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蓝桉,一个官家之女。
许世林,一个医馆坐堂大夫。虽说是坐堂大夫,但比起那些鬓角发白的阿伯们,年龄还尚小,刚刚行完弱冠之礼。
可谁能想到,毒蓝桉竟天天追着许世林一个小大夫一口一个林哥哥林哥哥的叫。这让京城里的人大开眼界,毒蓝桉也成了人们饭后的笑谈。
“这不是毒家的大小姐吗,以前看起来文文静静的,现在怎么总是追着医馆这小子。一追就是一个月。”
“两个人身份相差多大不知道吗,嫁人也不知道嫁个门当户对有钱有权的,真是丢毒家的脸。”
“呸呸呸,可别说了,让别人听见可就不好了。”
“怕什么呀,现在哪个人不是这么说的,一个女孩子家追着一个男人跑,像什么话呀。”
如果不是因为那次毒蓝桉和她亲哥哥偷偷带她出去玩,他们两个都没有任何相识的机会。
毒家长房有一儿一女,她还有个哥哥,毒家长子毒风时。这兄妹俩在外儒凡文雅,在自己家可就不这样了,那是一个比一个好动。他们大晚上翻上墙头数看枝头星月,去崖边看夕阳晕红余晖,去街边看小贩笑着收摊,去找京城的公子少爷们下棋游艺。
这一天,毒蓝桉又拉着哥哥出了府,悄悄踏上了上山的路。毒蓝桉每次都安安稳稳的在悬崖边荡着双腿,可不料这次刚走到边上,脚底下突然一滑,差点就掉下去。
还是幸好当时毒风时眼疾手快抓住她,否则就掉下了无底深渊,即使她上来,但身上也有多处划伤,只能碰运气去这附近医馆看看。
兄妹俩磕磕绊绊走到了城东,终于瞧见有一家医馆亮着微光。好巧不巧许世林就是今天的坐诊大夫,这治伤也就结下了不解之缘。
其实许世林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今天这么晚也还不关门,就好像心中有一股力量,不让他回去,要在这里等待,等一个命中注定的人……
“林哥哥!唉你等等我啊,你的救命之恩,我说过我会还的,以身相许怎么样?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回家我就跟娘亲说啊!”
“蓝桉,治病救人是医生的职责,我不用你报答,何况咱们两个身份悬殊,你这么做是会被人笑话的。我们两个不可能的。”
“你都拒绝我好多次了。每次都是同一句说辞,能不能换换。他们笑话关我什么事,反正我就是喜欢你,什么门当户对,我喜欢的人就是乞丐我也嫁。”
许世林想说了,我是乞丐吗,这个傻姑娘,终是只能苦笑一声。许世林又何尝不喜欢她,第一眼见到就想把她放在心尖上疼着宠着,却碍于她的身份,不得不收敛。
“林哥哥你的父母呢,他们在京城吗?”毒蓝桉问。
“不知,我也不知道我的父母是谁,甚至小时候的事情都记不太清。”
毒蓝桉眨眨眼,眼珠一转,悄悄打起一个主意。
“林哥哥,你把你的玉佩给我!就当是给我的定情信物了!”毒蓝桉也不管他答不答应,直接从他腰间取下,直接跑了出去。
转过身,她笑容愈发酸涩,眼中泛着点点亮光,是苦楚的结晶,是悲凉的星光。
许世林也没想拦住她,想拿就拿吧,这就当是留个最后的念想,毕竟他们最终还是得错过,既然错,就不能一错再错。那为什么还要再这样艰苦的熬下去呢。
这对两个人来说都不是挥之即来,呼之即去的爱。
七月十六这一天,蓝桉再次来到这里,却久久没瞧见那熟悉身影。
她问整理药柜的药童,药童说,他走之前没说去了哪,只说,可能永远不会回来了。
毒蓝桉听后,直接到城门口,刚准备开口说话,眼角一滴泪却抢先落下,“许世林!你为什么要躲着我!你让我就这样跟着你不行吗!你每次拒绝我我都没怪你!凭什么你就可以消失的无影无踪?啊?凭什么啊!你回来好不好!我求你,就当我求你……”
孤零零的身影在人群里,显得特别渺小。人有两个心房,既然一个是快乐,那么另一个注定是悲伤。
一年后,又一个七月十六。毒蓝桉每月都会来几次药铺,试图寻找许世林的影子。却每次看见的都是那几个熟面孔。
“呦,这不是毒家那个大女儿吗,都及笄快一年了,据说家里人给她看的几门亲都被她拒绝了,看都不看人家一眼。”
“这要是再不成亲呀,就没人要喽。”
这些话京城传遍了,她不想听,也不敢听。她倒是希望名誉尽毁,这样就可以以它为由,不再踱步京城,去外面的世界寻找他的身影。
“林,这就是你的故乡吗,你那个小妹妹呢,带我去找她呀。”一道清脆的女声骤然响起。
毒蓝桉娇躯一震,林?是许世林吗?不会吧。
他怎么会丢下自己一个人就跑了呢?
