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北京的平房和胡同是紧密相连的,也是北京的标志。说起平方的生活就会钩起一连串的词儿,比如煤球、蜂窝煤、炉子、烟筒、换房。因为那个时候,北京的楼很少,即便是有个三、四层的楼,老北京的大妈、大婶们也会把它们比喻成“高楼大厦”。
您别小瞧这平房,因为现在住别墅、住高楼的人们,他们的老辈儿,说不准就是住平房的。那可是咱北京人与人之间亲情、友情的发源地。不是有这么句话吗“好亲不如近邻”,那时候的邻里之间,对门是户的住着,就象一家人一样,随然也有因为煤球炉子放的不是地儿、洗的衣服,晒的被卧褥子晾的不是地儿而吵架、拌嘴的时候,但过不了几日,那家儿有点新鲜的吃食,也得想着给对门送点尝尝。这是咱老北京人那点儿情谊。
在过去,那家住平房都得烧煤球炉子、或蜂窝煤。说起来还是烧煤球炉子的家儿多,这是因为煤球比蜂窝煤便宜。记得过去各家儿用的煤球,有的是买,有的是自己买煤面儿做煤球,做出来的煤虽然没有买的那么个顶个的圆,但它好烧、剩钱。
做煤球大人的活,但孩子也不会放过这“好玩”的事儿。那时大人做煤球,是先将碎煤渣儿或煤面儿和上土后,堆成堆儿,中间弄个坑,倒上水,就象山中平湖一样。然后再用手和,等和瓷实了在下手攥成煤球,或把煤泥滩在地上,用瓦刀划成田字形,当干透了就用。到了冬天,准确地说是十月底、十一月初的光景,秋风乍起,天一日凉似一日,家家就得膛炉子、安烟筒、买风斗。不象现在不管是冷是热,也得到了十一月十五号才有暖气。
如果是买的煤球,那是煤厂做的,严格地说是煤厂摇的。摇煤球简单,有点象摇元宵。摇煤球的关键就在“摇”上。大筛子放在小花盆上,把切好的煤茧铲入筛中,两手握住筛边摇动,煤茧在筛中不断滚动,逐渐变成光滑匀整的球形。道理和摇元宵一样,只不过一黑一白。但其劳动强度和难度都比摇元宵大得多。光说那筛子,搁上煤茧儿少说也有几十斤重,没有惊人的臂力是这是说的煤球。到后来用了蜂窝煤,送煤的师傅蹬着平板车,走街串巷给各家各户送煤。蜂窝煤码的整整齐齐的放在车上,各家的大人见送煤师傅来了,就忙招呼着500块、1000块地买。有的大妈还给倒水送烟,为的是给自家送些干煤。
卖煤的师傅辛苦,整日的黑头土脸的,都看不清长的什么模样,好象是戏台上的包公,生就了好身板才能干这营生。他们终日拉着车蜂窝煤走,车上除了煤,就是他们的搬煤工具,一块带把儿的木板,把蜂窝煤齐整地放上,一哈腰,双手较劲,以木板一侧紧抵小腹,如小孩子一般高的蜂窝煤抵着胸腹,直至高高仰起的下颌,乍看上去,好像卖煤人用下颌与两手就将小山似的煤搬起来。噔、噔、噔往前走,步履稳健,根本不用担心他会摔跤。
买了蜂窝煤一般都会马上就用,而是在院儿里吹晒几天,等干透了会用。那时候各家儿存的蜂窝煤都放在自家房外的窗台下,上面盖块塑料布并压上几块砖。一次往屋里拿进五块十块的放在炉儿边,随时取用。火炉在平房居民的生活中是占有着相当大的地位的,因为人们不仅用它来取暖,而且还用它来做饭,烧水什么的。有的时候还会在炉台上烤上几个白薯,那香味至今回忆起来都会忍不住流下口水。有的时候几个街坊过来串门,也会一起坐在炉子边上闲聊上几句,那种温馨的感觉比现在可是浓重多了。
现在搬进了楼房,有了既干净又暖和的暖气,但是生活中却似乎少了些什么。没了那又黑又沉的蜂窝煤,没了那火炉子以及火炉上烤着的白薯的香味,当然,也没有了那些围坐在火炉边上聊天的街坊们。有的时候我会站在窗边,看着外面在寒风中摇摆的干枯的树枝,回忆起曾经有火炉子和蜂窝煤陪伴的日子,每到这个时候我的脸上总会浮现出一丝温馨的笑容。
有煤球炉子的光景温情的。外面大雪封锁了道路,天寒地冻,进到屋里却温暖如春。回忆那炉火纯青的岁月,其实就是平房的邻里情怀。咱老北京人的情谊。
文 | 惟我独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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