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状态,正前方是大片大片挥着荧光棒的人群,我就戴着耳机一个人躺在操场的正中央,在离人群不远的地方,张望。
除了望到成片荧光棒,看不到半点儿星光。
真的也不是刻意就想起谁。
溜溜。高中时代的男闺蜜。典型文科生半成品文艺青年。女生缘极好,我也是后来听另一位好友称呼他“男神”,才第一次发觉瘦高瘦高的他其实还是蛮不错的,可此时我们已经分开很久了。高考之后,他去了合肥,我来了南昌。
高中时代有一半是课本,四分之一是他,另外四分之一,保密。
作为伪文艺理科女,有一个半文艺男闺蜜,是多幸福的事儿啊。很长一段时间我称呼他,龙猫少年。刚熟悉的时候,两人固执的喜欢宫崎骏,我记得高二圣诞节,他送我的礼物是一个超级大的龙猫储存罐,有多大呢,那么那么那么大,你们能想象的到吗?我猜你们想不到,那就对了,才不要告诉你们。
高二那年冬天,他堆了一个“龙猫”雪人,从那以后我就固执称他龙猫少年。虽然他一直没有应答过,但也没有反驳过。
我记得高中时代的跨年都是和他一起度过的,我们在公园放了孔明灯,就大马路上走啊走迎接新年的第一天。
第一次去电影院是他带我去的,是麦兜。当时他忍不住的眼泪哗啦啦,又介于隐形眼镜,映着暗暗的光线,表情滑稽又倔强。
有时候吃饭的时候碰到优惠情侣餐,我们会为了附赠的一罐可乐恬不知耻去买套餐,但很明显一个套餐是不够吃的,毕竟我很能吃。
我俩喜欢一起去红色巴士,年轻的老板娘一直误以为我们是情侣,其实我们并不是。他也会带我去参加他朋友的生日聚餐,他朋友拿我俩打趣,我假装不说话看他替我挡的一杯又一杯的酒。
今年四月他说要从合肥飞来南昌玩,为他当了三天的导游。我是这样安排的,第一天去郊区爬山,第二天去南昌之星游乐场,第三天带他滕王阁绳金塔吃美食,送他去机场。
他拿着单反相机拍美景,而我拿着相机拍他,那天我发了一个动态:总有一个地方神经衰弱和蓦然欣喜在一起。
滕王阁有一个楼层,是展示江西景德镇瓷器的,里面的大婶拿着小物件,冲着我们说可以买来送给对方,很多小情侣都买过。
我们没有买小物件,最后买了两个纪念章,他说要买明信片寄给朋友,因为下雨了,最后不了了之。
溜溜从不找女朋友,我知道的,无论在哪他都能找到比女朋友更好的女生做朋友。
他曾问过我很多遍,最好的关系是什么样的。我是这么回答的,舒适且不尴尬的沉默。
瑶瑶。高中时代的闺蜜。亲密过疏远过。亲密的时候她比我妈还亲,疏远的时候,呃,这个不告诉你们。
别的闺蜜之间一起做过的烂大街的事儿,我们都做过。别的闺蜜之间没做过的事,我们也做过。
毕业留言册第一面是她的留言。其他的人都在留言册的尾页。当时年少,固执之至喜欢用这些东西来标榜对方在自己心里的独特。现在想起来,真是傻乎乎的。
瑶瑶是个傻傻的姑娘,和我一样戴眼镜,单纯乐观,脆弱玻璃心。
她的老妈是医生,明里暗里没少吃她的药。发烧时超级难喝的姜茶是她熬的,看着她诚恳的小眼神真不忍心拒绝,于是一口气喝完,那酸爽!
我生平最怕胶囊,她是后来才告诉我,之前我生病不肯吃药的时候,她偷偷把药融在奶茶里看着我喝下去。这里就不介绍当时我知道这些时心里可爱的草泥马们。
还有我能识得的各种草药,也都是她教我的,她会写好配方比例在小条子上,偷偷塞进我的小抽屉里。
我觉得她是世界上最好的姑娘,也是我靠近不了的姑娘。
凳子,高中时代的老表。凳子是大学霸。现在安徽某工科大学。
刚认识凳子的时候,是有次他的腿受伤,作为朋友我给他买筋骨贴。后来,我们就成了老表,再后来,我就欠了他一百块。再再后来,没了。
如果你信了,那我要告诉你,根本没那么简单。
他会在周五带我去公园旁的小吃街,从这头吃到那头。说到这,你也许会以为凳子是一位土豪学霸。其实想想也是,如果没有遇到我,他的确是,毕竟我很能吃。
他就像我的哥哥一样。是比哥哥还亲的老表。我从来不认为我们会在哪天断了联系。直到高中毕业,天南地北。
后来有次和他聊天,谈及现在的生活,他对我说:有人感觉你重要,这对于我来说很满足。
不知道为什么,那瞬间竟不是感动,而是打了个冷噤。
在男女比例7:1的大学里,木讷的学霸竟然煽情了起来。
高中毕业前,我和另外一位小伙伴还有他曾约定一起去南京踩梧桐叶。嗯,到现在都没有实现,挺遗憾。
我有位舍友的姐姐在南京,她去南京前的一天,说给大家带南京特产回来,我偷偷跟她说,给我带一片梧桐叶回来吧。
对方问为什么。我没有说话,对方也没有再问起来。
只是后来,拿到梧桐叶的我也没有说出原因。
有些东西,适合掩于岁月束之高阁,藏在心里沉淀。
记忆是说不完的,尤其对于话唠和段子手而言。
事实上,真不是刻意就想起谁。
人群已经散去了,荧光棒被收了起来,天上五点钟的方向多了三颗星星。
我也该回寝室了,寝室永远是楼层温度最低的模范寝室,308的一群“败家小妖精”对于享受,永远是那么的大方。
真想顺着橘黄色的路灯光跑到未来,看看是谁娶了这群小妖精们。
真不是刻意想起谁。真的。
By 宽窄巷
也不是刻意就想起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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