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叙述指引我写下了这样的作品,我写着写着突然发现人物有他们自己的声音,这是令我惊喜的发现,而且是在写作过程中发现的。
在此之前我不认为人物有自己的声音,我粗暴地认为人物都是作者意图的符号,当我发现人物自己的声音以后,我就不再是一个发号施令的叙述者,我成为了一个感同身受的记录者,这样的写作十分美好,因为我时常能够听到人物自身的发言,他们自己说出来的话比我要让他们说的更加确切和美妙。
——文学不是实验,应该是理解和探索,它在形式上的探索不是为了形式自身的创新或者其他的标榜之词,而是为了真正的深入人心,将人的内心表达出来,而不是为了表达内分泌。
——文学的力量就是在于软化人的心灵,写作的过程直接助长了这样的力量,它使作家变得越来越警觉和伤感的同时,也使他的心灵经常地感到柔软无援。
他会发现自己深陷其中的世界与四周的现实若即若离,而且还会格格不入。
——箭中了目标,离了弦。
——相对于短篇小说,我觉得一个作家在写作长篇小说的时候,似乎离写作这种技术性的行为更远,更像是在经历着什么,而不是在写作着什么。
——在长篇小说的写作中,任何一个章节都是至关重要的,如果有一个章节在叙述中趋向平庸,带来的结果很可能是后面章节更多的平庸。
平庸的细胞在长篇小说里一旦扩散,其速度就会像人口增长一样迅速。
——长篇小说开始的部分,往往是在灵感已经来到以后才会落笔,这时候对于作家的写作行为来说是不困难的,真正的困难是在“继续”上面,也就是每天坐在桌子前,将前一天写成的如何往下继续时的困难。
——在长篇小说的写作过程里,叙述不会给作家提供很多悔过自新或者重新做人的机会。
叙述一旦走上了邪路,徐叔不仅不会站出来挽救叙述者,相反还会和叙述者一起自暴自弃。
这就像是请求别人原谅自己是容易的,可是要请求自己原谅自己就十分艰难了,因为这时候他往往不知道该怎么办。
——在写作中,作家必须是真诚的,是认真严肃的,同时又是通情达理和满怀同情和怜悯之心;只有这样,作家的智慧和警觉才能够在漫长的长篇小说写作中,不受到任何伤害。
——在作品的开始部分,作家已经设立了与现实的关系,虽然这时候仅仅是最初的关系,然而已经是决定性的关系了。
优秀的作家都知道这个道理,与现实签订什么样的合约,决定了一部作品完成之后是什么样的品格。
——如果在作品的第一页没有表达出作家叙述的倾向,那么很可能在第一百页仍然不知道自己正在写些什么。
——长篇小说的写作过程,是作家重新开始的一段经历,写作是否成功,也就是作家证明自己的经历是否值得。
——他们在作家的叙述里出生,又在作家的叙述里完整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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