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捡相册,找到两幅照片,是一道下乡的“农友”去年发的,他在住房屋前晾晒的稻谷,那黄澄澄的稻谷煞是喜人。按说,当年和我们一道下放的知青应该都已经早已回城了呀,他怎么还在农村,而且还栽种稻谷呢? 这就有话说了,而且是我这篇文章的主要内容。
还得从上世纪六十年代末说起,经过两年多时间的闹腾,市政府决定将一九六六、一九六七两届初高中毕业生分三批在十一月一日至十日的十天内全部下放农村,下放地点为几十公里外的临澧县。此时,距公开发表毛泽东主席那段“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很有必要……”的语录还有一个多月时间,可见那时候我们市的领导是走在了时间的前面的。
这篇文章的主人公就是那时候下放者之一,而我,当然也是哪个时候的另一个之一,而且和他在同一个公社同一个大队,只是隔了一座小山包。不过后来由于他全家下放到了另一个大队,他也就随即转去了那里,于是由背靠背的隔山相邻变成了隔溪相望的邻居。此后我们也有过不多的几次交往,但却不深,因为我们各自都有自己的的农活要干,且都幻想着好好表现,力争早日被“抽上去”,结束农村生活,回到自己的家乡。
这样的机会很快就来了,下放还不到一年,家乡的工厂就来招工了,但我们都“有缘没份”,眼睁睁地看着别人打起行装走人,我们还得在乡下过日子,这还好说,令人气愤的是,有几个家长掌握着物资的,居然用国家的物资作为交换条件,换到了自己子女回城的指标,但我们当然也无处申诉,只得“认命”。而他,在此后的好几次招工时,都得到了机会,可体检时却给“打”了下来,原因是眼睛近视,而且是高度的,招工单位不要。
在农村的那些年,他几乎什么农活都干过,也熟悉了,不管是在生产队里使牛打耙、栽秧割谷、堆箩码草,还是在县里的水利工程上担任工程员,他都是一把好手。队里有个嫁过来的妇女看到他那么能干,居然想起给她的妹妹做媒,让他当自己的妹夫,可这事情居然也就那么成了,因为他此时也的确彻底“认命”了,因为一同下放的“老乡”都走了,只剩下他一个人,而近视眼又不是容易治好的,招工无望,再加上自己年岁已大,而那女孩他也还对得上眼,事情就那么定了。
日子就那么一天天过去了,他安下心来,农活照样干,而且妻子还给她生下了两个逗人喜爱的“千金”。 本以为就那么过一辈子的,可“人算不如天算”,那一年,因为西双版纳知青的事情闹到了中央,中央下令全部知青都返城,而他所在的县根据他的实际情况,也将他安排到了本县的农口工作,担任农技员。此后的日子里,他到海南制过种,在本县的不少乡镇指导过杂交稻的栽培,这样一直到退休。而退休后,他也一直闲不住,还到外地打过工,当然是指导栽种优质稻啰,直到快七十岁,才安安静静地回到家,不过也没彻底闲下来,去年秋收后,他在群里晒出他收割的优质稻的照片,不知羡煞了多少人,他当年的老同学还专门租车到他家看望他,分享他的幸福生活,他将自己的农产品也分给大家享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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