的,她的演唱带着古典的优雅,带着民族的纯朴,而且,无论河南民歌《回娘家的》俏皮,还是《阿里山的姑娘》豪放都从她的歌声中流淌出来。
仔细一听,李谷一并没有学邓丽君多少,两人几乎完全不同,李谷一是长青树,伫立在人们心中,她的歌声给人一种蓬勃茂盛。而邓丽君更是涓涓的泉水,在人们心中永远的缓缓流淌,不断地流淌着。
在她逝世前一年,听说央视春晚邀请了她,我们多么激动啊!真的盼望她来内地,聆听她动人的歌声,更盼望她和李谷一合作,可惜,她终究没有回到故乡,没有站在她熟悉的土地上歌唱,她在泰国的清迈,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喊出“妈妈”时,她是不是也在呼唤故乡?
邓丽君是永远的,十二年前,哮喘病夺去她的生命,可是,她那甜美的面容和甜美的歌声却留存在记忆深处。
二十多年来,有许多歌手唱着她的歌成名,现代科技还原了她的演唱,并让当代流行歌手与虚拟的她同台演唱。甚至在东南亚各国的华人中,也有长相与声音酷似她的歌手在演唱。
有一句话介绍柳永时,这样说到,“有井水的地方就有柳永的词。”现在也可以说,有江河的地方就有邓丽君的歌,有花草有树木的地方就有邓丽君的歌。
“绿草苍苍,白雾茫茫,有位佳人,在水一方。”邓丽君的歌声依然那么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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