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香飘四季 妙笔賦深情

前两天看了孙爱国老师发在朋友圈的一篇文章《槐香四季》。这是2013年以笔名江波发表于《经济观察》的一篇文字，作者介绍说情节是真实的，人物是真实的，感情是真实的。《庄子·渔父》中说：“真者，精诚之至也；不精不诚，不能动人。”对于真实的文字我都感兴趣，特别是孙老师这样一个爱说真话的人。他的真实感情还是值得一探。

文章语言优美，结构绵密，作者娓娓道来，深情讲述了孤峰山下，峨眉岭上，今李家大院一带，发生在三十年前的一件扣人心弦的故事。文中把农村少男少女之间那种朦胧的男女爱，姐弟情，描写得栩栩如生，楚楚动人。

走进孙老师的文字就跟着他走进了一个纯美的世界，走进了往昔的岁月，走进了人情风俗质朴的农村。听他讲了一段纯情罗曼史，真有点说不出是甜还是酸的滋味。我一开始还挺关心这故事结局的，但是，令我失望了——

“我并没有践行自己的诺言。千万不要以为我是那种忘恩负义的小人，也不要以为我是在有意回避着什么。不，都不是。人类的感情生活是极其复杂微妙的，有的可以说清楚，有的终老一生都说不清楚。少年时代我对槐枝姐的眷顾、痴迷，甚至于包括爱——假如你那样认为的话，纯粹是一个天真无邪的男孩对长他几岁的漂亮女性本能的依恋。而槐枝姐对我那种近乎于母爱的照料、关怀，也是一位善良、美丽的知识女性人性的映现。但随着居住环境的改变，人际关系的易位，生活阅历的丰富，知识层次的提升，双方都在悄无声息的发生着量变，而年深日久的量变在不经意间便会发生质变，异化为另外一个自我。时隔多年后，再一次晤面，就会惊奇的发现，往昔的那个“他”或者“她”已经不复存在了。这就是人生。”

读完文章我留言：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感情大抵如此。掩卷沉思，孙老师所表达的不仅仅是如此这般而已。

仔细想想文中的槐枝姐和作为“弟弟”的作者是同一频率的人，他们有相同的爱好——嗜书如命，书是他们感情的“红娘”。借书、看书、谈书中的人物，感情自然而然的产生。一个书香女子吸引了那时一个青春懵懂的纯真少年对异性的好感和追求。他刻意隐瞒着这份想对别人的好，谎骗家人，偷偷跑到几里外的学校去给她借书。“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一起劳动，一起学习：她向我唠叨闾巷间的家长里短，我向她畅谈学校里的轶闻趣事；她津津乐道小白鸽少剑波的一往情深，我条分缕析林道静于永泽的劳燕分飞；她赞叹春来茶馆阿庆嫂智斗刁德一，我褒扬威虎山上杨子荣活捉座山雕； 她低吟“清凌凌的水来蓝格盈盈的天”，我浅唱“人说山西好风光”…；她说的香汗淋漓，我讲的激情澎湃。总之，说不完的山清水秀，道不尽的地久天长……

槐枝姐对所谓的弟弟也产生了感情。她会替他吹走迷了眼的沙粒，她会一勺一勺地喂他吃药，还给他织了一件红毛衣。这一切都水到渠成，发自内心，双方都是爱的付出者，没有人索取，只看到了心甘情愿对彼此好。弟弟甚至还想着“涌泉相报”想着“结草衔环”，跑到孤峰山上“采灵芝”。这个少年的幼稚行为真的打动人心。还有他关于白胡子老道是“特务”的想象真实可信。

作者对于人物的描写是丰满的，槐枝姐的大眼睛，粗辫子是那么撩人，令弟弟心旷神怡。而舞台上的风情女子更启发了作者对于美的深思：“……我更多的注意力集中在台上的佳人。她们一个个轻拂长袖，缓移莲步，修眉俊眼，顾盼神飞，一举手一投足都让人心醉魂迷。可是一看槐枝姐，全然不是那么回事，我就感到失落。”

读到这里，可以觉察作者要表达的不仅仅是男女之间的情愫，我似乎看到了一个懵懂少年的成长。这是教化的力量。

作者在文后的诗中写道：“刈麦田间追日月，锄禾树下辩是非。续史英才思班女，羞花丽质恋南威。”看来在作者的心中槐枝姐不仅有南威的羞花丽质，更有班昭一样的超人智慧。南威是晋文公的爱妾，看来作者是以晋文公自比了。不近女色，胸怀大志才让这个乡间地头的少年人在困顿中奋发图强。

“睥睨山荆难大器，歆慕国槐易凌云。”如果说书本的熏陶，艺术的潜移默化，让这个有追求的少年人怀揣远大的志向。而槐枝姐在那个时候是这个少年追求美好的动力。和什么样的人在一起很重要。因为懂得所以慈悲。和懂你的人在一起，彼此之间无需多言，相对无语，只一个眼神，便知道你想的什么，你要什么。这份默契只有频率相同的人才有。明明初相见，却像故友归，也是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好的爱可以成就彼此，双方都因这份爱变得更加美好。结果如何并不重要。关键是这份爱是真挚的情感。

所以作者说：“……我原以为她说出的每句话都会惊天动地的，谁知同样俗不可耐。不过我还是十分感激她，那是我一生中最惬意的日子……”爱情本身的美好让人人都心向往之，而美好的事物存留的时间都太短暂。唯其真所以动人。“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感谢命运的安排，一切都刚刚好。我不敢想象如果让他们在一起锅碗瓢盆磕三十年，让他们的感情在柴米油盐酱醋茶里面泡三十年，会是什么样子？

槐香，怀乡？怀想？三十多年前的旧事，三十多年的思念，说不清是故土难离还是真情难忘。旧毛衣虽然破败不堪还有个物件可以寄托情思，而我曾经给心上人织的毛衣还未织成，就送不出去了。也许是我织毛衣的速度太慢了，还是现在人的感情变的比衣服破的都快。所以曾经的他们何其幸运。我也有幸一睹老师昨日风采，窥见一斑，已然感动，真是：槐香飘四季，妙笔賦真情!

后记：孙爱国老师的网名是刬却君山。大家可以在微博上搜到《槐香四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