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旭历十八年,温良下山。行致北海,见有蛟卷动风云,欲化龙飞天,不料为邪道设伏。温良身着一身青衣,仗剑以雷符诛邪魔过半。余下群魔惊恐四散奔逃。后见四方蠢蠢欲动。温良便守在云头,御使四口飞剑为其护法三日。
三日过后,云收雨歇。蛟龙周身旧鳞褪去,体生金光。一对龙角犹如金铸,轻摇间搅动风云。金龙裹挟天雷仰天长啸,声如牛鸣震慑百里。霎时间风雷交错,暴雨如洪。金龙朝下转动身躯,双眼死死的盯着温良,呼吸间上下打量了一遍。四目相对,温良正想开口说话,金龙转身钻入了海里。云收雨歇,海上风平浪静,不见金龙丝毫踪影。
温良在空中愣了片刻,按落飞剑在水面仔细看了良久。确定,金龙不见了。右脸一抽,靠了声,说到:我去,这太不修真了,你好歹给我留片鳞也好啊。身为一条龙,你也太抠门了吧。说罢,贱兮兮的搓着手嘴里喊着:亏了,亏了,驾剑西去。
青旭历一百四十九年,青云百年寿诞结束。温良祖师云游天下,途经北海。
某日,听涛阁举办法会,祖师受邀参加。
法会举办在一座灵岛上。温良走在灵岛上四下观瞧,只见奇花异草美不胜收。心想:此灵岛乃是世间少有的活洞天,此次,听涛阁包下这座灵岛,广邀四方所图甚大。
温良心中想着,信步走到一处凉亭附近。只见亭内,听潮阁阁主与白衣女子,对坐而谈。温良正要退去,二人同时看向他。三人相对而视,温良顿觉有些尴尬,一时有些进退两难。
心中叹了口气,上前施礼道:贫道失礼,不知二位在此,多有冒犯。说罢,抬头看向二位。只见右侧是一白衣女子,容貌像是二九年华。一身白衣,活动间衣服闪着灵光,像是鳞甲所铸。一双眼睛透着冷傲,拱手向温良淡淡施了个礼,便转头坐了下来。
听涛阁阁主年约三旬,穿着海蓝的袍子,头发松散,见二人气氛有些尴尬,忙上前圆场,向温良拱手到:温道友好。说罢,手向白衣女子身旁一伸。说到:我听涛阁与龙族通商,此乃龙族特使敖月。又把手朝温良一伸接着说:此乃青云开派祖师温良。见听潮阁阁主说完,温良忙上前施礼。敖月脸色稍温,起身也还了个礼。三人互相见礼,对坐在亭间。彼此饮了几杯灵茶,听潮阁阁主与温良互相寒暄了几句。突然,敖月鼻子使劲抽动了几下,朝温良看去,像是闻了闻,引得二人侧目。敖月转头看向温良问道:阁下之前可来过北海?
年少云游过几次,温良放下茶杯说到。
此时听潮阁阁主插言道:温良道友年少成名,后来在在北海救了金龙,名声大振。多年来,因为爱护灵兽,可有着驭兽剑仙的名声。道友尽可以多多来往,说不定哪天他能舍身相救。说罢,哈哈大笑起来。
温良面色微红,说到:阁主孟浪了。又朝敖月施礼说到:阁主失礼,姑娘切勿放在心上。
三人对坐又饮了几盏茶,温良起身告辞。阁主相送 三人散尽。
入夜,万籁俱寂,唯有虫鸣阵阵。温良盘坐于榻上,运转周天。正要收功之际,突然,一阵寒光闪过。温良身体一震,猛挣二目。只见一蒙面黑衣人持剑刺来。剑光清冽,直刺温良面门。温良起身不急,急忙侧身转头,寒光贴面而过。温良见势不妙强提丹田灵气猛拍床榻,一个鹞子翻身闪到门前。伸手一招佩剑两步跑到院子里。拔出佩剑,左脚蹬地,踩个风雷步斜劈了回去。只听当啷一声,两剑相击火花四溅。黑暗中对方手掐雷决拍向温良胸口。温良一个回撤左手一番,掐了个雷印,拍向对方的手掌。霎时间电光飞射,照的院子里亮如白昼。两手一撞间温良顿觉手心生疼,侧走一步一扭身一剑挑开了黑影蒙面的面纱。
