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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油,政治与暴力:第一章 政变前的日子(1)

石油,政治与暴力:第一章 政变前的日子(1)

作者: _边界_ | 来源:发表于2018-01-26 17:50 被阅读46次

第一章 政变前的日子:政治与危机(1)

当1960年尼日利亚刚从英国手中争取到独立时,人们曾寄予厚望,认为凭借丰富的矿产资源以及非洲受教育程度最高的劳动力资源,尼日利亚有望成为非洲首个超级大国,成为维持该地区民主稳定的力量。

然而,这些崇高的希望转瞬破灭,国家陷入了一场接一场的危机。民主政府终究还是在1966年1月的暴力军事政变中被推翻。在一系列日益独裁和腐败的军政府和军事政变轮替中,从1966年到1999年,几乎都是军方在执掌大权(除了1979年至1983年间曾短暂的恢复过民主)。军事政变和军事统治似乎成为尼日利亚政治的一个永远无法摆脱的标识。

自1999年尼日利亚恢复民主政治以来,尼日利亚经历了没有发生军事政变的最长的时期。虽然独立后大多时间都被军方统治,但大多数人仍然坚持民主是他们首选的治理方案。

独立

1960年10月1日,一名名叫戴维·埃约尔(David Ejoor)的上尉军官命令军队守护着尼日利亚独立日举行的午夜升旗仪式。埃约尔根本不知道,他和他的军队将在他们国家的政治命运中扮演什么样的关键角色。对尼日利亚政治进行军事干预的原因和根源十分复杂,不能与当时的政治局势分开。1960年10月1日尼日利亚脱离英国获得独立后,其国内政治试图效仿其前殖民统治者的做法,采用威斯敏斯特式议会民主制。其实两者的相似之处也就这个了。

与尼日利亚相比,英国的政治文化是一个经过反复辩论和复杂精巧的政党所操控的。而尼日利亚的政治是根据地区和种族来划分的。这是一个未经所在地区人们同意,由殖民大国人为地创造的出来的国家。英国人把250多个部族任意捆绑在一起,捏成一个笨拙而不自愿的联盟。由于尼日利亚的民族性,宗教性和语言复杂性,甚至一些主要的政治家也开始怀疑它是否可以算做一个真正的国家,甚至被不名誉地称为“1914年的错误”。在尼日利亚早期的宪法会议中,未来的总理塔法瓦·巴莱瓦(Tafawa Balewa)表示,尼日利亚“仅仅是存在于一纸空文,离团结还很远。尼日利亚的团结只是英国人的想法。“另一位著名的政治家说:“尼日利亚不是一个国家,这仅仅是一个地理学的表达。在某种意义上,不存在像英格兰人、威尔士人或法国人那样的尼日利亚人。‘尼日利亚’这个词只是一个独特的称谓,用来区别生活在尼日利亚境内的人和境外的人。”

该国北部最大的族裔群体是穆斯林、传统和社会上保守的豪萨族和富拉尼族。异族通婚和文化同化模糊了这两个种族之间的区别,尼日利亚人将它们并称为“豪萨-富拉尼”(Hausa-Fulani)。南部地区由两个相互竞争的族裔群体所控制:西南地区自豪和富有文化的约鲁巴人和东南部充满活力的伊博人。英国人把这个国家划分为三个大区,大致相当于这三个最大族裔群体的所在地。他们中间大约有另外250个不同的部族。有些人是百万人,有些人只有几百个成员。除了相互猜疑和敌对之外,这些群体中的大多数人彼此没有共同之处。

他们因宗教而产生的差异则更加明显。该国南部以基督教为主,北方以穆斯林为主。北方和南方人民的总体看法是如此不同,以致于他们几乎没有任何共同点,使他们之间的身体对抗成为一种实际的必然。穆斯林北方人和基督教南方人之间的差别比英国人和西班牙人的差异还要大得多(英国人和西班牙人之间的差异其实不大,他们有着共同的拉丁派生语言和文化),因为他们在宗教信仰、语言、食物、礼仪、衣着和文化等方面都大相径庭。各民族之间的文化差异使尼日利亚人几乎不可能有任何共同的目的。