虽是这么想着,可她也知道这是无用的安慰。她极力隐忍着,缓缓抬头,只看见一身青衣,一道高大的身影,一双似曾相识的眸子。他,就是他。
“林哥哥!”她想跑过去,再像从前一样抱住他,可是他脚步骤然向旁移了一步,毒蓝桉扑了个空。
蓝桉恍惚了,这不是林哥哥,即使在以前从没有答应过和她在一起,他也不是一惊,猛的抬头。
她把视线移向挽着他的女子。那女子虽然不说倾国倾城,但眸子里的干净透亮,那么的引人注目。
“蓝桉,我现在是有妇之夫,不要像以前一样随便的搂搂抱抱好吗?”
许世林忽的开口,冰冷的声音自头顶响起。
这一句话相当是一个晴天霹雳,他,成亲了?他居然和自己以外的其他女人成了亲?
“什么?”她道,“你不要骗我好吗?你以为骗得过我?你说你没有成亲!你说!你明明就是为了躲我才走的!你是不是喜欢我?来找这个人气我,逼我走?还是你得了什么病,你说啊你说啊!”
蓝桉死死的拽着许世林的袖子,即使许世林怎么挣脱,也一直拽着不放。
“毒大小姐,够了。我为什么要躲着你,我是要去其他城里学点本事,治病救人罢了。”
“不,你就是为了躲着我,你为什么不说你不喜欢我,为什么我每次和你表明心意的时候你不拒绝我!现在突如而来的欺骗有意思吗?”
她声音愈加疯狂:
“就因为我看起来很想可以逗你玩的跳梁小丑?”
她的心像被无形的大手擒住,一点点撕裂,一点点消失。
最后,满是希冀的心不跳了。
千疮百孔,满目疮痍。
“别胡闹了。认识一下吧,她是我的妻子,戚蓝月。”他只能避开这个话题。因为许世林说不出,我不爱你,这四个字。
几月感情,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往事也不可能这么快就被埋藏。
“妹妹好,我虽然不知道你们以前发生过什么,但是你终究是他的妹妹呀,你或许喜欢上了他,但是不可能的呀,他已经有了我呀。”他的妻子戚蓝月忽道。只见清纯的脸蛋上带了一点俏皮,清澈的眸子里没有一丝浑浊。
不经意间的问候,却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支稻草。
“妹妹?在你心里我只是妹妹?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在等你,听惯了别人的了流言蜚语,家里给我安排婚事我也拒绝。你倒好,娶一个人回来给我看,到头来,我只是你名义上的妹妹。许世林,我恨你!我恨你啊!”
她哭着哭着突然就清醒了,她有什么好恨他的呢?该恨的是自己,恨自己竭尽全力又无力的爱,恨自己当初一条路跑到黑的愚昧!
