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不小心又把女儿的右胳膊拉脱臼了,看到女儿痛哭的样子,我十分惭愧自责。于是我速速吃过饭,一路抱着她来到十几公里外的市医院挂了骨科门诊的号。
这次挂号比较幸运,中午一点多开始在候诊室等待,预约号大致在三点半。候诊室人满为患,病人几乎都是心事重重,一脸不安的样子。经历了相当漫长的等待时间,终于听到叫号了,于是匆忙带着女儿赶到指定的的门诊室。
诊室门口排起了小队,还不间断地有人拿着刚刚拍过的X片子进来出去。我刚排过去地,一看前面排队的大姐的号刚好在我面,就老实地哄着不耐烦的女儿继续排队。
同时,来了一家人,拿着X射线片子正要推门进诊室,被我前面的一大姐拦住了,气愤地对他们说,不要插队,她都排队等了好一会儿。那家人忙解释道之前已经找医生问过诊了,现在是拿片子给医生看的。于是乎,他们一边解释着一边推开了诊室门,门上偌大的字“一室一诊”不断地提醒着门外的人,请尊重就诊病人的隐私!
我身前的那位大姐,情绪似乎更加不好了,转过头来对着人群抱怨到,怎么这么慢,她都被叫号好久了,排队许久都没有轮到她进去问诊,看到无人应答回应,她才慢慢停止了“喊冤”,转向低声念叨。
我抱着不耐烦的女儿有些吃力,决定放她下来自由活动。女儿下了地,在等待就诊的病人堆里到处乱窜,差点跑出了我的视线。我追着她,又重新抱她,在体重称上玩了玩。再回到诊室门口,那位大姐依旧在那里等着。还好,没过几分钟,里面病人出来了,有了空档,大姐连忙接过从里推开的门,径直走了进去。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大姐出来了,匆忙地向别处走去。我紧接着抱着女儿进了诊室门,推门前,有了前几次的带孩子看病的经验,我看了下挂号单上的值班医生姓名。进门后,我先问了声“王大夫您好”,然后这位年纪不大的医生伸手示意让我拿出就诊卡和挂号单,以确保我不是没挂号和插队进来的。
我将早已拿在手中的就诊卡和挂号单递给他,然后抱着女儿坐了下来。医生一边将就诊卡插入卡槽,联机看信息,一边问到“是谁看病,是怎么了?”语气快而不耐烦。
女儿见状,可能有了先前接骨头的经历,立刻大声哭起来,从我身上挣脱下来,跑到角落。我一边回答医生“是我女儿看,她右胳膊脱臼了,之前有过脱臼的经历,这次不小心又给她拉脱臼了。”
医生抬眼看了下我,又看了下哭闹的女儿,情绪十分不好,还带着似乎愤怒的语气冲我说:“你不怎会带好孩子啊!”(意思是我怎么没哄好哭闹的孩子),接着又说:“想办法把她胳膊肘露出来,我才能给看”。
想起之前几次看同样脱臼的经历,也没有这一要求,心里感叹到“这医生今天肯定受了不少气,或者被传染了相当多的负情绪,不然不能这么凶神恶煞的,竟差点指着我让我这个不称职的母亲赶紧抱着哭闹的孩子滚出去了。”
想想一笑,好吧,不跟你计较。我微笑着开始试图把女儿的衣服脱掉一件,但女儿哭得更厉害了,手脚并用地进行反抗,好像立马要拉她上刑场似的。医生见状,极不耐烦地就差吼出来了“你把孩子先出去脱衣服吧,脱不脱衣服你自己想,我要的是把她胳膊肘露出来!”
我依然笑着把女儿拉到身边,心想不用脱衣服,就干脆把她脱臼的胳膊的袖子撸了上去“我就快好了”。医生看到我还笑着,把孩子胳膊已经露出来了,就没再说什么,在女儿胳膊处捏了几下,一边说“确实是脱臼了”,意思是我这个当妈的说的还是对的。前后不过几十秒,胳膊肘就接好了。
这暴脾气的男医生一接好女儿的胳膊,一看电脑就对我冲到“你卡上钱不够啊,刷不了卡!”
一听,我刻意凑过去笑着问他“还差多少?”
他说:“10快!”
我说:“好的,我现在马上去充值,一会儿就过来给您刷卡。”
他的情绪大火似乎降了点温度,接着对我说:“你带你女儿出去观察下,看能不能正常活动。”
我:“好的,谢谢!我先出去充值!”
我速速带着女儿去自助充好了钱,一边试探着女儿的胳膊有没有恢复正常。女儿在我的诱导下不经意地抬起了右胳膊,看到我高兴的样子,她自己也开心地笑了,似乎也感觉到胳膊正常使用了。
我带着女儿回到诊室,推开半掩着的诊室门,里面站了好几位病人,正在絮絮叨叨些啥。医生正对着病人严肃又激动地询问着病情,我伸手想他递去就诊卡,说:“王医生,已经充好钱了,您刷卡吧!”
医生突然中断了说话,正视了我一下,若有所思,然后接过卡。数十秒刷卡结束后,他还给我卡,语气竟更加温和地询问我“小孩胳膊好了没?”
我说:“刚在外面实验了下,好了好了,谢谢您啊!”
他说:“那就好,回去后一定要小心了,多注意点,孩子小。”
我带着谢意跟他告了别,近乎和美地关门瞬间,我感受到了他对我的温和,与刚进去问诊的态度、情绪截然不同。
他对我的态度转变,我其实是有预料到的。分析有下:
首先,前期的愤怒,他肯定不是有意针对我,他一定是经历了这一天的负情绪积累,或许是来自医院领导的压力,或许是来自病人的压力,或是来自工作量大带来的压力,或许其他更多工作或家庭上的压力。
其次,在看到我卡上钱不足的时候,他或许会以为我会看完病不给诊疗费就走人。后来看到我主动回去交钱刷卡对我有了好感。按照以前不成熟又缺钱的我,我确实有这一份抱着已经接好胳膊的女儿走掉的可能。但是现在的我绝对不会这么做,因为我明白当上一名医生确实很不容易,尤其是对年轻的医生,付给诊疗费是他们应得的“知识和技能付费”。作为相对成熟且已为人母的我,已经有了比较坚定的三观,有些原则必须自我遵守。
或许是慢慢走向成熟了吧,面对医生的坏情绪,我竟没有急躁反感,反而能感受他的情绪缘由,这是一件让我自己都很惊喜的事!
愿每一份医患关系,都有理解,相互感受,彼此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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