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咖啡馆出来，Prochay看到了不远处等在那里的Kim。
Chay背着书包，是单肩背的。
——是什么时候改成这样背了呢？他以前都是乖乖的背好两条肩带的啊。
Kim看着慢慢向自己走过来的Chay，心里有点恍惚的这样想。
Chay停在Kim面前。
“刚才那个和你一起的男孩......”Kim很小心的试探。
“我和他没什么关系。”Chay语调毫无波澜。
——还是忍不住会和他解释。可这又是想证明什么呢？证明“我的心里只有你？”
——他会在意吗？
“哦。”Kim并没有表现出明显的如释重负。“——那，上次我和你说的事情，你考虑好了吗？”
他指的，是复合。
Chay抬起眼睛看着他。
Kim心里剧烈的忐忑起来。
可是答复久久没有到来。
清晰的心跳感渐渐失落的沉没下来。
Kim深吸了一口气：“对不起，这种事应该多给你时间考虑的 。”
“没事。”Chay转身要走。
“等等——”Kim叫住他，“我开车送你吧。”
“不用。”
正在走廊里好好走着，突然一盆冰水当头泼来。
第一瞬间的反应过后，Chay并没有觉得有多惊愕。
睁开眼睛的时候果然看到那个浓眉大眼但带着痞气的学长，而站在他身后一个提着水桶的少年，是对他言听计从的情人。
Chay知道会是他，也知道他是为什么而来的。
其实前一天，拿个约Chay到咖啡馆的男生，是去给Chay表白的。
“P'Chay，我知道你可能还不喜欢我，但我们可不可以先试着在一起，也许到最后你就接受我了呢！”
可是Chay回答他：“对不起，我已经有了很喜欢的人，没有办法和别人在一起，这对你不公平。”
——我喜欢的人，让我哪怕不能和他在一起，也绝无可能在去接受别人。
“哎呦，这不是放弃了阿南塔美佳第一名的高材生吗——呆在我们这座小庙是为了干什么？招蜂引蝶？”
和所有蹩脚影视剧里的校霸级人物一样拖着长腔的语调。
“昨天，有人给你表白了吧——”学长逼近的眼神里闪动着恶意。
Chay很平静地看着他：“你喜欢他。”
学长额角的青筋明显的跳动起来，他身后的情人不解的看向他。
“——你说什么。”
Chay就像没有感觉到气氛的压迫，只是看了一眼学长背后那个眉清目秀的少年，好像有一点同情。
然后他又转向学长：“如果你一直都是在以现在的方式出名，你真正想得到的人永远不会多看你一眼。”
一记重拳猛地砸在脸上，Chay视线一花倒在了地上。
后背随即受到用力一踢。Chay习惯性的缩起身体护住要害，安静的等待着屡见不鲜的殴打。
可下一击并没有到来，取而代之的是头顶传来受击倒地的沉闷声响和呼痛。
抬起头，看到站在自己身前Kim的背影。
Kim转身想去扶Chay，却发现他已经站起来整理着衣服。
Chay脸上看不出表情，低头拉了拉Kim的袖子，想和他离开这里。
可是Kim没有动。
他看到Chay脸颊上的一块红肿，抬起手想去触碰。Chay连忙往后躲了一步。
Kim眼里一瞬间燃烧起盛怒，转过身一脚跺在方才的施暴者身上，下了狠力一拳又一拳捶下去......
“P'Kim！”
走入室外，正好一阵风吹过来，身上冰凉潮湿的触感让Chay微微抖了一下。
Kim脱下外套想要披在他身上，却被他躲开了。
”我家离得不远，我回去换身衣服就好。“Chay准备离开。
”Chay——“Kim上前跑了两步扶住他的肩膀，”我怕你......不安全，这几天让我接送你吧。“
Chay往后退了一点，肩头从Kim手心里脱了出来。
”不用了，没那么严重。“
Kim眼里的光暗淡了一下。
”其实，我今天来找你，是因为我晚上有个演出。“Kim再次打起精神，从口袋里拿出一片写着地点的纸条塞进Chay手心里，”就在你家附近——你……可以来看吗？“
Chay没有回答。
Kim握住他的手，语气里带上了恳求：“可以吗——你都已经，好久没有听过我唱歌了。”
Chay不小心看进他的双眼，眉心微微拧出不忍来。
可他还是回答：”下次吧，今天我哥回来，我想陪他。“
Porsche走到门口，Kinn拉着他的手不放开。
”你还是带我一起回去嘛——“
”不行——上次和你一起回去都没顾上多照看Chay，这次只能我自己回去。“
手机在这时传来提示音，Porsche按亮屏幕看到了Chay发来的新消息：
”哥，今晚我临时有点事，你可以明天再来看我吗？“
Chay躲在角落暗处的座位里，远远地望着舞台。
舞台上，Kim抱着吉他坐在长腿木椅上弹唱。
——你一定不知道吧。
——我依然每次都会来。
Kim唱歌的时候台下依然是此起彼伏的欢呼尖叫，而他像往常一样很酷的和粉丝们互动。看上去好像和以前一模一样。
但Chay总觉得，他的眼底是少了什么东西的。
少了什么呢？是灭了几寸光吧。
Chay不敢继续想。
此时Kim已经唱到了最后一曲。
”这首歌，我是想唱给一个，曾经总是会来听我唱歌的人。“他说。
“You may go
Somewhere between the fire
Somewhere between the land
I will go
……
Maybe now it's time to be a man
Oh oh oh
If I had told you that I'd never hurt you
Would you believe
Would you believe baby
Would you believe
If I had told you that I'd never hurt you
Would you believe
Would you believe
Would you believe
You may know
