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那任老师啧吧得出神之际,阿勇便悄悄地朝莫少行揽了揽手道:“你别光介绍他啊,赶紧介绍介绍我呀!”
听此,那莫少行便于桌下趋了趋阿勇,猥猥琐琐道:“等我酝酿酝酿,找个切入点把你切进去,放心。”
说罢,小子便贼一般地翻眼点了点那出神的任老师。
“对了,你点菜了没?”馨儿拨了拨莫少行喷过来的烟雾。
莫少行没有说话,而是朝着馨儿做了个OK的手势,紧接着便又朝阿勇抛了个贼眼儿。
俩人同时瞅了瞅那老任如痴如醉的样子,不禁窃笑了番。
任老师就这幅画审了将近得十来分钟,不光是眼神出彩,连那嘴里竟也不自觉地发出‘啧啧’的感叹。
尔后,任老师又将那画框摸了几圈,沉沉自语道:“小子是有个才,老雷够毒辣啊,这框、啧啧,太···嗯。”
“啊···”也不知窗外谁的小跑突然爆炸,只听得‘嗡’的一声,恰教那老任还了回魂。
待稍稍镇定了下,那任大师便长‘嘶’了口气道:“莫老师,这幅画以后就是我的镇家之宝,不过这事可千万不能让雷校长知道啊。”
老任这番话直夸得那莫少行是五脏泛彩、六腑荧虹。
小子俏皮般地朝馨儿耸了耸得意劲儿,反头朝那老任煞有介事道:“十天、整整十天,任哥对我的帮助···不对、任老师对···”
“叫哥就行,这又不是学校,咱以艺论辈,我真是太喜欢这幅画了。”
也好,若按着艺资论辈嘛,你老任还真得管莫少行叫声大哥,旁边那位姓阿的,即是你二哥;至于馨儿嘛,叫声嫂子咱也不丢人 — 您的话么,这又不是学校!
见得这出儿,那馨妹子的小脸便也不觉烧烫了起来,同时又有点担忧之感,可能是担忧他老任怕是熬不到退休那一天了。
见良辰已到,那莫少行便朝着任老师礼了礼阿勇道:“这位是阿勇老师,艺术天才呐。”
说罢,莫少行便对阿勇投了个恭敬的表情,又查着手指朝那任老弟掰道:“任老师,今儿阿勇老师能给我莫少行面子,可真是咱俩的造化。你看,艺术鉴定加策展、艺人经纪、服装设计、广告设计、美学指导、还兼着···”
“莫老师过奖了,职业而已。”那阿勇听得莫少行如此太空扯,竟也直怕出了一身臭氧。
他阿老师自己心里门清,什么这经纪、那设计的,你、你莫大师也太能胡诌了。待会他老任万一要问点专业知识,我姓阿的总不能立地玩回阵发性休克吧?
我们说,阿哥哥您切不必担忧,如此你只管地保持微笑、并不时地点点头肯定肯定,就够啦!当然,如果在点头时再多来几个小‘嗯’,这个就完美啦!
那任老师不过是位绘画爱好者,何谈什么艺术修为?他此番听得莫少行这般天论,那真可谓雷劈得头胀、雨激得腚麻,便也大愕着那张不可思议的嘴道:“哎呀呀,阿勇老师、真、真是···啧啧,失礼了、失礼了。”
“阿勇老师将来多多指导哈,别看我年龄大,我这人很虚心。”老任说着便站起身同那阿勇握了握手,紧跟道:“早前就听莫老师说呢,也不知道咱够不够格,说是我的画很有参展的潜力。”
“最起码也得五千起价,关键还得看阿勇老师下多大心思了。”莫少行鼓了鼓腮帮、装模作样地朝那阿老师欠了个身儿。
不说这话还好,那老任但听得这番,那真恨不得今夜就与他阿老师远走高飞呢。
“哎呀、哎呀···”那可怜的任老师激动得眼泪都快飙成行了,便也口不择语道:“那老师、那!哎···我四个孩子,就靠我这点工资、各处是账,一家人叮铛他娘半辈子了。”
说着,老任便猛不丁端起酒来一口闷了进去,更是激动道:“快卖吧,俩老师说咋分咱就咋分,我姓任的没话说。”
见老任如此这般,那云里雾里的馨儿虽也特不是滋味,但她毕竟是行外人。他莫少行多大能耐,馨妹子着实不知;但是有一点她却是持高度怀疑的,那就是阿勇其人,因为莫少行曾多次提到过阿勇这哥们有多浪荡。
“任老师,你只管画,阿勇老师和我绝对属于左右手关系。”莫小吹略顿了顿,重点来了,道:“我寻思先在学校稳当稳当,等天热了咱再动作;放心,任老师照顾晚辈、晚辈一定不会忘记任老师。”
