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这一切都是意外……
1
一场酣睡,满地阳光中蓦然醒转的肖雅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真是一夜好梦呢!好到啥也没有梦到,一觉到天亮……”肖雅惬意地伸了个懒腰,懒懒地趴在地毯上不想起来。
好久没有这么香地睡过一觉了。
她伸出手,纤细的指尖拂过地毯上细密的绒毛,新买的地毯还有淡淡的塑料包装的味道,想想有点小贵的价格,再想想昨夜的好眠,她觉得,值了。
最近,肖雅总是失眠,每天都在凌晨3点左右惊醒,不明原因,就是那么突然一下子惊醒,那一瞬间会有心悸的感觉,慌乱得有如恶鬼在耳边呢喃,似乎错乱了时空。
常常的,深夜寂寂,肖雅竟不知身在何处,辗转反侧,平复了心情之后,往往就天亮了,该赶紧起床上班了。
一段时间之后,肖雅感觉自己在崩溃的边缘了。同事朋友看到她大大浓浓的黑眼圈,也关切地询问怎么了。
怎么了?肖雅也不明白呀。明明才二十出头的年纪,生活工作顺风顺水,没什么为难之事,为什么夜夜失眠呢?
昨天逛街,肖雅一眼看上了这地毯,本打算买来装饰一下家里,让沉闷的客厅有一丝亮色,未曾想还成全了自己一场好睡,真的是值了。
肖雅感觉这有丝丝小贵的地毯可能会给自己带来好运吧,至少,别再失眠了。
2
睁眼,起身,环顾……
天,又是睡在客厅。
此时,地上满满的阳光并不让肖雅感到一丝丝温暖,而是沁骨的寒意。她赤脚站在地毯上,一动不动,阳光透过薄薄的睡裙,打了一个淡淡的人影在地上,虚得仿佛时时刻刻会消失一般。
第几天了?肖雅心里默默数着,自从买来了这地毯,她几乎天天都是在这上面醒来,明明晚上是在卧室的床上躺下,醒来的时候却总是在这里。
怎么回事?
肖雅一屁股坐在沙发里,双脚也缩回到沙发上。此时此刻,她真的不愿碰这颜色鲜亮的地毯。
“之前睡在卧室里,夜夜失眠;买了地毯回来,睡在地毯上,就一觉到天亮;之后睡在卧室床上,醒来却是在地毯上……”肖雅来回地把事情想了又想,觉得多半是自己晚上睡不着的时候自己走出来的,人嘛,总是趋向于找是自己舒适的环境的。
为了印证自己的想法,肖雅借来朋友的摄录机,睡觉前把它放在床头,希望能够找出一个答案。
3
阳光穿透云层,打在森森浓绿掩映的屋脊之上。
肖雅站在山头回头望,红瓦粉墙隐在层层叠翠之间,山间薄雾缭绕,倒是有几分仙气。
她低头看看手里薄薄几张黄色的符纸,红色的诡异纹路呈现其上,山间的风轻轻掠过,那红色的纹路仿若活了,在黄纸上轻轻游动。
这符纸是她刚刚在身后山间那个小院落里求来的。是个据说很灵验的老婆婆,平时肖雅是称其为“神婆”的,但如今,她宁可信其有。
肖雅是在昨天晚上偶遇一位邻居奶奶之后,才匆忙而来的。
昨晚,在电梯里,肖雅和这位奶奶聊起了她家小孙孙,老太太高兴之余说出了让肖雅坐立不安的事儿。
原来,自己租住的房子里,之前的住户,女主人是因为神经衰弱,长期失眠,无法忍受,在男主人外派工作期间跳楼而亡的。
老太太神神叨叨的叙述,摇头叹息的惋叹,肖雅都顾不得了,她急匆匆赶回家,打开摄像机,一遍又一遍地看。
肖雅把摄录机放在床头一周,拍摄到的画面都是一样的:每到凌晨三点左右,躺在床上的自己就会倏地开始扭动身子,脑袋不停地在枕头上晃动,眉心紧紧皱起,仿若听到了什么难以忍受的声音,双手会不由自主的抓住心口,直到大汗淋漓地惊醒、坐起。而后,自己就会梦游般走出卧室。她知道,自己是去客厅的地毯上睡觉了。人,即使在睡梦中,也会趋向于去寻找令自己舒适的地方。
