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骨汤

母亲背着我四岁的儿子，

在菜市场买羊骨的情形，

虽然我没有亲眼目睹，

但会一辈子铭记！

羊肉一斤五六十元，

剔出的羊骨一斤只要十元左右，

骨缝之间有少许不好剔的肉，

卖肉的摊主也许是故意不剃得那么干净，

好让羊骨更好卖些。

母亲一直怕羊肉的那股膻味，

稍稍闻到都犯恶心的怕。

但是，因为女儿和孙儿们爱吃羊肉，

母亲就完全忘记自己，

希望用最省钱的方式满足我们的味蕾，

更给孩子们增加骨汤营养。

当母亲埋头站在羊肉摊旁，

也可能是蹲着在羊肉摊旁狭窄的过道里，

背着孩子在一堆乱七八糟的羊骨中，

忍着膻味，极力挑选肉更多些最好还带着骨髓的羊骨时，

她脑中一定也掠过摊主从摊位后投射过来的目光，

包含了怎样的猜测，可能还有不屑。

我不清楚母亲是如何隐藏自己的辛酸，

来维护她要强的自尊。

直到母亲手上拎着四五斤一大袋的羊骨，

身上背着心爱的孙子一路小跑追赶公交车时，

内心也许还在盘算着，

今天的养骨汤怎么煮孩子们会更爱吃，

要不要把头回汤留一大碗起来，给孩子们次日再烫米粉吃？

这就是我的母亲，年近六十，

为她30多岁的女儿和孙子们经常做的，

在她自己看来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

因为母亲心疼女儿挣钱辛苦，

因为母亲心疼孩子们没办法经常吃好吃却贵的羊肉。

亲爱的上帝，

请您赐予我母亲健康的身体，

也赐予我健康和智慧，

好让我有机会好好孝顺，报答我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