这里加一句,就他老任的经济情况和生活状态,这在学校老师那里早已是人尽皆知的事了;再来一句,任老师年轻那会也是上过溜光大道的逍遥派人物,这个早在之前咱提到过。
“少行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对了,另外那个教画画的你不用拿他当回事儿,虽说他上头有直系关系,但他真不是这块料,早晚的事儿。”
任老师一改将将的苦色,只瞧着他嘴角翘得老高老高的,好似对什么事都那么胸有成竹一般。
大家巡了两圈酒,那阿勇老师可就有点招不住劲了,诸君您且看这家伙办了个什么事吧。
孙子闷闷不乐了好一阵子,人这边刚倒满第三杯准备走两口呢,谁料他阿勇突然一个大叉劈到了地上。待踉踉跄跄起了身,小子早已经是泪流满面,且还婴儿般抽泣着。
不等大家返过神,那阿勇便抹身攥住了莫少行的手腕,飙泪愤怨道:“你光帮外人,你什么时候拉扯拉扯我,我也仨孩子,现在穷···”
那莫少行见得此出,当场便惊起满身大汗。
只见他一边忙着堵阿勇的嘴、一边抬手举杯朝任老师碰道:“喝、给面子一口哈!”莫少行清楚,老任这家伙酒量也不怎么样,而且还极容易断片。
待安稳住阿勇,那莫少行便抢先跟任老师瞎扯道:“阿勇啊,也是四个孩子的命,这不前些日子丢了一个,到这咱派出所还全国各地找着呢。”
说到此,莫少行便在桌下使劲跺了阿勇一脚,又黯然神伤道:“任老师啊,你刚才一提四个孩子,直接触动···唉、希望平安无事、早日团聚吧。”
“哎呀呀呀呀呀···你看我、看,唉,哪壶不开提哪壶,现在有眉目了么?”任老师一边自责、一边连连朝阿勇点手合十。
“已经锁定了,也就十天半个月的事儿。”撂完这话,莫小扯便又拍了拍阿勇的肩膀,劝慰道:“阿勇老师也别太那什么、太那什么···”说罢,阿勇又被莫少行于桌下跺了一脚。
我们说啊,阿勇这家伙是个迷糊蛋,那脑子总好像被涂了一层浆糊似的,这就导致了他思考问题不成系统、做事也没有章法,近而直接引发了诸多不必要的困扰。
他这种状态呢,咱土话就叫‘着三不着两’、医学上叫‘阵发性癫痫’,若不友好点呢,就叫‘瞎折腾’。
当然,他阿勇也算是个慧根扎得比较深的人,小子折腾归折腾,但极少做出损人利己这等勾当。也就是说,这家伙并不具备正常癫痫患者的正常犯病症状,因为他不伤人、也不伤己、至多伤神。
算,咱这里就片段式地还原一回他两口子的对吵现场吧,当然也可以说成是阿勇的被虐现场。如此呢,诸君便可更直观地了解到、阿勇的这般迷糊状态所给他带来的伤害。。
对吵话题:阿勇奉妻命去要账,期间与人动手,结果派出所走了一遭,罚款二千元,回家后怠工还睡觉。
来,小李子上吧,该咋放咋放,反正不丢咱的人(内杂山东土语)
阿勇(翻身跳床):“你恁娘啊,能不能让人活了,你要这么缺钱就上恁娘那里把彩礼要回来去。”
勇夫人(跳高):“恁娘、你骂谁?我给你说,我早他娘滴想明白了,就你这个2B生日,它就不吉利,以后别过了,倒霉!”不错,勇夫人说得不错,阿勇的生日的确不怎么上道 — 2月13。
诸君您且想吧,这勇母也是,话说你挺一挺、熬一熬,晚生一天凑个2月14,他也能往外说呀。
阿勇(捶墙):“你恁娘滴嘴也太损了吧,你等我睡一觉的、你等着。”
勇夫人(踹床):“等恁小娘啊、还,你狗日滴八字跟天怼、五行跟命克,还你妈这想那想的,想想你这几年都干了点什么?是特么物华天宝跟你没关、人杰地灵跟你无缘,走一脚崴一脚、过一年背一年,恁娘跟哪个邪神相好造出了你这么个坑货?”
阿勇(欲言又止、止又欲言):“@¥%¥%,我、我、我···”
勇夫人:“说说说,不怕烂舌头恁擎着说,弄恁八辈祖宗。恁娘滴,这几年跟你过了个天旋地转,半点安稳也没有,说话怕憋死、睡觉怕捂死、出门怕轧死、上班怕熬死,就恁娘喝口水都怕呛回去,你说说你吊拉着俩球子光恁娘当溜溜蛋弹了么,男人滴男怎么写?”