肖雅开始以为自己得了什么怪异的精神疾病,她百思不得其解,还侧面地问询过父母,看家族中上下几代是否有过精神病史,结果被父母骂了个狗血淋头。她也不敢轻率的去医院,精神科,那是个想想都让人浑身寒毛直竖的地方。
最近的日子,肖雅就是在这样的怀疑和忐忑不安中度过。
昨天晚上,听了邻居奶奶一番话,肖雅坚信:这屋子里有不干净的东西了。否则,二十多年来一直好好的自己,为什么搬来这里就频频失眠,如此怪异呢。
所以,此时此刻,肖雅的手里的这一沓薄薄的符纸是她的希望所在了。在此之前,她用脚后跟想,都不相信自己会干这样的事儿。
4
夜,静谧的如同孩子的梦。肖雅却清醒得如同天上闪烁的星子。
那位大仙说,符纸要按她说的贴到既定的方位,香烛要保持一夜不灭,直到天亮,方可见效,从此无忧。
肖雅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上上下下的贴好了符纸,此时,她正正襟危坐,手捧一杯浓咖啡,目不转瞬地盯着眼前的香烛。
氛围有点瘆人,肖雅本打算找个人来陪自己的,可又想着自己这受了这么多年现代教育的人搞这一套,传出去也是贻笑大方了。所以,她硬着头皮独自上阵了。她把手机紧紧攥在手里,只要有啥不对劲,她会第一时间打电话叫人的。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除了气温一点点下降之外,并没有发生什么。肖雅不禁笑自己,若是真有什么的话,自己哪有打电话的机会呀。她顺手把手机扔到了床上,自己也倚在床头边,放空自己了。
“嗡嗡嗡……”
枕头边忽然传出了闷声闷气的嗡嗡声,肖雅被惊得一跃而起。
“嗡嗡嗡……”
声音持续地传出来,不高不低,正好能让人听到,在这深夜里显得特别诡异。
肖雅一点点靠近,侧耳细听,嗡嗡声之后还有轻轻的其它的声音,似很多人在嘈杂的喧哗,又似有人在哀哀哭泣,也似风过树林,呜呜咽咽……
大概一分钟左右,一切归于平静。
肖雅打开灯,开始在床上翻腾。她誓要找出这声音来源,弄个一清二楚。
终于,在床头与床板之间一个不起眼的地方,肖雅扣下了一个黑色的圆形的片状物,很小,大概有食指指肚大小,肖雅相信,之前的声音,是这个小玩意儿发出的。
困扰了肖雅许久的问题终于找到了答案,既不是自己有病,亦不是怪力乱神,肖雅长舒胸中一口闷气,终于如释重负,
黑沉沉的夜色里,肖雅掂着这个小东西,不知所措,人类的科技进步,真是把双刃剑呢。这不知是谁的恶作剧,害人不浅呐。
5
肖雅的生活终于回归正常。黑眼圈,患得患失,憔悴不堪通通离她而去,她又是那个朝气蓬勃的青年美少女了。
周末的午间,肖雅正将那晚发现的小圆片拿在手里端详,她在心里猜测着:这应该是个啥呢?她决定下午找自己搞芯片的朋友问问,看他是否弄得清这是个啥玩意儿。
忽然,门铃响了。
来访的是一位男士,据说是之前的住户,来拿之前放在这里的东西,房东提前打过招呼的。
这位高高瘦瘦的男士进得屋来,环顾四周,似是有无限感慨,然后拎起东西,转身出门的瞬间,又返回来,一言不发,直奔卧室,肖雅一下子蒙了,忘了阻拦,也跟着走了进来。
他来到床头前,摸摸索索似乎在找什么,肖雅拿起手边的小圆片,问道:“是在找这个吗?”
男士转回头,诧异地盯着肖雅手里的东西,缓缓接过,闷声道:“谢谢!”
男士临出门的瞬间,肖雅问道:“您太太还好吗?”
“她去世了!”他冷冰冰的语气告诉肖雅,他不愿谈这个。
而此刻,肖雅如同掉落冰窟,浑身发寒。
她决定马上搬离这里,但门口来来回回徘徊不去的脚步声如一记记重锤,一下一下敲在她慌乱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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