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自然的杰作,以前在敦煌雅丹地貌,也见过不少,各种奇特造型,只有想不到的,没有看不到的,一句话,万千言语道不尽。
依然是肃北县的鱼儿红所在地。顺着疏勒河走向,向深藏于大山之中的玉门源头行进。一路戈壁滩,烟雨村庄,到后来的大片草原,古河道,然后视线里,开始有了高高矗立的城墙,方正奇特的地貌,如异军突起。
裸露的河床边,看直立的城墙,觉得那是亿万年前海底世界的隆起,沧海变做桑田,突然形成屹立的标杆。像宫殿,高墙之内,是否圈禁着,先民们日常生活的全部秘密。
反正在我心里,它和中东的地貌颇有相似之处。那里是阿拉伯世界,伊斯兰男子围巾下的深目,让我印象深刻。而这里,是蒙古人的地盘,是飞驰的骏马,草场,牧人,是挤奶姑娘的家乡。
我甚至想到埃及的金字塔,明白人和自然各自强大。不同处只在,一个是巨石垒砌,人力所为;一个是黄土凝结,自然造就。它让我又一次感受到,存在于宇宙间的神秘力量。
漫步向前,齐头并进的一扇扇门户,紧紧护卫草原如许,它是开合有度的神秘庙堂,不许冒失者擅入;是天地间屏障的崛起,黄土铸就的围城。自然的匠心,无人能懂,那种整齐,简直如同人工用测量仪或卷尺完成。
小时见过乡村的打墙,特别厚实,比人高不了多少。而这高度,须仰视,人在它面前,觉得非常渺小。有效的拦截,不禁让人猜测,它是不是通往不知名秘境的道路,是一道天然屏障。对人类敞开又闭合,高高立于草原之上,古河床之畔。让我等在仰视中,生出敬畏之心。神奇的存在,让人不敢无端造次,只能谨慎地匍匐。
辽阔大地蕴含着无尽的宝藏,它生长于此,让长路上奔走的我们一睹芳容。此刻,我组织语言的能力尽失,只是痴痴地观望。阳光下它耸立不动,只用沉默回望我们。
你见或不见,我都在这里。
这句诗在此时才有了全新的意义。
有流水,有草原,有巍巍祁连,在不远处蹲伏。见到如此美景,怎不叫人荡气回肠。我观望,也暗自埋怨,手机像素太低,不能把高大气派尽收里面;也嫌车子跑得太快,为赶时间,不能在这盘桓许久,让我消消停停,寻寻觅觅,徜徉期间。
它不管这些,完全接纳自然的意愿,完成杰作。然后任尔东西南北风,雨雪之下,寒霜降临,以自身的强大应对自然的消磨,紧紧凝结,高高耸立。
我不是摄影家,不会选最好的角度,来拍下你粗旷、朴拙的相貌;也不能很好地捕捉光阴里,不同寻常的瞬间。没有很多时间,可以逗留在你身旁,探寻一些痕迹,来了解你的前世今生。只能匆匆而来,匆匆而去。还来不及感受你四时的变化,已然走出好远。
旅程中总有,不尽如人意之处,就像我们的人生一样。
而你不卑不亢。来了,欢迎;走了,不送。像一个坦荡成熟的男子,对世间风云,一笑了之,不作一声。
不能再探究你的秘密了,向你告别,对我而言,山河如此多情,惠于我这么多,实在已出乎意料。
愿你与天地同在,岁岁年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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