阿勇气喘吁吁:“你恁、你···”
勇夫人:“你你你你你你你···你狗日滴脑子打漏不说、嘴他娘也开豁,还不赶紧去户籍科填表报废、火葬场签单报备,你等法海收你么,给你说法海见了你都得起还俗滴心;你真是天不容、地不收、佛见佛躲、道见道溜,枪见着你堵眼、刀碰着你打卷,你是生物界滴渣、人世间滴疤,三界就你一个、六道你恁一家,咱老天看滴明白,恁老娘我一点没扒瞎!”
阿勇(癫痫发作):“我艹你、妈。”
勇夫人(薅发绝杀):“我艹你全家!”
打住、打住打住,够了够了小李子,接下来的场面太血腥了,我们说:唉,可怜的阿勇同志啊,怎么这样的武林高手就让你碰上了呢,不行咱就把生日改个日子算了、嗯,改个跟‘虐’没关系的。
诸君您且问了,就阿勇这个‘着三不着两’的思维状态,是不是跟家庭暴力有关呢?别问我,因为我姓简的也不清楚,只知道此后没多久俩人就离婚了。
这一篇咱就不多说了,其实也没什么可说的了;嗯,老任喝得很开心、馨儿吃得也挺舒心,阿勇虽说陪得有点担心,但旁边有莫少行的关心,他也就放了心。
待送走老任,那迷糊蛋阿勇竟还没有转过弯来,他是一会瞅瞅馨儿、一会拐两把莫少行,搞得是神神秘秘,其实无非是想跟莫少行单独说说话而已。
妹子很聪明,也可能是累了吧,便也同俩人寒暄了几句回家去了。
“莫莫,你把我弄得也太神了,以后可别了,万一人家问起来,我可扯不出道道。”
俩人说着便走到一处炸串摊坐了下来,叫了几个炸串,那莫少行道:“难道我说你是裱画的么,这会影响我的,咱兄弟将来都是要进军中产圈子的,懂不?”
“可是、可、可我什么都不懂啊。”
“学呀、看书呀!我给你说、阿勇,你自己给自己设置什么样的角色定位,你就有可能成为什么角色、才能充分调动起你的潜能;假如你把自己定位成一条狗,你也只能是拨拉尾巴的命了。”
那阿勇寻思了两寻思,随即桌子一拍道:“特么的,这两天我必须得把婚离了,当狗当够了。”
如此见他阿勇竟是这般悟性,莫少行也只好无奈地扬了扬嘴角,大失所望道:“你这怎么扯到家事上了,算、你也就是裱画的命了。”
“嘿嘿!”那阿勇孩童般稚萌一笑,便自嘲道:“我这个人憨不啦几的,以后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反正我就觉得跟你在一起有种说不出来的安全感;以前吧,我穷我认命,但自打碰上你,我就不这么想了。”
“阿勇,我也特欣赏你的这份自知之明;大智若愚,跟我一起你算是找对人了,财艺双收,擎等着吧。”
见那阿勇如此认可自己,他姓莫的也就来了兴致,便随即转头朝小摊老板嚷道:“拿两个口碑(酒),串就别撒盐了,咸菜疙瘩么。”
我们说,一个人能够自感无知,实在是一种大智慧的体现,因为只有时时抱持这样的状态,你的眼界才会得以扩展、你的心界才会得以升华、你的思想界才会得以纵深,由是你的人生才会更为饱满或充沛。
再说句日常之言,一个自满自傲自狂的人,是不大可能招人待见的;比如台湾前几年去世的李敖李大师,那家伙逮谁咬谁,是这个也不对、那个也不行,好像全天下的真理都集他于一身似的,你看后来还有人搭理他么、敢搭理他么?
话说那阿勇本来就不胜酒力,这会二遍酒一透,便也莫名其妙地惆怅了起来。
小子垂头沉寂了会,嘴里还嘟嘟囔囔的,在与莫少行碰了口酒后,他叹道:“唉···命啊、都是命;莫莫你信不信,我要生在你这样的富裕家庭,我也不至于弄这么个媳妇祸害人,特么的孩子学费都敢拿去打牌。”
“咳、信不信又怎么样呢,我爷爷那会也是拿枪跟小日本拼出来的这个家,要不就我老子那个财商,二亩地他都玩不明白。对了,我给你一千块钱吧,你给孩子买点东西,千万别让你媳妇知道。”
“这···这、我···”那阿勇羞臊着脸,是想接又不好意思、不接还手痒痒,最后也只好一边接过、一边笑不呲道:“哈、我那要回账就给你哈。”
莫少行并没有搭他这茬,而是突兀地问了声道:“你觉得老任这人怎么样,看面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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