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头发捂住自己的耳朵:“子卿哥,你,你真下狠手?”他呻吟着:“光头,你,你见子卿哥的师傅姜寒云了吗?”他冲光头眨眼。他还没有见过苏子卿为了一个女人而发怒,他怕如实说出来,自己的饭碗难保。
“姜什么?”光头扬起眉毛,他故作一脸疑惑,他额头上早生的皱纹愈深。
“你耳朵聋了,是姜寒云。”长头发轻轻地推苏子卿的手:“哥,有话能不能好好说?”
苏子卿一巴掌抽到长头发脸上:“不说是吧?不说是吧?”他抬起脚踢长头发,踢光头。光头躲开,他踢翻了茶几:“夏沫指使你们做什么了?”
光头没有见过苏子卿如此暴怒,他暗自庆幸自己没有碰姜寒云。否则苏子卿用刀捅了他们都不一定:“子卿哥,我如实说。”
光头便把夏沫领着他们去李家村和黄阿姨签合同,到夏沫让他们监视寒云:“我们哥几个看那个姜寒云长得真好看,”他退后几步和苏子卿保持安全距离:“我们挺喜欢她的。可是我们又拿了夏沫的钱,只好给夏沫如实汇报。我们知道夏沫会给工商打投诉电话……其实我们是想英雄救美,所以提前请您师傅到我们这里来做客,这样就躲过工商了。”他不大的眼睛盯着苏子卿。
苏子卿的一颗心就堵在嗓子眼,他不敢咽唾沫,他细长的眼睛盯着光头的嘴唇:“你继续给自己脸上抹粉?你们几个是什么货色,我很清楚。”他的手掐住光头的脖子:“你们到底对她做什么了?”
“我们,我们把你师傅当客人,我们给她端茶倒水。可你师傅不领情,她带着一个小胖子,打死了我们一条狗跑了出去。那天雨大,我们想把她再请回来,她手里拿着把剪刀威胁我们……”光头低下头:“然后她就走了。”
“完了?”苏子卿揪住光头的衣领:“后来呢?她人呢?”
“子卿哥,姜寒云是你的?”光头看着五官变了形的苏子卿。
苏子卿一拳打到光头嘴上:“她要是有三长两短,你们几个……”他的眼睛里掠过一丝邪恶的光芒,这光芒让人害怕。他突然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横在光头脖子上:“你给我保证句句属实?”
光头吓的跪倒在地上:“哎哟,我的妈呀。哥,我若有半个字哄你,就叫天打五雷轰。”他的额头上直冒汗,他毕竟心虚。
苏子卿这会儿没有心情揪住光头他们不放。按照光头说的,寒云当天下午就逃了出去。可她为什么还没有回宿舍?难道是夏沫发现了寒云?他不敢往下想,他推开了光头。他出了门,开着车去长安县。他拿出手机给夏沫打电话:“我到长安县来了,我们见个面?”
电话这头的夏沫,这几天心情难得的好:“我为什么要见你?”
“因为你想和我旧情复燃。”苏子卿边说边笑:“我这儿有个赚钱的生意需要你帮忙。”他想把夏沫骗出来。
“赚钱?我喜欢赚钱。在哪里见面?”夏沫望着自己的手。
苏子卿笑了起来:“爽快,长安饭店。”他挂了电话,他怕寒云从长头发那里跑出来,再遭夏沫暗算。
“我已经是有夫之妇了。只是吃饭啊!”夏沫故意强调了一遍。她还没有意识到,苏子卿是为了寒云而找自己。
一个小时以后苏子卿到了长安饭店,夏沫果然在饭店里等他:“点餐了吗?你该尽地主之谊吧?”
夏沫笑了笑:“我哪里像苏老板有钱啊?”她把桌上的茶水推到苏子卿面前:“我尽地主之谊,请你喝茶。”
苏子卿眯着细长的眼睛笑着。他的手碰到了茶杯,随手把整杯茶水泼到了夏沫脸上:“太烫了,不好意思。服务员,点菜。”
“苏子卿,你神经病。”夏沫嫌弃地擦着脸上和身上的茶水。
苏子卿咧了咧唇角笑:“失误,失误,不过谁都有不小心的时候是吧?你想吃什么菜?”
