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童年！”小婉直截了当，斩钉截铁。
“好吧，那么我换一问题，你愿意说说你的成长经历吗？”曾经的创伤竟让她连那个相关的词汇都不想提起。
“成长，我的成长……好吧，有时候想想我也觉得自己的成长算的上坎坷吧。”
我没有继续发问，安静的等着她的故事。
“我的出生就是个错误，因为我父母根本就不想要我。”她平静的说。
我依然没有插话。
“当然这个事情是我后面听我奶奶说的，我奶奶把我带到6岁，那时候……我应该该上小学了。”
我点点头，示意她继续。
“小时候我常听到奶奶说我是个造孽的孩子，爸妈谁都不想管我，因为他们根本就不期待一个新生命的降临。我妈知道有我的时候就想打掉我，是我奶奶拼命拦着才有了我。”
看来小婉的情感寄托大部分应该在她奶奶身上。
“说实话，我挺恨我奶奶的，为什么要拦着我妈？生下我只是在安慰她自己，她想抱孙子，就用我的一生做赌注吗？生下我，然后让我带着痛苦活着？我恨她！”小婉的眉心紧皱起来，两颊的肌肉紧张着。
“奶奶和我爸妈住在一起，生活在一个屋檐下。但我觉得自己是个外人，爸妈对我爱答不理。下了班回家，就个玩个的去了。6岁的那年，奶奶突发心梗，去世了。她临走前，拉着我的手嘴里还不停的念着：‘我可怜的孩子，造孽啊！’之类的话。”她抿了一口水，像是松了口气。
“对了，我忘了提一下我的家庭环境。我爸酗酒，他就是个酒鬼。我妈呢，我觉得她是个荡妇！。”
窗外的阳光依旧，但我无心去享受那样一种温暖。
“我爸经常下了班就出去和他的朋友出去吃喝，打牌。经常醉醺醺的回来在家里大吵大闹，奶奶在的时候，她会把我关在她的小屋里，让我不要出门，不要闹。但我能听到客厅里吵架，还有摔东西的声音。那个时候我很怕。后来，奶奶走了，我就悄悄打开门，才看到那一幕……。”
“什么呢？”
看到我爸拿着酒瓶，拽着我妈的头发，把她在地上拖，我妈在挣扎，但无济于事。我吓哭了，但我不敢出声，更不敢上去拉架。哈哈，再说了，我为什么要去拉架？他们的事情与我本来就没有关系！”
“我看见我爸打我妈，打的很重，踹她的肚子，扇她耳光。她的头发都被拽掉过，鼻子出血，眼眶淤青……这个你自己去想象吧。”
对于家暴的场景我实在不想多想，家暴现象在儿童人格和心灵的形成和成长过程中简直就是致命伤。很多生活在家暴环境里的孩子都有暴力倾向。
“但是我爸不喝酒的时候，没有这么暴力，虽然他们不怎么说话，但至少彼此的交流都比和我说的多，哈哈。我有时候怀疑我是捡来的。”
这个桥段让我突然想起一部电视剧《不要和陌生人说话》。
“奶奶在的时候，还有人做饭吃。奶奶走了，他们也很少着家，我放学回来经常没有饭吃，不过我泡面泡的很好吃。”她笑了起来。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小婉笑。居然还是在说起这件事情时候。
“有时候我爸整夜不回家，可能是在外面喝的回不了家了吧或者其他什么，我不清楚。我爸不在的时候我妈会带一个叔叔来，说是同事，要在家谈工作。早早就让我去睡觉，然后叔叔在卧室等她，她去洗澡……。”
“那个叔叔每次来会和我说话，比我爸好，他会给我买一些小零食。我妈洗澡的时候她就会来我的房间……。”
我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那个叔叔对你好吗？”
“他给我零食，我就觉得挺好的。然后他就在我身上乱摸……说逗我玩，给我挠痒痒。那个时候我应该是上二年级吧，具体的不记得。现在想想挠痒痒？挠痒痒会把手伸进裤子里吗？”
“这是性骚扰，你从没给你父母提过吗？他的举动，当然那个时候你不知道这是什么，但有没有向父母提过这个叔叔的行为？”真是引狼入室，禽兽同事！
“我妈第一次带那个叔叔回来的时候，就警告我不能跟我爸说，说了话就撕烂我的嘴。但是我跟我妈说我这个叔叔喜欢‘挠痒痒’，但挠的人很不舒服。我妈说我撒谎，说我是个满口谎话的拖油瓶。”她叹了口气，虽然事隔多年，母亲的冷漠依然让她记忆深刻。
太阳有些西下了，阳光斜着洒在了小婉的脸上，她浅棕色的眼睛在夕阳里闪着光。我的背影被投的很长。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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