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调一杯冰凉的long island ice tea，看似甜蜜却藏着危险的后劲。”
月上柳梢头
周六下午散步过后，九点半前我照例来到杰的酒吧，也正是在Cherri吧里碰见那个叫做雨的女人。
Cherri吧是杰的前女友车利子两年前开的小酒吧，三个月前，利子与杰分手。听杰说，那是他们第五次正式分手，不过这一次，三个月了，利子再也没有回来过。
一如往常，我坐在吧台正与杰聊着近日各自身边，是否发生了什么奇闻异事。正说到隔壁老王的孙女怎么才五年级，就已然是一个足足一百三十斤的小学女生。
听老王说，孙女的食量并不大，每餐不过一碗米，却有着如三十五左右的中年男人一样的啤酒肚。为此事，隔壁老王也是终日愁容满面，一到寒暑假就带着孙女寻访各处名医。
我听得正好奇，隔壁老王的孙女如今怎样了。杰喝了一口啤酒，看样子像是要告诉我答案。就在这时，酒吧进来了一个女人，杰抬起头看了几秒，微微张开的嘴巴也慢慢合上了。
背对大厅的我出于好奇，回头看了一眼。
一个披着卡其色风衣的女人，一双黑色高跟鞋正“哒、哒、哒、哒......”地朝吧台走来。
凭着女性的惯有直觉，单看那双黑色高跟鞋还算不错，大约六公分，鞋身以纯黑色为主，没什么特色，倒是侧面点缀以银色鱼骨形的饰物吸引了我。不知为何，盯着看了不到一秒，总觉得鞋子两侧那两个银色鱼骨形饰物，像是被主人活生生把两只鱼骨形银针式耳钉直接插入鞋身的杰作。
且不管鞋子如何，但与风衣实在不甚搭调，就算是混搭，也太过勉强。
“杰，认识吗？”我转身问了一句看得有些出神的杰。
“应该没见过”杰依然看着那个女人，顿了半秒回复我道。
等我再次转身，那个女人离我只有不到两米的距离了。她径直走到吧台，“一杯长岛冰茶”她朝着杰说道。接着就脱掉那件风衣，在我旁边空着的吧椅上坐了下来。
在杰为她调酒期间，我尽量以不被对方发现的余光打量着这个女人。
黑色的修身鱼尾连衣裙，鱼尾部分和v字领口处是蕾丝面料，除了腰线处一朵不仔细看难以发现的纱质蝴蝶结，没有什么多余的装饰。鱼尾摆到膝盖上大约十公分的位置，算不上纤细但也不丰满的小腿毫无保留地暴露在空气中。
勉强可以形容作“白皙”的脖颈上，一条银色的鱼形项链在锁骨间静静躺着。
这么一看，一身装束倒也与她那双镶了鱼骨形饰物的黑色高跟鞋相得益彰。尤其那脖颈间的鱼形项链，膝盖上方的鱼尾摆，和那鞋子上的鱼骨形饰物，实在是让人无法不把它们做出某种假设联想在一起。
不如叫她“雨”，暗自这么想着。因为如果叫她“鱼”，容易想到早市那鲜活的各类鱼，实在无法把想象它们会和一个年轻的女郎有某种联系，所以还是取个同音“雨”字为好。
“嘿，想什么呢，这么出神?”杰在我面前挥了挥手问到。
不知什么时候，杰已经为雨调好了那杯酒，雨顾自喝着长岛冰茶，而杰现在正隔着吧台站在我正对面。
“在想你一个小老板，每天尽抢着调酒师的活儿干，是为了想少发工资省点雇佣费，还是真的心疼员工？”
“哈哈，又拿我打趣，你觉得是什么就是什么吧”杰笑了笑说道。
说完我俩都笑了。
“你就这样一直这样天天圈在这酒吧里，也不曾出去看看，来一场旅行散散心什么的?”我问道。自打利子走后，杰就再也没有踏出过这间酒吧，终日围着这些不知名的酒客和这道吧台打转。