只见来人正是敖月。温良心中大定拱手到:贫道自问与阁下无冤无仇,姑娘为何杀我。敖月一甩宝剑到:因为你救过我,这证明我比你弱,龙族不能比人弱。所以我要杀了你。
温良语气一噎上下打量了敖月一眼,嘴里嘟囔到:龙族。猛地一拍手 指着敖月说:你是,小气龙。说完语气一顿,不停咳嗽了几声接着说:姑娘,是贫道当年救的金龙。龙族堂堂大族,难道如此恩将仇报。
敖月面色微变说:龙族自然不会恩将仇报。待我杀了你,在把命还给你就是。
你把你的命还给我,可还差一条命要如何还。难道龙族要赖账不成?温良问。
这,敖月缓缓把剑放下。
温良见敖月面露思量之色。继续说道:你现在不是角龙,不必急于杀我。不如你在成角龙前救我一命,成角龙之后杀我。你看如何。
敖月歪着头,仔细想了想。说:好,听你的。说完收剑入鞘。
那我们是朋友了吧,明天我请你去仙市上逛逛。温良笑的像个诱拐犯一样说着。
敖月眼睛眯成月牙,笑着说好。像是喂了糖即将被拐卖的小孩儿一样。
次日天明,敖月蒙着面纱,早早的守在了门口。日上三竿,温良伸着懒腰走出门。见,敖月守在门前。好奇的问,你在干什么。
敖月,拱手施礼到:昨日阁下邀我同去仙市,今日我早早来等。阁下为何来的如此慢。
温良挠着头说:抱歉,昨夜没睡好起的晚了些。我们出发吧。
二人所在灵岛绵延数千里,在南边设有仙市以供采买交易。二人俱是灵力高深之辈,灵岛虽大与二人不过片刻之隔。两人施展仙法几个腾挪便到了仙市。
时值酷暑,天气酷热。唯有海风稍解凉意。仙市开市之日恰逢法会,修士熙攘叫卖声不断。天空中人妖鬼魔,驱使法器四下穿行。路边各色新奇玩意比比皆是。看的敖月目不暇接,嘴里赞叹连连。突然敖月停住脚步像是想起了什么,扭身钻进了一家客栈。温良无奈只得站在路边等,约莫过了一炷香的功夫。敖月从客栈走出来,身穿一身鹅黄色衣衫。一脸微笑,背着手看着温良。温良神色一呆微微一笑,说:走吧。敖月,蹦跳几步,牵着温良的衣角。穿过拥挤的人潮。
中午时分,温良开口说,我们去吃饭吧。
敖月左顾右盼,心不在焉的说:好,吃什么。
嗯,望仙楼的八珍鸡是本地名菜不如就吃它吧。
嗯,好啊,我们去吃八珍鸡。
这是路边传来一串叫卖声,红果儿,糖果。随着叫卖声,一个小贩举着一个杆穿过人群。杆上插满各色红果,金黄的糖衣在阳光下散发着迷人的色彩。
敖月站住不动,看着红果,拉了拉温良的袖角指着小贩手里的杆问:那是什么。
温良回头看了一眼说:糖葫芦,凡间的小吃,酸酸甜甜的。你要吃吗。
要,敖月使劲点着头。
温良说了声好,几步上前说,老板来两串。
温良拿着两串糖葫芦回来递给了敖月。
敖月张开嘴将两串糖葫芦吞进嘴里嚼了起来。
小心核……温良说。
敖月一吞,问,怎么了?
没什么,甜吗?温良问
甜,敖月舔着舌头说。
温良一笑又问那酸吗?
敖月嘟着嘴说:酸。
那还想吃吗?温良继续笑着问。
想,敖月用力的点头。
好,我给你买。说完温良快步追上小贩,掏出一块灵石说:你的红果我都要了。
小贩双手接过灵石,躲傻子一样飞奔着跑了。
温良看着飞奔的小贩笑着摇摇头,转身走回敖月身边。说:想吃自己拿。对了,我们还吃八珍鸡吗?
