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儿子

(一)踢球

我们家住在四楼，我和儿子在走廊上踢球。你双手捧着球，弯着腰，用力一踢，球呈弧线向我飞来。我呢！常接不住球，只会用脚水平方向你踢去。你能准确迅速接住，飞起一脚，球腾空而起，旋转，直奔我的方向。周围的邻居津津乐道称赞你，球踢得帅呆了！

走廊里的栏杆比较矮，你不经意间将球踢飞了，飞到栏杆之外的上空，咚一下掉到下面场子里。高极，高极！你双手鼓掌，眉开眼笑地说。抓住拦杆，目视下方的球。淘气，我忍不住咕叨着。你一个人去捡球，从四楼走到一楼，你和朋友玩起来，忘了球。

我们一起吧，你要妈妈抱，回来路上，不停地拍球，兴致勃勃，又不能摧。常让你站栏杆上，俯视球，我去捡。

有一次，天完全黑了。我们依旧在踢球。走廊上声控灯，在你嬉笑声中一直亮着。忽然，你又将球踢得很高，飞得更远，掉在一个垃圾桶旁边花椒园里。

哪儿没有灯，只靠楼上灯的余光照着。妈妈捡球，你一个劲儿地拽着我的衣服，将我往下推。我去，你一个人在家，不许乱跑。好。我将电视给你打开，调到动画节目。妈妈。什么事？要是有黑猫的话，你赶快回来。嗯。我不怕黑猫，将黑猫打死，你再去。好的。心里暖烘烘的，儿子，在你纯净的世界里，黑猫就是坏蛋，帮妈妈制服它，就是保护妈妈。你对我细心的关爱，让我忍不住，亲吻你的脸颊。妈妈为拥有你感到幸福，自豪。

有时，你抱着球，走到二楼，说，到了，到家了。我们住四楼，怎么到家了？妈妈，球，家住在哪儿？球是你的，你住哪？它住哪。噢，妈妈，球住在四楼喽！球是我的好朋友！

这孩子，问题总是问不完，我满怀着喜悦。儿子就像一张白纸，你涂什么？画什么？他便成为什么，是什么。儿子给我的快乐，远远大于我给他的幸福。

(二)咬人

儿子，你两岁半时，跟加加争夺玩具时，力气没有他大，抢不过，你将他的手咬得紫紫的，一排牙印深深地落加加手上，加加痛得豪涛大哭。我愤怒地拧起你，像拧起一只亳无反抗能力已惊慌失错的小猫一样。啪，啪，啪，你的嘴响起了清脆的耳光。许是知道错了，你没有哭，你惊恐的眼神哀求我别打你了。

可加加的妈妈一遍又一遍责怨你，太狠心了，怎么咬成这样？加加的哭声愈发汹涌，我没办法，依然狠狠地打你，你倔犟地昂着头，眼晴茫然地任凭我罚惩你。妈妈多么希望你哭一下，打在你身上，疼在我心上。

加加的妈妈不阻拦，看着我表演，似乎不解气。我的心碎了，不知道怎样弥补你犯下的错，才能得到别人的原谅。妈妈拿起你的手走到加加面前，要他以同样的方式咬你。加加停止了哭声，猛地抓住你的手，往嘴里送。

这时，你吓哭了，拼命往回缩，一边缩一边说，我错了，我不咬人了，对不起，加加。加加已把你的手放到嘴边，说时迟，那时快，加加妈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你的手救了出来。你扑倒在我怀里，哀伤地哭着，加加妈心中的怒火得到平息，我十分愧疚地向加加道谦，他们走了。

我抱着你回家，并告诉你爸爸，你爸又历声把你训了一顿。你一直哭着，声音不大，特别伤心。我相信你会记住，这次教训，咬人是不对的，不能由着性子发展。虽然爱你如命，但在原则上，从不迁就你，有错就改，你依然是好孩子。

记得你一岁半时，在厂内幼儿园里，和一位叫艳艳的小女孩玩得特别好。她三岁，个子不高，秀气，打扮得很漂亮，厂领导的女儿，老师们特宠她。

有一次，你跟她玩，她经常会亲你的脸蛋。我和老师在旁边聊天，你们玩着，玩着抱在一起，猛地，你大声地哭起来，急忙跑过去。天啊！艳艳咬住你的右眼皮，我怎么也掰不开她的嘴。她不肯松开牙齿，老师来了，她才松口，鲜红的血印，儿子，你的眼皮被她咬破。

我的心一下子失去了知觉般痛苦呻吟，一遍一遍哄着你，用嘴轻轻地吹着伤口，眼神恨恨地剜着艳艳，恨不得甩给她几巴掌。老师将艳艳训了一顿，没有打她。因为她父母都是领导，管着老师的饭碗。

我非常气愤，却无可奈何。老师急忙找零食，哄住了你，不哭了。可你的伤口，过一个月才好。妈妈的心疼的不行，在你受欺负时，没能力保护你。艳艳爷爷接艳艳回家，听说了这事，看了看你的伤囗，道了谦，走了。

我回家给你爸说，你爸只心痛了你的伤口，小孩子不懂事，犯下的错可以原谅，不必计较。

同样的咬人，不同样的教育。儿子，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爸妈的一片苦心，我们衷心希望你有错就改，做位诚实，正直，勇敢的人！

小小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