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孟庆

老二孟庆

文∕一笑东方

1.归去来兮

老二是个老实人。

老二生得好，四方脸，白，大眼，眉毛淡淡的。

老二名讳唤作孟庆。

老二兄弟三个，姐弟七个。

老二小的时候，说是要送到外公家延续外公家的香火。

但是，要读书了，老二又要回到父母身边，周末要到外公家去。

老二后来回忆说，当他走到河这岸的时候，外公就在河对岸的家中看着他到来，而且外公会给他留着好吃的。

可是外公外婆去世得早，在邻居帮着处理好外公的丧事之后，老二只好一个人被这个小包袱又回到了父母身边。

多年后，回忆这一幕，老二都说那一天是既难过又开心的。

回来的时候，老二感觉到这个家异常的陌生。

哥哥弟弟陌生，姐姐妹妹也陌生。

他们看他的眼神也是异样的。

爸妈很少说话，老二只好活得谨小慎微的。

母亲做饭，他帮忙烧火。

父亲写字记账，他在边上磨墨。

即便这样，兄弟姐妹们还是把他看做异类。

老二却浑然不觉，依然善待每一个人。

老二自幼老实巴交的。

读了书也是这样。

后村有个女孩子中意老二，老二也中意她。

她的出现让老二小学时光不再那样的灰色。

在老二心中，她就是春光。

女孩的名字唤作程媛媛。

程媛媛，眼里有星子，未语人先笑。

两条小辫子盘在两旁，说话时晃动起来，

仿佛满天的梧桐花绚烂起来，别人说这丫头灵透的让人难捉摸。

然而读到初一的时候，老二感觉自己读书是没什么希望了。

虽然老二从一年级到初一一直是班长，但是熟悉他的同学若干年后都会说，老二做班长不是因为成绩好，而是因为为人好，爱劳动，每天都会把班级里的卫生打扫好。

他在前面劳动，后面总有一双眼望着。

程媛媛。

当然，还有另一双眼睛，当然这双眼睛不如程媛媛的好看，人也朴实，瘦瘦弱弱的，许是家境问题，眉宇间总有一股愁绪化解不开，但是当这双眼睛看到老二的时候，立马生出了无限的光芒。当然，老二却始终没有发现她。

这个女孩子叫满秋。

初一的麦收时节，夜里老二要看着自己打好的麦子，就在地头的棚子里，老二正说要睡着，忽然感觉旁边有东西在动，而且声音很轻，旁边的麦草窸窸窣窣的响着，老二警觉起来，那东西忽然扑了过来，老二刚想反抗，却猛然不说话了。

来者是个女的，喘着气，“老二，别动，是我，程媛媛。”声音细小而清晰。

“你来干嘛？”老二的心简直要爆了。

“睡不着，想过来和你说说话。”程媛媛不慌不忙的，虽然喘着气。

那个晚上，是如此的美好，夜空有一丝微云，月牙儿悬在中天，星星点点的，如水样的润泽美好。

成绩不好的老二，在初一读了一学期就去当兵了，虽然个子一般，但是人特别精神，一验就验上了，而且是空军。

老二上学晚，所以上初一的时候十八岁了。

老二被验上空军，整个村子都很轰动。

家里的人倒没怎么激动，也许是老二自幼在外公家大长的原因吧。

老二收到消息之后，跑到外公的坟前告诉好消息。

老二走的时候，似乎无人送他，他也并没有难过。

因为出村子的时候，程媛媛在家门口深情地望了她一眼。

然后，程媛媛说了一句话，“老二，记得给我写信。”

因为这一眼老二觉得可以原谅任何一个人。

老二远去的背影，被站在远处河堤上的满秋看在眼里。

满秋心里说着，孟庆哥，你在外地当兵要保重哦！心里说着，却早已泪眼盈盈。

2.甜蜜军旅

老二到了军队才知道自己是空军后勤部队。

后勤就后勤吧，起码有饭吃。

老二很老实，让干嘛干嘛。

训练的时候，各个科目都很到位。

就这样转成了自愿兵，由空军后勤转成了炮兵。

由南京到了上海，如今他是班长。

到了上海，连长是老乡，名字唤作孔令。

孔令生的面色黧黑，人高马大的，不愧是孔老二的后代。

连长看着老二老实忠厚，人也秀气。

虽然个头一般，但是人很精神，尤其那双大眼睛，四方脸，有飞黄腾达的气象啊！

孔孟自古一家，连长觉得可以成全一桩好事。

老二一旦闲下来就会跟程媛媛写信，程媛媛回了他几次信。

后来，发现程媛媛的字迹变了，变得更加清秀。

老二问她是不是在练习书法，程媛媛说是。

老二说自己也在练习书法，而且每天都读书看报，学到好多知识，将来回乡里也能派上用场。

程媛媛鼓励她在部队里好好表现。

程媛媛的每一封信老二都藏在自己的席子下面，老二睡下铺。

趁没人的时候，就出来偷偷的看。

在枯燥的军旅生活中，这心就像甘泉一样甜美。

老二平时表现积极，给大学生军训，包括讲话，都是他代表部队发言。

眼看着要提干啊！

孔连长在一次训练结束的时候，留下了老二。

“孟庆，听说你家有七个孩子，你兄弟三个，四个姐妹，父母都是老实本分的农民，父亲还识文篆字的，还读过私塾，蛮好蛮好！你可曾婚配？”