人总是在哭之间长大的。
看着毒蓝桉孤零零的背影,那一抹心疼涌上心头。
“唉,你的小姑娘被你气成这样,你不心疼吗,你想让她忘了你就直说,什么她和你只能过着清贫生活,两个人互相喜欢不管什么样都会永远在一起的好吗?要是我一定抽你一鞭子。快点会躲闪她的。是因为那个女人吗?想到这里她又是一惊,猛的抬头。
她把视线移向挽着他的女子。那女子虽然不说倾国倾城,但眸子里的干净透亮,那么的引人注目。
“蓝桉,我现在是有妇之夫,不要像以前一样随便的搂搂抱抱好吗?”
许世林忽的开口,冰冷的声音自头顶响起。
这一句话相当是一个晴天霹雳,他,成亲了?他居然和自己以外的其他女人成了亲?
“什么?”她道,“你不要骗我好吗?你以为骗得过我?你说你没有成亲!你说!你明明就是为了躲我才走的!你是不是喜欢我?来找这个人气我,逼我走?还是你得了什么病,你说啊你说啊!”
蓝桉死死的拽着许世林的袖子,即使许世林怎么挣脱,也一直拽着不放。
“毒大小姐,够了。我为什么要躲着你,我是要去其他城里学点本事,治病救人罢了。”
“不,你就是为了躲着我,你为什么不说你不喜欢我,为什么我每次和你表明心意的时候你不拒绝我!现在突如而来的欺骗有意思吗?”
她声音愈加疯狂:
“就因为我看起来很想可以逗你玩的跳梁小丑?”
她的心像被无形的大手擒住,一点点撕裂,一点点消失。
最后,满是希冀的心不跳了。
千疮百孔,满目疮痍。
“别胡闹了。认识一下吧,她是我的妻子,戚蓝月。”他只能避开这个话题。因为许世林说不出,我不爱你,这四个字。
几月感情,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往事也不可能这么快就被埋藏。
“妹妹好,我虽然不知道你们以前发生过什么,但是你终究是他的妹妹呀,你或许喜欢上了他,但是不可能的呀,他已经有了我呀。”他的妻子戚蓝月忽道。只见清纯的脸蛋上带了一点俏皮,清澈的眸子里没有一丝浑浊。
不经意间的问候,却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支稻草。
“妹妹?在你心里我只是妹妹?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在等你,听惯了别人的了流言蜚语,家里给我安排婚事我也拒绝。你倒好,娶一个人回来给我看,到头来,我只是你名义上的妹妹。许世林,我恨你!我恨你啊!”
她哭着哭着突然就清醒了,她有什么好恨他的呢?该恨的是自己,恨自己竭尽全力又无力的爱,恨自己当初一条路跑到黑的愚昧!
人总是在哭之间长大的。
看着毒蓝桉孤零零的背影,那一抹心疼涌上心头。
“唉,你的小姑娘被你气成这样,你不心疼吗,你想让她忘了你就直说,什么她和你只能过着清贫生活,两个人互相喜欢不管什么样都会永远在一起的好吗?要是我一定抽你一鞭子。快点给我结账,陪你演戏真的累。第一次来这京都,我还没好好玩玩呢,我要去找找这京都有没有美男啊!”戚蓝月忽的松开了挽着许世林的手,眼神忽然色眯眯的,眉眼间没了之前的清纯可爱,直接伸手往他钱袋上掏。
“你怎么张嘴就要钱,那是我之前救了你好吗?你这不算报答吗?”
“咱俩之前两清了,你救我一次,就你那点三脚猫的武功,还不是前几天又幸好遇到你,把你从黑帮老大雇的一堆杀手里就出来了。唉,你医术那么好为啥不给他治病?”
“他又不是好人,为什么要救?”
“好好好,你说得对,你小心着点哈,没准这几天还来杀你,小爷我找美男去了喽!”
