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任何的辗转梦魇,林若初一觉睡到清晨。她起床后先是到了皇后这里,想着昨晚没有好好向皇后行礼,今天一定要补回来。
“你来了,林姑娘坐吧。”卫子夫并没有什么架子,她亲切的唤着林若初。
林若初惊讶皇后的平易近人,居然不在意自己礼数是否周全。而林若初也确实不客气的没有行礼就坐下了,她是真的讨厌这些礼数。
“林姑娘,我让人准备了些早餐,你尝尝合不合胃口,近日太后国丧,饭菜难免有些清淡。”卫子夫重新将碗筷整理了一番。
“谢谢娘娘。”林若初见卫子夫还没有坐下,所以暂时不敢动筷。
“没关系,你先吃吧,我还做了些点心,马上就好。”
卫子夫离开去看点心。不一会儿,她就端着刚做好的点心出来了,屋内顿时飘起了各种林若初分不清楚的花香。
“尝尝吧,这些花糕虽然比不上春日的美味,却也别有一番滋味。”卫子夫放好花糕方才坐下。
“母后,您又做点心了吧?”诸邑公主闻着香味就进来了。“原来母后是给林姑娘做的点心啊。”诸邑公主见到林若初向她打了个招呼。
“你这孩子,怎么一见吃的就变了样子。”
“嘻嘻,还不是因为母后的点心太诱人。”诸邑公主单纯的笑着。
林若初从未见过诸邑公主如此天真的模样,许是因为在太书院的她一直藏着不敢开口的心事吧。可惜,无论她开不开口,她的心愿终究不会实现,希望她到时候还能如此乐观,林若初默叹。
“林姑娘,你快尝一个吧,只有你吃了我才能吃,这花糕一凉就不好吃了。”诸邑公主用行动诠释着一个“馋”字。
林若初拿起一块淡黄色的点心,咬下一口。“特别好吃。”一份关心,一个朋友,一盘点心,足以让林若初像往常一样开心起来。
“那是,我母后的手艺这宫中无人能及。”诸邑公主不客气的吃起了点心。“母后,今日这点心怎么有些淡啊?”诸邑公主举着咬了一半的点心说。
“这是专门为林姑娘准备的,当然不能和你平日吃的一样。有几个人像你那么爱吃甜的?你要是不喜欢就不要吃了。”卫子夫假装着要拿走诸邑公主面前的点心。
“不行。”诸邑公主立刻用手护住了盘子。
“我还有事,林姑娘你慢慢吃。诸邑,你陪林姑娘说说话。”卫子夫看这里已经不需要她,便去打理后宫的琐事了。
“诸邑你真幸福,有这样好的母亲。”
“谢谢。”诸邑公主心里美滋滋的。“林姑娘,那你的母亲呢?”
“我娘?她几年前就去世了。”林若初已经不介意再提起这个悲伤的事实。
“林姑娘,对不起,那你……”诸邑公主正在犹豫要不要问下一个问题。
“前不久,我爹也去世了。”林若初便先回答了出来。
“林姑娘,我、我……”这回,诸邑公主是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了。
“没关系,都过去了,我已经不伤心啦。”林若初反倒开导起诸邑公主。
“林姑娘,不如我让母后收你做义女,你以后就管母后叫娘,母后一定会很关心你的。”诸邑公主这么做,其实是想帮林若初躲过父皇迟早要进行的纳妃。
“不行,我以后可是准备管卫夫人叫娘的,所以,我只能叫你娘姨母。”林若初却怕如此一来,汉武帝就不会再放霍去病了,所以她没有答应。
“林姑娘,你真愿意嫁给我父皇吗?”诸邑公主还是没有忍住问。
林若初仰着头伸了个懒腰。“不愿意啊!”她苦笑一声,像是无力反抗的哀叹。
过了一会儿,林若初收回胳膊。“不说这些了,我们吃饭。”她拿起筷子在桌上磕了一下。
“好。”诸邑公主也不再提此事。
“公主,李都尉李大人一般什么时候会来宫中弹琴?”林若初随意的问,她有些遗憾昨日没能同李延年交谈几句。
“一般是有大型宴会的时候,李大人不常来宫中,他喜欢四处游历,收集各地乐谱。”
“哦。”林若初埋头夹菜。
“林姑娘,若是你想听李大人弹琴,不如趁着这几日他在京城,我让母后请他进宫如何?”
“真的吗?谢谢。”虽然这样做有些唐突,但想起李延年的琴音,林若初还是忍不住一口答应了。
“不客气。”诸邑公主开始安静的吃菜,但却又时不时的抬起头看林若初一眼。
“公主是有什么事吗?”
“林姑娘,司马迁怎么样了?自从那次以后他就再没去过学堂了,司马大人去世,我也没能前去吊唁。”诸邑公主不好意思的问。
“公主放心,司马兄很好,我入宫前才见过他。不如,日后我再去拜访司马兄时,公主陪我一起可好?”
诸邑公主听了这话,既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但她却咬着筷子不断地傻笑着。
林若初看着诸邑公主,真不知自己该不该给她这无谓的希望。好在她现在是快乐的,以后的事又有谁知道呢?
用过早餐,林若初和诸邑公主便一直在聊天。
直到午时卫子夫回来,诸邑公主向母后提了想请李延年进宫的事。卫子夫做事一向迅速,这日下午李延年就被她请进了宫。
“李大人不好意思,在这过年期间请您入宫。”林若初既兴奋又抱歉。
“不妨事的,我向来一个人,在哪里过年都无所谓,况且林姑娘也算是知音之人。”李延年开始摆放长琴。
“李大人,为什么我总觉得您的北方佳人所指并非李夫人?”林若初一语中的,让李延年颇感意外。
“那姑娘以为我此曲是为谁而作?”
“不知道,如梦如幻,亦真亦假。”
林若初此番形容正应了李延年所思,但他没有作答,只默默地架好长琴坐了下来。“林姑娘想听什么曲子?”
“我不太懂音律,李大人您就随便弹吧。”林若初盘腿坐到了琴的对面。
李延年弹了一首他新作的曲子,一曲奏毕,余音袅袅,不绝如缕。
“好似在江边垂钓。李大人,您这曲子是什么名字?”林若初准确的道出了此曲的意境。
“林姑娘果是知音之人,这正是我想表达的。”李延年抚着长琴,像是在告诉它,这世上又多了一个可以听懂它言语之人。
“不过,我这曲子还没有名字。不如姑娘给这曲子起个名字?”李延年不爱给曲子起名,他还有许多像这样的无名曲。
“我?还是算了吧,我不会这些。李大人,其实好的乐曲不在乎有没有名字,一个不恰当的名字反倒是限制了人们对乐曲想象。”林若初自知文采有限,所以才推脱。
“我也是这样想的,既然取不出名字那就干脆不取,仅以琴音流传反而更为纯粹。”林若初的话歪打正着,正巧应了李延年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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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说啥,今天心情不好,给大哥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