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台上的芙蓉花开得正艳,淡紫色的花朵在冬日正午暖阳的照耀下散发出高贵而神秘的气质。
窗边面带微笑坐着的正是二哥,那个全家最想她的人。风铃的目光与二哥对视,一切话语尽在不言中。
风铃永远记得,当妈妈被通知得了癌症的时候,是二哥哥拍板决定再出去进行二次检查的事情,他说:“小地方不一定准,哪怕有一丝希望,也不放弃。”于是他求爷爷告奶奶,发动他所有的人脉力量,在妈妈点头同意出去看看的第二天就联系好了上海的医院。
后来,风铃还是作为唯一的女儿请假陪护妈妈一起去的时候,才渐渐观察到二哥为了救治妈妈付出多少努力。
首先没有钱。每个小家庭都各有困难,风铃不知道二嫂是否知情,但当二哥告诉风铃他带了20万在卡里准备给妈妈治病让风铃别担心钱的时候,风铃猜到这些钱一定有大半部分是二哥偷摸借的。然后风铃也告诉二哥,她也带了20万——多么的巧合!让人心酸。虽然最后妈妈没用上这钱,但这事,风铃一辈子都会记在心里,永远不忘。
其次是求人。小地方的人到大上海的大医院去看大医生,得有多难。风铃陪二哥去见了他找到的同学,这是一个多年不联系的仅还是相互知道名字的同学,辗转要到了联系方式。看着平时高傲的二哥与人陪笑地说话交际,那脸上谄笑的样子,风铃就气恼自己人际沟通的无能。二哥从没觉得有低三下四之感,为了妈妈,他觉得都值。
风铃买了个轮椅,推着妈妈去看外滩,想让老人家瞧瞧大上海的繁华;二哥哥给妈妈买了个天鹅绒毯,细心地盖在妈妈腿上怕她着凉——妈妈离世以后,二哥留下了这件遗物,他说,盖着这绒毯,就好像跟妈妈在一起……
“你二哥二嫂进决赛圈了,过这个年还是第一次接见我们呢,全靠你们三口人的面子啦!”小表弟开起了玩笑,大家哈哈大笑的声音把风铃拉回了现实。
“哎呀,谁知道了,我们就莫名其妙地坚持到现在了,”二嫂被大家笑得不好意思了,接着解释,“哪有不敢出来呀,过几天上班了,不也正常出门吗?”
二嫂身材还是那么纤细,怎么也吃不胖,是我们羡慕的样子,她却还天天嚷着要增肥,真是各有各的忧啊!
二嫂过日子很仔细,从牙口缝里节省着攒钱,供出了儿子如今在南方立业,月薪过万,也真是不容易。她穿着几十块的衣服还很开心:“铃儿,你看我的衣服是不是还行?年前有个店铺要不干了,都甩货呢,正好有我的尺码还挺好看。你不着急走,明天我领你去挑挑,我给你买。”看着二嫂真诚的眼神,风铃的心都被温暖了。
吃饭中途,风铃去洗手间,二嫂跟着出来了,还鬼鬼祟祟地回头看看。风铃以为有什么事情发生,心里咯噔一下子。
“铃儿,今年你本命年,二嫂看见这个耳环不错,正好适合你,就买给你了。你别嫌弃是打折的呀!”二嫂从她新买的打折体恤衫兜里掏出一个小小的四方红色金丝绒首饰盒,边说边打开了,一对红玛瑙的耳坠赫然就闪红了风铃的眼睛,闪出了泪。
真爱,无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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