To the ends from the start
I'm here to stay
Don't you know
In my heart
And now that it's time I still
Put you first
I wanna know baby
If I had told you that I'd never hurt you
Would you believe
Would you believe baby
……”
——我信。
——其实不管发生了什么，我都会相信你。
——可是我又不敢当真。
——如果你努力站在了月亮身旁，却被一把从云端推了下去，而当你伤痕累累的倒在泥泞中的时候，月亮竟然来到你的身边，告诉你他会永远留下来。
——如果是你，你敢信吗？
——月亮不会向你奔来。
——所以，就让我偷偷看着吧。
——至少这样，我还能远远的、安静的爱你。
粉丝提问环节，一个女生对着台上的Kim喊：“P'Wik！你有喜欢的人吗？”
Chay不由自主的留意起来。
Kim眼神飘忽了一下，竟然正好望向了Chay所在的方向。
Chay赶忙在角落里缩了起来。
然后听到了他的回答。
“有。”
第二天早上，Kim还是去接了Chay。
Chay走出家门的时候，看到起了个大早赶回来的Porsche走进院子，很开心的正要迎上去，这时Kim的车正好从外面开了进来。
Porsche看到从车上下来的Kim，表情一下子怒了起来，正要对他开口，却看到了Chay看着自己乞求的眼神。
他最终什么都没说。
——唉，还是个傻孩子。
下课后走出教学楼，看到Kim站在老地方等着，他背后正好有一片橙色的云。
Chay本来想假装没看见绕过去，但是Kim追过来挡在了他的面前。
”P'Kim，我真的不需要接送的。“Chay的语气里依然听不出任何情绪。
Kim正要说话。
”——Chay！“一个同学跑过来扑在Chay的肩膀上，”要不要一起去吃饭啊——“
Chay看了一眼Kim——在他面前和同学相处有点不自在。
同学于是也看向Kim，端详了一秒，然后突然惊呼起来：”哇！你是P'Wik吗？"
Kim愣了一下，点了点头。
那个小同学眉飞色舞：“P'Wik！你在我们学校很火欸——你可以给我签个名吗？”
“呃......可是我好像没带纸——要不签我衬衣上吧。”
Kim看了Chay一眼，发现他低着头，一只手摆弄着衣角。
“请稍等一下。”Kim走开了一会儿，从车里翻找出一张明信片回来，签好了名字递给Chay的同学。
“签在衬衣上不方便，这个你拿着吧。”
“谢谢P'Wik！”小同学很高兴。
然后他转向Chay：“一起走吧。”
Chay对他笑笑：“今天我恐怕不能和你一起吃饭了。”
“啊？那可惜了，今天对你来说很值得庆祝呢。”
”为什么？“Chay不解。
”你不知道吗？那个老是找你事儿的大哥被退学啦——不过他家家大业大，原本学校是肯定不会管教他的，但我听说这次，他得罪的可是大名鼎鼎的黑帮第一家族......“
Chay眼中惊异一闪，直直地看向Kim。
而Kim移开了视线。
坐在车上，Chay渐渐发现Kim并没有开往自己家的方向。但他看了看Kim，没有说什么。
汽车在目的地停下，Chay看着道路对面的电影院，胸腔里抽动了一下。
——这里，他们曾经来过。
”Chay，有个电影今天上映，我觉得是你会喜欢的片子，所以想带你来看。“Kim看上去有点局促。他抓住了Chay的一只手：”来都来了，和我一起看吧。“
Chay看着Kim眼底闪烁的期盼，再也说不出拒绝。
影厅里一片黑暗。
Kim转过脸去看坐在自己身边的人，荧幕上时而有明亮的镜头照出柔和的光线，让他可以在这些瞬间看清少年的轮廓。
Chay一直望着荧幕，但Kim知道，他也心不在焉。
电影光亮起伏的场景将男孩的面孔映得忽明忽暗，他安静的表情就好像藏匿了无数脆弱的情绪，在昏暗里像一只剔透的水晶娃娃，显得更加易碎。
Kim像鬼迷心窍了一样忽然覆过去亲吻他。
Chay双手尽力推搡在Kim身上，怀里的一桶爆米花被打翻在地上。可是Kim非常有力的控制住他。Chay尽力不发出声音惊到其他观众的挣扎很快变得无力起来。
走出影院，穿过各式商店的橱柜，二人谁都没有说话。
走到一半，Chay在一间橱窗前停下，向里面望着什么。
Kim发现Chay落后了自己，走回来站在他身边。
Chay看到他走过来，低下头转身继续向前。
走了几步，回头发现Kim并没有和自己的同行。Chay四处张望，发现找不到他的身影。
慌乱感开始升起的时候，终于看到Kim从刚才那家店里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个白色的小猫布偶。
“你刚才看的，是这个吗？”Kim把小白猫递给Chay。
Chay接过布偶，把它抱在怀里，揉了揉它软软的耳朵。
“你……喜欢吗？”Kim问。
Chay嘴角很慢很慢的一点一点扬起来，他抬起头看着Kim。
“——谢谢P'Kim。”
“P'Kim，那我回家了。”
Chay在家门口下车，转身要走进院子。
Kim看着他的背影被夜色模糊，终于情难自抑，上前两步从背后紧紧抱住了他。
“Chay……”Kim的脸埋在Chay的颈窝里，近似于可怜的声音乞求着：“你回来好不好……”
“我好想你啊……”
Chay感觉到侧颈上蔓延开温热潮湿的水分。
眼泪流下来丝毫不费力气。
（未完待续）
——文湮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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