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海明威的这一短篇和卡佛的《你们为什么不跳个舞》有异曲同工之妙。
首先:两篇文章都是短篇小说,且结构和表现手法都相似。大量简短的对话为主。男主没有姓名,却有典型的特征。对生活和未来缺乏信心和热情。
当然比起那个要结婚的男孩子,海明威小说里的男主是可嫌的。
其次:都有象征意象,前者的舞是希望是追求,后者的山是压力是负担。
再者:文章也是截取了很小的一个生活片段展开。卡佛的是男孩女孩挑选二手家具,海明威的两个在酒吧喝酒,都惴惴不安,因为女孩子意外怀孕了,讨论胎儿去留。
另外:两篇小说中女孩子对生活和未来都相对乐观有期待,有自己的主导地位。
最后:结尾也是简洁有余味的。
有了新生命,也是新生活的开端吧,两个人的态度截然不同。女孩子开头是高兴的,看见山说像一群白象,说酒好喝,“样样东西都甜丝丝地像甘草,特别是人盼望好久的东西,简直像艾酒。”
女孩子对新生命的到来是开心的期待的,所以她看到的东西有生命,尝到的东西有滋味。
男人不看山,说没有看过象,对于她口中的美酒,他觉得样样东西都如此。
男人开口闭口一个小手术,甚至认为算不上手术,用空气一吸就好了,并且一再强调不想让女孩子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说女孩子不真心想做,也不会勉强。
他反复这样说,似乎很体贴。他反复这样说实在可憎可恶。
实际他又说:“使我们烦心的就只有眼下一件事儿,使我们一直不开心的就只有这一件事儿。”
这件事情像山一样压迫着他,他看不见周围的山,也喝不出酒的甜味,只想着怎样说服女孩子去做那个小手术。他的不开心使得女孩子心情也不好,并且渐渐烦躁起来。
“我知道,但是如果我只做了,那么倘使我说某某东西像一群白象,就又会和和顺顺的你又会喜欢了?”“我会非常喜欢的,其实我现在就喜欢听你这么说,只是心思集中不到那上面去,心烦的时候我会变成什么样子,你是知道的。”
他说这个做好了,一切都回到了从前,就像没有发生过一样。
女孩子强调拿掉了就永远失去了,他也不为所动,仍在翻来覆去地说,最后女孩子请他不要讲了,再讲她要尖叫了。
服务员端酒来了,说车五分钟到站,女孩子笑着说谢谢。
这个笑,我相信女孩子已经做出了自己的选择和决定。
他去拿旅行包送到车站另外一边,包上贴着他们所有过夜的旅馆的标签。
这些标签可能是他压力的来源,他们居无定所,没有一个稳定的家,没办法负担孩子的未来。
但是他只是反复强调那是一个小手术,没有什么事儿,如果她不愿意做他也觉得不要紧,他愿意承受,如果这对她很重要的话。
就是说,这个男人面对责任在退缩,一点都不肯承担还要说得冠冕堂皇。后来女孩子也在搪塞他,明明不愿意,也说不在乎。
看着有点沉重,虽然这在现在也很普遍,以前在医院,这样的事情真的很普遍,不宜深思深究。
回来的时候,他一个人在柜台边又喝了酒才回到女孩身边。
这时候女孩子已经和刚来的时候一样高兴了,说自己没有毛病,很好。
文章到此戛然而止。那,究竟女孩子听他的话去做了那个小手术吗?做了那个小手术,他们就回到以前那种状态了吗?
肯定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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