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盘的记忆
文:胡郎
贫瘠渭北黄土高原,养育着聪慧朴实的老家人,一座座的石头山造就了一代聪颖灵巧的石匠。石匠把石头做成各种各样的生活用品:石磨、石案、石炕沿、石桌、石门墩等。
伴我儿时童年的是老家的石磨,老家的石磨从我记事起就放在老院的北院。石磨在我幼小的心灵是永远画不完的圆。
记得小时候一到假期就推石磨,磨盘下的黄土地在我身后留下洁白的正圆。过去没有钢磨子磨面时,老家人是用石磨磨面。由于石磨磨面要有推磨子人,还要有罗面人。最苦就是推磨人,一圈一圈的转,半天才能磨一点面,费时又费力。于是有人想到水力,在老家东沟的河岸上建起水磨。水磨上边还是两块重叠的石磨,只是在石磨下面加了水力叶轮。用水力冲激叶轮带动石磨转动只要罗面的,不要推磨的,不推磨就省力多了。磨面还得排队,有的人磨面得等两三天,东沟离村子上下十来里路,羊肠小道崎岖难走,遇上雨雪天气就没办法出行。
农业合作社时大队买了台柴油钢磨子在村南边离村近,磨面又白又细而且出粉快,水磨便淘汰了。刚毕业的四爷对柴油机略懂一二,村上就让四爷看管钢磨。
即便有了钢磨子石磨也不会闲下来,拉苞谷䅟,磨玉米面得把苞谷用石磨磨碎才能上钢磨子磨玉米面。过去老家小麦少苞谷多所以石磨也闲不下来,经常有人排队,我家有石磨所以就很放便。我最害怕推磨,那一圈一圈转的人头晕,因为我爱看脚下转着转着感觉头晕,有时我闭着眼睛闭着闭着就睡着了。父亲换下我休息,看着父亲推着石磨脸上流着汗,父亲这时就会叫我,当我和父亲一块推石磨时,父亲会说:‘’搭个驴屎蛋就能轻一半‘’。我问父亲:‘’这是真的吗‘’?父亲笑着说:‘’真的,我真的感觉轻了很多‘’。我小时候就爱听鼓励话,在父亲的鼓励下我和父亲推着石磨。
土地下户后家里分了牛,拉苞谷䅟给牲口拉饲料都用石磨。只是不用人推用牲口拉,这样就剩力多了。磨盘下边没有洁白的脚印,只留下牲口的蹄印。一圈一圈画着圆,有星夜斗移,有明月高照,那圆圆的磨盘好似一轮明月照着我孩提的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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