许世林有些无语,还要好好想想怎么应付那个丫头。走进了药铺。
第二天清晨,毒蓝桉顶着一双红肿的大眼睛,又来到药铺门口,她知道许世林一定在里面。
果然,眼微微一抬,便瞧见他向着她走过来。
“许世林,陪我去个地方吧,算是断了最后的念想。”红唇轻起,她缓缓开口。
“嗯。”
“你那娘子就不会吃醋?”她忽问。
“没事,走吧。”只一句,语气冰冷,话音疏离。
毒蓝桉心底冷笑,终究是错付了。
昨天哭了一场,她忽然明白了很多事情,明白了自己失踪的心无迹可寻。
可谁又愿意一夜之间忽然长大呢!
“你要去哪,我陪你就是了。”
“就连最后一次也这么勉强吗?”
久久听不到他的声音,毒蓝桉便知问错了。语调一转,道:“走吧,去我最喜欢的地方。”
远处,一群黑衣人盯着许世林,杀机愈发浓重。
快到城北的悬崖时,马车突然晃动,随机一声嘶鸣,乱吼乱撞。
大事不妙。
许世林搂着蓝桉翻身跳出车里,果然,又是那群黑衣人。
“听着,抱紧我,千万不要撒手。”毒蓝桉也意识到事情的危机,按他的话说,死死的抱紧他。
两人被逼到悬崖无路可退,悬崖下,深不见底,只有一股雾气给这缥缈虚无增添神秘。
许世林抓住一条滕蔓顺势下滑。可黑衣人也不是白吃的,唰唰唰几下打出暗器,正中藤蔓。
没了能够支撑的东西,嘎吱一声,两人掉到树枝上。许世林用身体护住蓝桉,不让她的后背磕到山体。可毕竟树枝撑不住两个人的身体,眼看见就要断了。
“蓝桉,”他骤然开口,语气没了以前的冰冷疏离,只剩下浓浓的不舍与情意。“你听我说,我从来没把你当成妹妹,我从见你第一面就喜欢上你了,只是因为身份悬殊,我怕给不了你足够的幸福。还有,我根本没成亲,是我让她演戏,我与她有救命之恩。我是想逼走你,只怪我太胆小,临死之前才敢说出这句话。”
蓝桉腾出一只手紧握他的大掌,十指相交,坚不可摧。
“林哥哥,这一生我能成为你的大小姐已经是我最大的幸福了。”她笑意直达眼底,笑得有迹可循。
“等我,等我下一世再寻到你,一定不会放手了。”
树枝渐渐承受不住,折落趋势愈显。
后来,她艰难吐出一句话:
“生不同衾……死同穴。”
枝断,人空。
“公主公主!你醒了?”
“夕儿?”毒蓝桉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疑惑,“我这是……在哪呢?头晕乎乎的。”
“公主呀!哎哟奴婢忘了说,您是神界的公主,之前是去凡界渡劫的,为了顺利把夫人的城主之位传给你,只有这一个法子,夫人知道您在凡界过得并不好,所以把关于渡劫的所有记忆都删掉了!”
“我知道了。”
“还有还有,夫人现在不在,今日之内能赶回来。夫人说你醒来后让奴婢陪您去集市散散心。来吧小姐,奴婢为您梳妆。”
“夕儿,一会我自己去就可以,你在这等着母亲吧,告诉她一声我醒了。”毒蓝桉薄唇抿成一条线,语气不容置疑。
夕儿轻轻放下手中的胭脂,有些遗憾道:“好吧,那小姐您注意安全啊。”
毒蓝桉出了公主府,一个人走在集市里,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兴致也不那么盎然。
她突然在人群中看见一个穿青衣的人,只觉得眼熟,想都没想就追上去。到了跟前,她不知如何开口,站在原地有些尴尬,那男子见她也怔了一怔。
“我们认识吗?”两人异口同声问。
闻声都笑了笑。
“我叫许世林。”
“我叫毒蓝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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