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在此时,却听得一阵冷笑:“玄兵教徒,满口仁义;以七敌一,贻笑江湖!”郑启周听到有人在嘲讽玄兵教,怒道:“谁在那里鬼鬼祟祟的,出来!”
说完空中巨剑与郑启周的银剑便各有一道光芒射出。
说话之人是一个道士,他赶在剑芒射下的前一瞬间动手,左手多了一面护心镜,右手多了一面六棱水晶,分别挡在李秋明和自己的心口上。六棱水晶却把巨剑发出来的那道剑芒反射,一道变五道分别袭向五人。道士右手袖口抖动,趁着对方阵脚颇乱,抓起李秋明和江惑,消失在了秦淮河畔。
“哪来的牛鼻子,坏大爷的好事!”郑启周气急败坏,准备施展凭虚御风追击而去,却被宗维侠拦下。
“他的武功远在我们七人之上,旁边的那个红衣道人,也绝非等闲之辈,若不是他们手下留情,我们早已身首异处。”宗维侠看着道人离去的方向,瞳孔逐渐收缩。
二更时分,门外轻轻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人飘然进来。他身材魁梧壮实,行路却轻飘飘的,落地仅有微声。
江惑见一个红衣道人进来,认出他便是那日与无尘真人一起搭救他的纯阳子,心中大喜,扑上去拉住了他,连问:“李叔叔呢?他好么?”
纯阳子微笑道:“你李叔叔没事,放心吧。”
他拉着江惑,走到内室,并排坐在床沿上,说道:“惑儿,我现在要带你去见无尘真人。你要好好跟他学习,日后必定有所成就。”江惑听得悠然神往。
纯阳子道:“他平生只收过两个真正的徒弟,那都是许多年前的事了,只怕他未必肯再收徒弟。不过你资质好,心地又善良,我想他一定喜欢。”江惑点点头。
纯阳子又叮嘱道:“他脾气很古怪,你不听话,他固然不喜欢,太听话了,他又嫌你太笨,没骨气,只好碰你的缘法吧。”
家破人亡之后,江惑便只有李秋明一个亲人,其他人都对他喊打喊杀,现如今,这位道长不过与自己有过数面之缘,竟如此关心自己,心中十分感动,对于他的教导,全都欣然接受。
纯阳子知道江惑受了伤,流血甚多,身子衰弱,于是把他抱在手里,迈开大步,行走若飞。
这般晓行夜宿,不断的向北行了一个多月。伤处也已好了,只是左眉上留下一个小小疤痕。
每日傍晚,纯阳子也不在客店投宿,随便找个岩洞或是破庙歇了。在客店打尖时,都是江惑出口要食物。纯阳子对吃甚么并无主见,拿来就吃,一顿至少要吃两斤面。
山中道路七盘八绕,以二人的脚程,也整整走到中午才到峰下。
峰下山门有座牌坊,江惑见牌坊上写着“太玄洞天、无尘无相”八字,叫道:“到了!终于到了!”也顾不得饥饿疲倦,举步就冲了上去,结果没走上两步就撞上了一堵无影无形的气墙,竟把江惑硬生生给弹了回来。
江惑被气墙给弹了回来,这堵气墙乃是将他的冲力反弹,江惑因为兴奋这一冲力量不小,所以反跌的去势也不轻。眼见他就要栽倒,纯阳子伸出手轻轻在江惑肩头一按顿时便消解了他这一跌的来势。江惑呆呆道:“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纯阳子微笑不答,默念玄火诀,只见空中幻化出七十二道光华,竟是七十二把红色短剑,组在一起,便如凤凰浴火一般。
“好美!”江惑不禁看得心驰神往,纯阳子的武功尚且如此,那么无尘真人的武功岂不是出神入化。
到达山顶后,纯阳子笑吟吟的从背囊中拿出一只围棋盘、两包棋子,笑道:“先陪我下一盘吧。”
纯阳子和无尘真人本属同门,可是纯阳子醉心棋艺,正所谓玩物丧志,于武功方面就不甚感兴趣,所以武功造诣比他的师兄无尘真人要稍逊一筹。
这些日子以来,纯阳子带着江惑东奔西走,对他关怀备至,他早已把纯阳子视作亲人,眼下虽然拜师心切,可也不好拂纯阳子面子,于是欣然答应。
二人搬出台椅,两人就在树荫下对起局来。纯阳子一面下,一面给他讲解围棋之道,同时不住口的吹嘘自己棋艺如何高明。
纯阳子的棋盘是精钢所铸,黑棋子是黑铁,白棋子却是白银。两人落子之时,发出铮铮之声,甚是动听。
两人从日中直下到天黑,一共下了三局,纯阳子满盘皆输。
纯阳子本来是闲极无聊,跟这少年打发时间罢了,却没有想到这少年的棋艺如此高超,自己纵横棋坛数十年,罕逢敌手,如今竟然输给这十岁的少年,传出去岂不成了笑柄。
然而围棋一道,最讲究的是悟性,常言道:“二十岁不成国手,终身无望。”意思是说下围棋之人如不在童年成名,将来再下苦功,也终是碌碌庸手。如苏东坡如此聪明之人,经史文章、书画诗词,无一不通,无一不精,然而围棋始终下不过寻常庸手。成为他生平一大憾事。江惑悟性极高,又是铁棋门的少庄主,自幼接受专业的训练,外加十分刻苦,所以于围棋之道,要高出世人许多。
纯阳子不依不饶,还要再下,江惑已经困得提不起精神,又不好意思说什么,只好故意输了两局,纯阳子这才放他去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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