老二心想，这连长把我家调查的这么详细？这话也太直接了吧！

“报告连长，情况属实，我不曾婚配！”老二回答干脆有力。

“那就好，过几日，我再找你！”

老二心想，这孔连长这是要干嘛呢？

过了有半个月，连长又找他。

“孟庆啊，我们是老乡，我就直来直去啊！”

“报告连长，您不要客气。”

“孟庆啊，我想给你介绍一个对象。”

“连长……”孟庆一脸懵。

“怎么，你不是没有对象嘛，我呢，就一个妹妹，名字叫孔爱，人很聪明，里里外外一把能手，饭菜做得好，针线活那是百里挑一啊！我给我们家里说了你的情况，家里也同意了。这不，连照片都寄来了。你等等，我拿给你看看。”

“连长，我……”

“你瞧你，这都二十多的人了，还不好意思的呢？实话告诉我你，我是结过婚才来当兵的，现在你嫂子都给我生了个大胖小子了，男人嘛，成家立业，有了家就有了港湾嘛，不然，一个人漂着，挺可怜哦！”

说完，照片已经取出来了。

虽然是黑白照片，孟庆一看，这孔爱肤色虽然黑，但是那双大眼睛着实迷人，还有那勃勃的嘴唇，高挺的鼻梁。

连长看着孟庆看的痴了，猛然呵呵大笑几声，“我妹子长得好看吧，你小子不知几时修来的福啊！给，这是我家的地址，你呢，每个月给我妹妹写封信，增进一下感情，多好的事啊！”

“啊！不是，连长，我……”老二突然发觉自己舌头不听使唤了。

“去吧，别不好意思，这事，以后细谈。”连长觉着这个小伙子真好，还会害羞，可靠啊！

“连长，我……”

“去吧，我还有事。”连长的微笑，今天特别有魅力。

老二被征服了，敬了一个军礼，迈着整齐的步子离开了。

出了门，下了台阶，老二蹲在一棵杉树边上 猛抽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我叫你嘴笨，你就不能直说嘛！”

但是他是连长，我能怎样？唉，这可咋办呢？

老二给父亲写了封信，信中陈述了事情原委，父亲给他的家书大意是：儿在外，父命有所不受！

这一下，更让老二头大了。

头一个月，老而没有写信。

连长却在一次训练完之后，神秘地给了他一封信。

”你个臭小子，都忘记了写信，我家妹子实在，给你写了一封信啊！“

”这，我……“

”你小子，还是太嫩了，没事，来日方长啊！“

老二回去之后，在自己的桌子上发愣了，先收到了程媛媛的信，又收到了孔爱的信。如何是好啊！写吧，反正都要回的。程媛媛自不必说，但是孔爱也不能马虎啊，毕竟怎么说也关乎前程啊！

写好了信，放进了信封，贴好了邮票，走出屋子没多远就是专用邮箱。

老二就这样昏昏沉沉度过了一天。

谁知一个星期后，连长突然黑着脸来找老二。

”孟老二，你给我过来！“

所有的人都知道连长要把妹妹许给孟老二，这是多么荣耀的事啊！今天这是咋啦。

连长带着老二走到了营区外的一片土坡上。

两人刚站定，连长上来就是一拳，老二来不急躲，左肩膀老老实挨了一拳。

“连长，您这是？”

“直说吧，是你小子告诉我你没有婚配，可是你为什么写信给一个叫媛媛的女子，你小子竟然脚踏两只船，错把信给了我家妹子，我家妹子给我写信，让我问清楚情况，到底想咋样？你说！”

“连长，其实那天在您那儿我就想告诉您我有对象，但是这舌头不听使唤，您有这么热心，我都不知该说什么？”老二这回舌头总算没有打卷。

“你这是什么话，就算我热心，也不能强人所难啊！我妹子说了，如果你中意她，他可以原谅你的过去，男人谁没个三妻四妾的，入过你不中意她，她不阻拦。毕竟强扭的瓜不甜！”

“我……”老二刚想说话。

“唉，等等，老二，这样吧，我给你一个晚上考虑考虑，你是选择那个什么媛媛，还是我家妹子，你考虑清楚，再向我汇报，儿女大事，不能儿戏啊！”连长的话拖得很长，意味深远。

