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夜色动人,夜色最撩动人心的地方就是它掩盖了所有罪恶与丑陋。
无论你是善人、恶人、大人还是小人,在黑夜的包裹里,你都可以将那些不为人知的,或伤心或诡异或罪恶或不堪的往事和思绪娓娓道来。
是的,黑夜里没有歧视,没有责备,没有颂扬,只有倾听、理解和包容。
小姑娘走后的一个星期都没人来过我的咨询室。一个人,长夜漫漫无心睡眠。
我想象着,晓静在这个城市某个地方的生活,简单幸福快乐。
“你好,请问现在方便吗?”
一个男人打断了我的思绪,他虽然礼貌的问话,可我感觉到他急切的心情,迫切想要咨询意见。
“当然,请坐。”我抬起头看着他。他肯定看到我的面具了,但是,很奇怪,他没有任何反应。
他坐在靠背椅上有些不安,挪来挪去。
“你不必拘谨,用你觉得最舒服的方式坐着就行。”我说。
他立即换成了半躺式的姿势,闭上了眼睛。
嗯,看来是很累了。
我递给他一杯茶。我问他是不是累了。
他说,最近朋友出了事,有点难办。
你们关系很好?
嗯,从小一起长大。可是最近他遇上事了,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也没办法。
方便透露吗
不,这是他的私事,我只能说个大概。
好的,请讲。
这个男人说他朋友和妻子吵架了,还发现妻子有外遇,一气之下把情夫打了,进了医院。现在不知如何面对妻子和情夫,有愧疚也有愤怒。
“该怎么面对就怎么面对,过不下去就分了吧!从法律与道德上来说,他们触犯了底线,打了也不用内疚。”我有点偏离公正了,但我讨厌这样朝三暮四勾三搭四的人。
“我能理解为,他打得好吗?”
“可以这么理解。”
他的表情放松了些,也更享受这种状态。嗯,让他放松心理防备。
“我觉得这种行为不对,但是很过瘾。”
“我同意你的说法。他们做错了事,这是代价。”
他突然做起来,喝了水,很郑重的说:“先生,谢谢你,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他在我这里找到了认同感,离开的背影决绝。
我在他离开后跟了出去,和他保持远远的距离。
其实,从一开始就觉得他不对劲了。
自始至终都丝毫不在意我的面具,只关心自己,他的反应太不正常。
他显得疲惫而紧张,又谨慎小心,他急需认同感,所以最后走得决绝。
应该是他出了事,而不是朋友。
应该是他妻子出轨,他打了情夫。应该不止打伤了,可能出了人命。
他进门的时候,有股淡淡的腥味,喝水的时候,右手虎口隐隐约约有血印。
我跟着他绕进了宁远路的小巷子里,他进了一间看似废弃很久的旧屋里。
我在屋外守了十几分钟,没有很大的动静,只有拖动物体细微的声响,和一点点的敲击声。
我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也该走了,就离开了小巷,到了大街上。
我找到一个工作电话亭,按下了110,却迟迟不愿拨打。看着他,我想到了自己。
十年前的自己,就像现在的他一样,不知所措。
那时,我杀了一个人,让晓静怀了孩子,即将结婚,却和别的女人勾搭的男人。
我知道晓静不爱他,是他逼迫晓静的。可以,他可以用不正当的手段得到晓静,但是他不能玩弄晓静。
背叛,是要付出代价的。
我最后还是打了110。
我和他很像,但是不一样。我是为了晓静,为了惩罚坏人,所以应该被原谅,也值得被原谅。
而他是为了泄愤。
我打完电话就回去睡了,一早起来,新闻就在播报宁远路后街小巷的命案。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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