夏沫从苏子卿手里抢过菜单,她瞅了一眼苏子卿。她专挑长安饭店里最贵的菜。
苏子卿不动声色。待服务员再来核实所点菜品时,他扬了扬眉毛:“最毒莫过夏沫的心啊!”他说完又笑:“你把我钱包里的钱花光了,我今晚就睡在你和王梓中间。”
“猥琐。”夏沫嘴里骂着,她的眼睛斜睨着苏子卿,一副打情骂俏的模样。
苏子卿咧了咧唇角:“干杯,不醉不归。”他挑衅地看着夏沫。
夏沫最承受不了,苏子卿这样的眼神。他细长的眼睛里有女子的妩媚,有男人的柔情。这种目光虽没有乔远寒的目光那么动人心魄,但也足以迷惑自己。她端起酒杯与苏子卿饮酒。如果当初不是苏子卿太过花心,或者她……
“喝。”苏子卿看夏沫刚喝完了酒,又给夏沫酒杯里续满了酒。他太了解夏沫,想从这个女人嘴里得到什么消息,没有东西交换,她怎肯轻易说出?为了寒云,他愿意铤而走险。
夏沫嫁给了王梓,才知道下岗工人的家境艰难。她让夏主任给王梓父亲安排了新岗位,让王梓母亲也领到了失业救济金,可依然是杯水车薪。王梓父亲心脏不好,他母亲动辄找王梓要钱看病。王梓那点工资都给了他父母,家里的开销自然得靠着她。她又是大手大脚惯了的。她愈觉得委屈,嫁个男人不能养自己,反要靠自己贴补。王梓又没有好脸色给她看。
夏沫想到这里,愈发苦闷。她便和苏子卿一杯一杯喝了起来。喝到她眼前的苏子卿变成了无数个,她指着苏子卿笑着,直接趴到了桌子上。
苏子卿的脸上掠过一丝阴冷的笑意。他结了账把夏沫扛到了自己车上。
第二天早上夏沫醒来时,发现自己竟然一丝不挂地躺在旅店的客房里。她揉着额头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苏子卿拿着照相机走到她面前:“睡醒了?”
“苏子卿,你对我做什么了?”夏沫嘴里问着,她下意识裹紧了被子。
苏子卿眯着眼睛笑:“放心,我懒得碰你,对你没兴趣。不过我的照相机对你很感兴趣。你说,我要是把这些照片洗出来,在你们单位,你叔叔的单位,在西安的四条大街发出去会怎样?”
“苏子卿,你疯了。你到底想干什么?”夏沫极度恐慌,这样自己会身败名裂。
苏子卿瞪着夏沫的眼睛里有了凶光:“你借用我们家服装厂到底做什么了?”
“我,我什么也没有做啊?”夏沫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什么都没有做?”苏子卿刻意把照相机放到夏沫眼前:“你不说,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苏子卿,你拍我照片做什么?犯法的。”夏沫瞪着苏子卿:“我说,但你必须把照相机给我。”
苏子卿点了点头。
夏沫把自己和黄阿姨签合同的事,和光头他们给自己帮忙的事说了一遍:“我没有想到,她们竟然是骗子,造假。你知道,我最讨厌被人骗了,所以我给工商举报了她们。”她不提姜寒云只字片语。
苏子卿点燃了一支烟:“夏沫,你需要我友情提示吗?”他笑得异常阴冷:“那些女工里,有我师傅姜寒云。”
夏沫愣了一会儿:“是,是吗?我,我怎么不知道?”她皮笑肉不笑:“我要是知道有她,就不会……你看,真是的。怎么就……”
苏子卿的巴掌狠狠地甩到了夏沫脸上:“我说过,不许你伤害寒云。”他掐住了夏沫的脖子:“我限你一周之内把寒云交出来,她要是受到了一丝伤害,我会让你千万倍偿还。”他又刻意把照相机在夏沫面前晃了晃。
“苏子卿,你为了乔远寒的女人值得吗?我们这么多年……”夏沫红了眼眶。
“在我心里,寒云从来不是别人。”苏子卿的眼眶里骤然多出红血丝:“如果一个星期内你找不到寒云,就别怪我无情。”
苏子卿不想追究夏沫说出的话有几分真,找到寒云是最关键的。他出了旅店,开着车经过韦曲正街。他看到乔远寒和氮肥厂的法律顾问,王律师走在一起。王律师是长安最好的律师。乔远寒为了寒云也是拼了。
若乔远寒知道,姜寒云并未在看守所里又会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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