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现在我相信,《挖掘》一诗对我来说具有受启蒙的力量:我刚才提到的信心,来自一种感觉,觉得也许我也可以干写诗这活儿,而一旦体验到写诗的兴奋和发泄之后,我注定要一再去寻求这种体验。
2.找到声音意味着你可以把你自己的感觉带入你自己的文字,意味着你的文字有你对它们的感觉;而我相信这甚至不是一个隐喻,因为一个诗歌的声音很可能与诗人的自然声音有非常亲密的联系,那是他写诗时听到的诗句的理想讲话者的声音。
3.事实上,是这另一位作家对你说了某种重要的东西,某种你凭直觉就知道是你自己和你的经验之某些方面的真实发声的东西。而你作为一位作家的初步尝试就是要有意识或无意识地模仿这些流入的、有神秘影响力的声音。
4.我愿意把技术定义为不仅包含诗人处理文字的方式,他对格律、节奏和文字肌理的把握,还包含定义他对生命的态度,定义他自己的现实。它包含发现摆脱他正常认知约束并袭击那不可言说之物的途径:一种动态的警惕性,它能够在记忆和经验中的感觉的本源与用来在艺术作品中表达这些本源的手段之间进行调停。
技术意味着给你的观念、声音和思想的基本形态打上水印图案,使它们变成你的诗行的触觉和肌理;它是心灵和肉体的资源的全部创造力被调动起来,在形式的司法权限内把经验的意义表达出来。技术,用叶芝的话来说,乃是把“那捆坐下来吃早餐的偶然和不连贯”变成“一个理念,某种有意图的、圆满的东西”。
5.如果有人问我什么形象可以代表纯粹的技术,我会说卜水者(9)。你无法学会用占卜杖探测水源或占卜的技艺——它是一种与隐秘而真实的存在物保持接触的才能,一种在潜藏的资源与想让这资源浮现和释放的社群之间调停的才能。如同菲利普·锡德尼爵士在《为诗辩护》中指出的:“罗马人把诗人称为瓦底斯(Vates),意思跟占卜者差不多……”
6.在实践中,你是根据你自己关于要写什么的经验来写你认为是一首成功的诗。你经得起自己的看法的考验,不是因为获得理论证实,而是因为你信任某些满意的时刻,你凭直觉知道它们是扩张的时刻。你得到前一首诗的探访的确认,又受到下一首诗的躲避的威胁,而最好的时刻是当你的心灵似乎发生内爆而词语和意象自动奔入旋涡的时刻。我曾有过这样一次遭遇,在睡前,“我们没有大草原”这行诗闪进我的脑海,释放一系列意象,这些意象构成了诗集《进入黑暗之门》的最后一首诗《沼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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