老二捉摸不透，这一个晚上老二是辗转反侧啊！

如果我选择了孔爱，也许会有一个美好的前程。但是，程媛媛呢？她可是我的光芒啊！对了，戏曲中讲，做人要守本分，不能抛了自己的糟糠妻。对，别想了，前程虽好，也好不过家乡好，就算退伍回到老家，做个农民也是幸福的！主意已定，蒙头大睡到天亮。

3.回乡惊变

第二天，老二把意思说给了连长听。

连长笑着听完，面色越来越冷。

“好小子，你有种，宁要回乡，不要前程！楚霸王之所以败给刘邦，就是因为爱美人胜过江山，没想到你小子也妇人之仁，算是我看走眼了，心瞎了！滚吧！”

老二被迫退伍的原因，据说因为作风问题。虽然大家心里清楚，他作风没问题。

老二就这样，一直写检查，坦白自己有问题，知道上面同意，他才能离队。

但是老二要走的那天，他发现很多人也在收拾行李，就连连长也在收拾行李。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问才知道遇上了大裁军，这里的部队都在被裁之列。

其他人都说，老二，我们一起退伍。

老二去看连长，连长说，既然裁军了，既往不咎。让老二跟着自己回乡镇上派出所队工作，但前提是，答应那门亲事，因为这件事很多人都知道了，就算妹妹看得开，但是乡里乡亲的看不开。

老二这一次舌头没打卷，他没有同意。

和战友们一起，老二也退伍了，临走的时候，他把很多东西装进了买的两个木箱子里，还有一些军用品，包括自己喜欢的军号。

老二退伍了，老二回来的消息不胫而走，而且一同归来的同乡也有很多，包括孔连长。

迎接老二的人很多，看着老提的大木箱和包裹，眼里发出了绿光。

他们可没见过这么大的箱子，这箱子里肯定装的是好东西。

老二懂事，天前买了红旗的香烟，买了糖，随手发送。

在人群背后有一双眼睛，那是满秋在张望。

虽然在众人眼中，老二的个头还是一般高，但是在满秋眼中还是那个没有变的老二。

到了家，一家人，哥哥嫂子，还有为结婚的弟弟妹妹，眼睛盯着箱子，老二把买来的糕点分发给大家吃，一些小玩意给了弟弟妹妹。

一家人还是看着箱子。

老二会意了，打开了一个箱子，里面是毛巾，各种特产。

分发完了，家人的眼神又盯着另一个箱子。

老二笑了一下，“这个，可是我要自己留着的。”

大哥说话了，“老二，你出息了！”

一向老实的老二说了句话，“老大，我就不能有点自己的东西了？”

本来劳而不想说什么，却总感觉这样下去这气儿顺不了。我老二是被人称为老实，但是你们也不能这样欺负老实人啊！

老二自己箱子里装的是程媛媛写给自己的信，还有一些给程媛媛的礼物。

然而弟弟老三孟祝告诉他，程媛媛要结婚了。

老二惊得嘴巴张在哪里，二话没说，就往程媛媛家走去。

程媛媛家在后村，是进城的必经路口。

老二在院子外，大声喊了程媛媛一声。

出来开门的是程媛媛，一出门程媛媛就把门关上了。

“听说你要结婚了，你要结婚了，为什么还给我回信！”

“信？你是说那信，我是回了几封，然后我就不读书了，回家劳动好几年了。反正后面的不是我写的，而且，你当兵我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能回来啊，还有，你当兵这几年没长个啊！”

老二有点纳闷，“既然不是你写的，还能是谁写的？”

“这我就不知道了，你是班长，看上你的人应该不少，兴许是咱们村那个俊俏的姑娘啊！“

“你在我眼里是最俊的！”

“谢了，不过，本姑娘已经有如意郎君了，没办法这是父母之命，我改变不了啊！咋说，咱俩也算好了一场。你可以忘了我，也可以记着我。以后咱们还是朋友嘛！”

“朋友，你这个朋友，我交不起。”老二知道回力无天，便只好接受，自己是成年人了，闹起来都不少收场，就算闹，也没个回应的。私奔，人家也得愿意啊，你瞧这位不哭不闹的。但是那信是谁写的呢？

回到家，老爹边抽旱烟边说他没眼光，竹篮打水一场空，多好的一场婚姻，连长的账你都不买，你想弄啥？让你去派出所工作，你都不去，你想弄啥？

老二说，我想为自己活一活，不想看你们脸色了！

老二他爹，刚抽了口旱烟被老二这句话呛得两眼冒金星，泪水纵横起来，咳了半天，老二忙上去帮他拍背。

“老二，臭小子，你果然出息了！”