嘎吱,嘎吱,明天吧。敖月说。
那我们回去吧,温良说。
好,嘎吱,嘎吱。敖月,嘟囔的说到。
日光西斜,残阳如血。温良每走一步都发出嗒的一声,敖月不停发出嘎吱声。
对了,我现在是不是很像九华大师。
嘎吱,谁,敖月问。
和尚,温良说。
是挺像的,敖月回答。
又走了两步,温良听到没声了问:不吃了吗。
吃完了,敖月回答。
这么快,那这根杆我扔掉了。
别,留着。
好,留着。哒,哒,哒。
第二日,敖月早早守在院外,一直等到日头西斜不见温良出来。心里着急闯进了院子。只见桌上留了一封信。写着,门派有要事需回山,不能参加盛会。万望海涵。
敖月看着信,眼圈红红的说:我没杀你之前你怎么能走。说罢,生气的飞走了。
某日,敖月独自逛仙市。听街边有人说:魔道趁青云祖师镇压鬼门之时围山。青云祖师力战群魔身受重伤。青云山以被围三月有余。敖月急忙抓住对方在三确认,听后觉得心慌意乱。
心想,他那么厉害怎么会受伤,我还没杀他,他怎么能死。对,我还没杀他。敖月想至此处,变幻本体飞向天边。
青云山,地处鬼门之上。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百鬼闯门,希望回返阳间。青云门便因此而生。青云门人历来以斩妖除魔为己任,因此得罪了无数邪魔外道。
敖月日夜兼程飞行数日方到青云山附近。只见青云山周围被一邪道大阵笼罩。无尽阴煞之气不停消磨山中灵韵,引得灵气混淆,生机消散。敖月心里着急,使尽仙法道术,甚至用身体撞,大阵纹丝未动。敖月急的上下翻腾没有办法。最后咬牙死死盯着大阵良久,飞到了大阵上方最中央。吐出龙珠,想要接引天雷。
敖月绕着龙珠来回卷动,嘴里飞快念动法决。霎时间狂风骤起,天空昏暗。空中风雷搅动不停闪着白光。然后第一道天雷落下,透过敖月轰击在大阵上。然后第二道,第三道。敖月嘴角开始渗血,鳞片开始龟裂,变暗。大阵开始摇动,碎裂。到最后龙珠出现裂缝,敖月不停吐血。但眼神自始至终透着坚毅,敖月一遍遍接引天雷。直到最后大阵消散,敖月周身被天雷劈的血肉模糊。敖月收回龟裂的龙珠,摇晃的飞到青云山顶喊到:温良,我欠你的还给你了。你我两不相欠。你要好好活着,下次见面我一定会杀了你。说完,消失在天边。
说书先生在台上一拍行木说:预知后事如何 且听下回分解。
台下众人顿时不干了,说:别卖关子了,我们给你钱就是了。说书先生忙拱手说:谢各位大爷赏。说完,吩咐伙计下去收了两边钱。收上台来,说书先生伸手用扇子拨了拨簸箕里的银钱。一抱拳,各位看官,且听我细细分说。
敖月回到龙宫,陷入沉睡。也算应了不破不立。青旭历五四四年醒来。肋生双翼成了应龙。
温良祖师励精图治,将青云门发展成了一等一的大派。青旭历五四三年旧伤复发,羽化身陨。寿五四九岁。只差一年,终是有缘无分。
台下开始扔东西,说什么破结局。
说书先生忙拱手说,各位听我说完。千年老店望仙楼换了主人。据说,新店主是个喜欢扛着糖葫芦的姑娘。
据传敖月曾带着八珍鸡打上青云山门。可她走后墓前只有一串红果。
有传言说:温良祖师没死只是因为功德无量成了仙。
还有传言说:温良祖师是炸死,只为跟某个人在一起。
说完,说书先生一拍行木说:山高路远各位珍重。一卷桌布跳窗跑了。
众人骂骂咧咧的散去,孙小六跟着人群走出望仙楼。刚想回家吃饭,只见东边有人扛着一杆红果走来。忙上前想买一串。小贩是个姑娘,衣着简单但面庞干净清秀。孙小六看的有些痴了。只听姑娘说:不买,我在等那个送的人。说完走进了人群。孙小六情不自禁的说:要不我买来送你。
姑娘回头看了他一眼,笑了笑。孙小六看着姑娘,也跟着笑。声音越来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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