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我的故事,这是大多数人的故事。
“我高中三年,除了学习,就只有他”
高一军训的某个晚上,两个班级面对面坐着拉歌。
我们这边有个女孩站出来唱了一首五月天的“温柔”,声音糯的醉人。
教练笑着怂恿,我们跟着起哄,对面班级里终于站出来了一个身影。
那天的月亮很圆很亮,我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他的模样。
我一次理解身材颀长、剑眉星目这两个词。
原来小说里所写的,也不尽然都是假的。
他开口,唱的是周杰伦的“稻香”。
像一阵风轻轻撩过我心尖,酥酥麻麻。
在这个秋天,他的样子、他的声音、他的一切突然就入了我的眼、我的耳,再也没有出来过。
那一年,我最爱的就是做课间操的时候。
我在几百个身着校服的人中搜索他的身影,每次成功都会心跳漏了一拍。
若是偶然碰到他的视线,我更会涨红了脸,快速别开。
有人说,暗恋是一种慢性自杀。
可于我而言,暗恋让我的生活满载期待。
体育课的时候,我常坐在教学楼下,仰头看着二楼第一个窗户。
那是他的教室,虽然不知道坐在哪里。
“我不奢求表白成功,只远远看着就好”
高二的时候文理分班,我们分到了一个班级。
那天,我站在走廊上,看着挂在墙角的分班情况,有一种叫做窒息的感觉席卷了我。
不能呼吸。
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仔细看过他的面容了。
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听到过他的声音了。
一切,老天爷帮我实现了。
不过,也仅此而已了。
两年的时间,我和他说过的话屈指可数。
“同学,交作业了。”
“给你。”
是的,我连他名字,都没敢叫过。
关系,可能就止步在了“普通同学”这个词上吧。
没有任何的水花,没有任何的巧合,没有任何的缘分。
但是,我却记住了每一个平凡日子里他的点点滴滴。
他打篮球的样子,他认真听课的样子,他蹲下身系鞋带的样子,他唱歌的样子,他和同桌说笑的样子······
我多希望自己会画画,那样就可以记录这一切。
可惜,我只能靠这个没有多少容量的大脑,把除开学习以外的所有空间,都留给了他。
“毕业的时候,我的校服上,只有他没有签名”
时间从来不曾等待过任何人。
哪怕我心心念念,希望高中生活可以再久一点。
分分秒秒,还是从指间里面流淌而去,难以复返。
高三毕业的时候,大家都拿着校服去找其他人签字。
就像是一个惯有的仪式一样,想要通过这寥寥几笔留住自己的青葱岁月。
我白色校服上签满了名字,心口的位置却空了出来。
我很想找他,但我没有。
那天,校门口贴着喜报,上面挂着全校前一百的名字。
我看过了,那是我们俩第一次挨得那么近,我在54,他在55。
正是黄昏,天空中燃起了火烧云。
天空没有雾霾,所以就像课本里写的那样,红彤彤的,好像是天空着了火。
他和一群人聚在一起,指着喜报上的名字,眉飞色舞。
突然,他回头,看到了我,展颜一笑。
他指了指我的名字,“嘿,你看到了吗?”
那一刻,我的心也着了火。
嘿,我看到了。
我终究是没有去找他签名,可能那个笑容,就够了吧。
“多年之后回看,仍会觉得一切很是美好”
像是在山中,松花酿酒,春水煎茶,又像是在屏翳收风,川后静波。
带上耳机,周杰伦的声音缓缓响起:“还记得你说家是唯一的城堡,随着稻香河流继续奔跑,微微笑,小时候的梦我知道……”
过去经年,他该有了自己的家庭,而我也有了自己所爱的人。
只是偶尔,还会记起那个月光皎洁的夜晚,他安静温柔的样子。
还有毕业那天,六月的午后,蝉鸣声响起,有风吹过,带来一丝凉爽。
看到过这样一段话:
“16岁时,我们共用一个课桌,胳膊相距不过十厘米,我的余光里全是他。26岁时,我从清晨里醒来,侧头看到阳光落在他的脸上,想与他就这样慢慢变老。”
无可厚非,从校服到婚纱,我们都曾梦想嫁给自己青春时期喜欢上的人。
可是大部分的人都没有在一起,最后离开了彼此,偶尔想起,只会一笑。
很多我们以为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事情,就在我们念念不忘的日子里,被我们遗忘了。
在这个忧伤而明媚的三月,我从我单薄的青春里打马而过,穿过紫堇,穿过木棉,穿过时隐时现的悲伤和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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