4.青年老二

两个对象，一个没捞着。

这是众人对老二的评价。

众人会嘲笑老二，只有一个人为老二担心。

那人就是满秋。

老二没去派出所，去了村里干民兵营长。

从此村里可以听得到军号声，每天满秋都是在军号声中醒来洗漱，做饭，下地干活。见了老二也会招呼一声，老二也会回上一声。

满秋回到家里，就因为这不经意的一句回应半夜都睡不着。

满秋她娘听着翻来覆去的声音以为家里尖嘴子（老鼠）多了起来了。

程媛媛结婚那日，满秋去了，很多同学都去了，唯独老二没去。

老二民兵营长干得好，马上提了干村长，原因是前任村长年纪大了，觉得应该让年轻有为的人来干这个村长。

老二是不二人选，当过兵，见过世面。更何况，镇上的派出所有人啊！

老二做村长的事，被传开了。

孔连长听到后，“臭小子，有点出息！”

一次老二跟着队伍去城南五十里地废黄河边沙乡参观，满坡满地的梨树、苹果树、桃树让他开了眼。他随身带了笔记本，边听边记，把那个七十岁的老果农问的乐开了花，什么时候选苗，载种，浇水，施肥，剪枝嫁接，三年后果树可以结果。

他决定回到村里鼓动书记曾宪种果树，让村里的荒坡荒地有用处，分摊到人。

回去一说，曾宪心动了，马上动员大伙开会。

老二发挥了自己演说才能，整个村的人似乎都被说动了。

老二一家人没想到老二这么厉害，看来，我们老孟家祖坟冒烟了，这是个人才！以后，你们要听老二的，别在他面前找别扭。

全村人发现那个晚上老二似乎高了两头，仿佛电影里的特写镜头一样。

只有一个人觉得老而应该很累很辛苦。

那人就是满秋，虽然近些时日满秋他爹满员说闺女该该说婆家了。

可是满秋说自己还小，再等等。

满员就问她，你等谁？

满秋神秘一笑，不告诉你！

你这丫头啊，就是不听话。你看人家程媛媛都结婚了。

当全村人都散去的时候，老二一个人走到河边抽烟去了，看着皎洁的月色，烟头一亮一亮的，远处的满秋站在家门口看着老二。

春天到的时候，村里购买的苹果树苗到了，而且七十一岁的老果农也热心的到来指导种树，村里请他吃了饭，给钱坚决不收。

自从果树栽种下去，老二天天要去巡逻一趟，看看树的情况。

结果果树全部成活。

谁知道，好事多磨。

夏至前后雨水多，果园里有积水，老二一个人就去放水，他穿着雨披拿了铁锨。

天色阴暗，雨水倾盆而下，老二顾不了那么多，走到果园就开始开沟放水，他正干着，忽然看到果园的另一边也有一个人也在放水。他看了看，看样子是个女同志，但是认不出是谁。

两人各自开着沟，水渐渐放出去了，谁知道老儿一阵眩晕，扑通一声倒在了田里。

“孟庆哥！”满秋猛然叫了出来，仿佛这一声嘹亮的喊声雨小了起来。

满秋跑过来，期间还摔了个跟头，他一把拉起老二，抱在怀里掐他的人中。

老二猛然醒来，看到眼前有一张俊俏的脸，虽然比不上程媛媛和孔爱，但是却有一种他们没有的朴质淡雅的美。那双眼睛里泪水盈盈的。

老二慌忙起身，“原来是你啊，妹子，你怎么来了？”

“孟庆哥，你没事把，吓死我了！”满秋有满心的委屈，这一刻，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哭了出来。

“放心吧，妹子，哥哥我是参过军的，别哭了啊。”老二安慰着这个勤快的妹子。

雨彻底的停了，蛙声一片，乌云散去了，却有一轮皎洁的月升上了夜空。

“妹子，你早点回去吧，我再巡查一下。”

“我不走，你不走，我就不走，你万一再晕倒，我可咋办……”满秋不觉一句话说漏了嘴，慌忙捂住口。

“你说什么？”老二似乎没听清，是蛙声给满秋遮了羞。

“你早点回去，妹子，你不用管我的。”老二笑着说道。

“我不管你，就不给你写信了！”满秋实在不能再隐瞒下去了，说完这句话，满秋满噙着泪水的双眼看着老二。

老二愣在那里，蛙声竟然消失了，老二觉得今晚的月光把一切都照见了，老二扔掉了铁锨，向满秋走来，满秋用手掩着口看着老二幸福地笑着。

皎洁的月光下，两个干净的人，渐渐走进，他们淌水的声音是那样的清脆，蛙声轻轻地唱着、唱着……

5.春暖花开

三年之后，苹果树开花坐果。

七十多岁的老果农也来指导如何给果树授粉。

老二和满秋的孩子已经两岁了。

后来，老二又带领全村人发展了很多经济作物，譬如芦笋。又开挖了一条河，村子里的人都说，这老二真是个有能耐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