“酒吧虽然没有多大，但每天进进出出的人倒也是形形色色。他（她）们每天点着不同的酒，说着不同的家乡话，与不同的人并肩或者牵手而来，又与人拥抱而去或者独自离开。这样算来，我每天接触的人可不比你少啊哈哈”杰说完，笑着将一杯新的柠檬水递给我。
“这么说好像是有点道理”我随口回应了一句。
杰的酒吧位于市火车站不远处，每天来自各地的旅人来回交替着行程。或路过小酌一杯，或三五好友相聚聊天，或失意买醉，又或是庆祝什么开心之事。自然像是杰说的那样形形色色。
但这个理由，只是一个百分百的理由，和杰为什么一直圈在这个小酒吧并无关系。至于真正的原因，我能猜到七八分，却也不便再过问了。
“再来一杯”雨朝着杰说道。
“好的”杰转身接着忙活去了。
雨的续杯打断了我的思绪，待我再次转过头看向雨，她面前的长岛冰茶只剩不到三分之一。
一边想着，这个女人在我和杰聊了几句的间隙，是怎样将这么多的酒饮而入喉，是小口慢饮，还是两三气呵成而饮；一边将我的视线从酒杯挪到了雨的侧脸，这才猜到了几分我刚才的疑虑。
雨的侧脸倒是比她戴有鱼形项链的脖颈白皙了几分，或许是粉底的缘故吧。这样想着，视线移到了她的眼睛。
雨的眼尾氤氲着淡淡黑色，像是眼线晕染了几分，又像是刻意画的小烟熏。不过我想应该是前者，毕竟那几抹淡淡黑色不仔细看还真发现不了，如果我今天没有戴隐形眼镜出门，我应该是看不出来的。
眼线晕染，要么忙于什么事而奔波没有休息，忘记了补妆；要么就是被类似眼泪或者雨水打湿了一些。之所以想到这两个原因，是因为想到雨的高跟鞋上的鱼骨形饰物，和她锁骨间的鱼形项链，猜测她定是不会使用什么不知名品牌的，无法持妆超过三个小时的劣质眼线笔。
猜想间，只见雨再次端起酒杯，三秒后，杯中之物已被她一饮而尽。
“长岛冰茶，好了”这时，杰已经调好了一杯新的长岛冰茶，递到了雨的面前。
“谢谢”雨不带任何语气地说到。
直到雨饮完第二杯长岛冰茶，而后离开酒吧，一共也就说了那十二个字。酒吧里的人不多也不少，雨没有看任何一个人超过五秒，包括我和杰。不，她好像从来不曾朝我这边看过，只是与杰有过短短几秒的眼神接触吧。
“嘿，你能猜到雨的故事吗？”我问杰，待雨离开吧台之后。
“什么？雨？是谁？”杰略带疑惑地看着我。
“哦，就是刚才那个女人啊，饮了两杯长岛冰茶，说了十二个字的那个女人”我解释到。
“哦~你又暗自给别人瞎起名字了”杰说着，抿嘴一笑。
“嗯...你不觉得那个女人看起来像是和鱼有着某种关系吗？”
“额...或许我是时候考虑去了解一下，如何才能拥有和女人一样的第六感了。不过，你这算是第八感了吧，第七感都不配形容你这种感觉~”
“哈哈，快别笑我了，正经一点。通过你和雨的眼神接触，你觉得，她今晚为什么来这里喝酒，而且喝了两杯烈酒，只说了十二个字？”
“嗯，通过我的正经直觉，我觉得---”
“怎样？”我打断了杰故意拖长了的尾音，杰又在卖关子了，他总是这样。
“我觉得---这位女士，您该回家了”说着，杰指了指十点钟方向的钟，假装露出职业性不失礼貌的假笑，十一点一刻。
“...好吧，下次你可得记得告诉我关于雨的故事，我可不管你是通过什么假想中的第七感第八感知道的，还是别的什么方式，总之你得告诉我。”
“好，一言为定，路上注意安全，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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