在北方、东南和西南三个地缘政治区域中,政党政治(政党)都承担着各自的身份和意识形态。北方地区最大的政党是北方人民代表大会(NPC),口号是“一个北方,一个民族”对其目标作了完全准确的描述。它是一个地区政党,不需要北部地区以外派候选人,并对它没有得到南方政党的对等待遇感到失望。NPC还抵制南方政党在北部地区选派候选人的企图,并认为南方政党在北部地区的竞选活动是对其领地的攻击。南方人视NPC为豪萨-富拉尼族的政党。西部地区的主要政党是约鲁巴领导的行动小组(AG),东部地区则由伊博人控制的尼日利亚公民全国委员会(NCNC)主导。从这些基于地区的政党可以确定两件事:第一,没有一个政党能够独自治理尼日利亚,而种族冲突只是一个时间问题。

甚至在尼日利亚从英国获得独立之前,不同地区就开始相互较劲。1953,南部AG和NCNC政党在联邦众议院提出了一项议案,要求尼日利亚于1956独立(该动议由安东尼·埃纳霍罗提出)。北方人感到忧虑,因为他们认为北部地区还没有能够独立于英国殖民统治者的行政能力,也没有足够受过教育的劳动力。AG和NCNC的代表在众议院北方多数党淡化动议时,退出了“1956”的提法,取而代之的是在可行的情况下实现独立这一更为温和的目标。全国人大主席索科托的萨多纳,艾哈迈杜·贝洛认为1956年的日期是“自杀的邀请”。当他们离开众议院时,北方的代表们因为他们不愿勉强独立的态度而受到拉各斯南方暴徒的嘲笑和骚扰。这种屈辱一直在北方的记忆之中耿耿于怀。

1960年独立以后,NPC控制了联邦政府,虽然与NCNC合作的关系已摇摇欲坠。NPC的副领导人塔法瓦·巴勒瓦(Tafawa Balewa)成为总理,NCNC雄辩的领袖纳姆迪·阿齐克韦博士(Dr. Nnamdi Azikiwe)则正式担任了总督的职务,直到1963该国成为共和国,他的头衔就成为了“总统”。AG成为反对党,精力充沛的Obafemi Awalowo担任反对党领袖。约鲁巴人被冷落,而伊博人和豪萨-富拉尼人(分别为NCNC和NPC)则相互勾结,这样组成的政府结构实在有些奇怪。

NPC强有力的领导人,索科托的萨达纳,阿马杜·贝洛爵士,本来可以成为总理,但他却只愿意当北部地区的总理,并把总理的主席交给了他的副手塔法瓦·巴勒瓦(Tafawa Balewa)。贝洛只关心可能对北部地区有影响的南部问题,他的想法可以用他自己的评论来总结:“我宁愿被称为索科托苏丹,也不愿被称为尼日利亚总统”。

贝洛无疑是最有权势的政治家,因为他是尼日利亚议会中最大政党的领导人,也是北部地区的总理,更是尼日利亚穆斯林的灵魂人物。然而却导致,尽管巴勒瓦被认为是一个谦逊正直的人,仍然被许多南方政治家视为贝洛的傀儡,无论他是对是错。南方人民对政府由地区统治者代理统治的事实感到不满,认为是贝洛在背后“垂帘听政”。即便贝洛想帮帮巴勒瓦这位他的“拉各斯中尉”时,也无济于事。而且可能还助长了南方政客对巴勒瓦及北部地区的不尊重态度。许多南方政治家,如阿齐基韦和阿沃洛沃,都是知识渊博的知识分子,而巴勒瓦和萨达纳没有上过大学,这使一些南方政治家认为北方政治家的智识不足以统治国家。

北方领导人担心来自南方的约鲁巴和伊博联盟会淹没他们,威胁他们的生活方式和政治统治地位。贝洛表达了这些担忧:“东西方政党的突然联合(和少数来自北方的反对党成员)可能会掌权,从而危及北方。对我们当然意味着将是灾难性的。“ 贝洛的恐惧并非没有道理,而北方人则对南方人的屈尊态度感到愤慨。有些南方人认为北方人落后,没有受过教育,也不谙世故;有些北方人则认为南方人只不过是没有礼貌的异教徒。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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