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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的小王子与鲁迅呐喊一百年

自由的小王子与鲁迅呐喊一百年

作者: 孔孟之乡 | 来源:发表于2018-04-01 00:19 被阅读134次

      圣埃克苏佩里的小王子是“没有吃过人的孩子”。距离鲁迅先生一九一八年四月的那声“救救孩子”的呐喊,整整一百年了。读《小王子》,再读《狂人日记》,心里可谓五味杂陈。

      有幸读到《小王子的领悟》一书,让我遇到一位真正懂得小王子的中国人:香港中文大学教授周保松。一本薄薄的仅有数万字的《小王子》,让传授政治哲学的保松先生读了三十年,又花了一年半的时间,写下了十数万字的“领悟”。在前不久的一次线上交流中,周教授说:“告訴你一個小秘密,每一篇文章,雖然只有三四千字,但我每一篇,來回改過不下上百次。改到後來,我都受不了自己。”线上,我这样评价《小王子的领悟》:“显然,这是一把打开《小王子》的钥匙,但是又有着《小王子》所没有的新的东西。十五章里,有几章是创造性地阐释,比如第九章《玫瑰的自主》、第十二章《选择》、第十三章《驯服的就是政治的》等,接通了往日当下与未来。虽是哲学笔记,却又有着文学的光彩——新鲜的意象、想象,还有情感的水样的流动,以及真诚朴实的风格。《领悟》将以其独特的价值,经受时间的淘洗而传之久远。”

      如果鲁迅先生“救救孩子”的呐喊仍然没有过时,甚至如果我们这些“进步”了、“成熟”了的大人们也到了需要“救救”的危险境地,那么,圣埃克苏佩里的《小王子》给了我们哪些走出困境的启示?

    自由的小王子

      小王子是自由的。

      从离开自己的星球到遍历宇宙,直至主动请蛇咬而逝,是小王子一个完整而圆满的生命历程,既是他成长的历程,也是他自由地完成了生命的丰富与升华的历程。周保松教授服膺罗尔斯,罗尔斯就认为人的基本自由是诸多价值中最重要、最核心的价值,应该具有“优先性”。我们曾经、甚至至今都似乎在将马克思主义当作圭臬,只是我们却不愿意知道马克思曾用里昂丝绸工人的口号来表明自己的态度:不自由,毋宁死。

      小王子的自由,既是对于人类既有文明的一种总结,也是对于人类未来的一种开启。他的那颗没有被污染的亮晶晶的童心,就生长着自由的美丽。作者那幅一直被大人误解为帽子的蟒蛇吞象图,在小王子的眼睛里太一目了然了,“不!不!我不要蟒蛇和它肚子里的大象”。为什么?因为小王子有独立思考的自由,他的没有被异化的童心,可以直达朴素的真理与事物的本质。英国的伯里说,“思想自由的原则是社会进步的最高条件”。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初遭到批判的“异化理论”,其实是马克思主义中最有活力的部分。对于马克思资本之下的劳动异化与人性的异化,法国的雷蒙·阿隆在他的《论自由》中,有着精彩地概括——“生产资料的私有制使工人成为主人的奴隶,而主人本身成为物品、商品和市场的奴隶”。雷蒙·阿隆将托克维尔与马克思对比之后说:“他们都信仰自由,他们的目标都是实现一个公正的社会。”

      应小王子的要求,飞行师为他画了一只绵羊,用来啃掉猴面包树的树苗——因为贪得无厌又可以疯长的猴面包树,会吞噬小王子“B612”星球的土壤。关于这只绵羊,飞行师与小王子有一段有趣的对话:“‘我还可以给你一根绳子,这样你白天就可以把羊拴住,还可以再画一根木桩。’这个建议好像惹恼了小王子。他说‘拴住它?多么离奇的想法!’”我们自以为真理在握的大人们,总会想到秩序,而且要用“拴”来维持这种秩序。但在小王子那里,一切都展开着自由的生命,相对于大人们的“拴”系列——压,拘,禁,墙等,小王子的自由不就是一种最好的启蒙与解放吗?

      周保松《小王子的领悟》一书,让我感到有所缺憾的地方,是对“猴面包树”的忽略。《小王子》一书,用了三章来表达猴面包树的危害与铲除它的必要。圣埃克苏佩里为全书画配了44幅图画,其中最特别的就是这幅猴面包树,他专门反问:“为什么其他画没有(猴面包树这幅)如此苍劲有力呢?”他进而呼吁道:“孩子们,你们要小心猴面包树啊!”在第五章,圣埃克苏佩里写道:“它们吞噬着这个小星球的土壤。如果一棵猴面包树没有被及时清理的话,就永远难以清除干净了。它会迅速充斥整个星球,它们的根茎会洞穿这个小星球。如果星球很小,而猴面包树很多的话,它们就会把星球弄得支离破碎。”一个“吞噬”,显示了猴面包树的贪婪,而且这种贪婪是无休止的、疯狂的。也许这一章,我们中国的读者更应当悉心地反复地去读,因为我们太熟悉这种吞噬与贪婪了,它不仅吞噬我们赖以生存的土壤,更吞噬着我们几乎难以尝到的自由。“我翻开历史一查……满本都写着两个字是‘吃人’!”(《狂人日记》)而这个吃人的盛筵,就摆在一栋“绝无窗户而万难破毁的”“铁屋子”里。“然而几个人既然起来,你不能说决没有毁坏这铁屋的希望”(《呐喊·自序》),“五四”之后的百年之间,中国有了巨大的进步,“铁屋子”算是被“毁坏”了。只是吞噬不已的猴面包树倒有增长之势,那个绝无自由可言的铁屋子的黑影,还如梦魇一般压迫着人心,甚至那个铁屋子的框架,还骷髅似地相依相伴着猴面包树们。让人恐怖的是,“猴面包树”们的种子深藏在地下,而他们的幼苗又和玫瑰与庄稼的幼苗极其相似,甚至会有着更加“崇高”的扮相,让人“良莠难辨”、甚至以莠为良。

      这种“猴面包树”,也会长在我们的心里,那便是社会洪流裹挟之下的、背离了初心的欲望,因为我们就是被社会的网格所捕获的失去了自由的鱼。周保松先生说,“无论成功者还是失败者,都被深深锁在主流社会界定的‘社会认可网络’”中难以自拔。“猴面包树”,既是制度的,又是世俗的,既是历史的沉淀物在脑与心脏血管中的梗塞,又是现实社会意识形态与社会风尚对于精神的框定与拘牵。

      鲁迅喜爱被压迫民族的反抗者,他在《摩罗诗力说》、《〈奔流〉编校后记》、《希望》等文章中,由衷地推荐、介绍过匈牙利诗人裴多菲的事迹与作品。由殷夫翻译的裴多菲的名诗《自由与爱情》,在中国风行一时、至今不衰:生命诚可贵,

    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

    二者皆可抛。重温鲁迅“救救孩子”的呐喊或者并没有过时,《小王子》都在呼应着,“孩子们,你们要小心猴面包树啊”!而自由的小王子与小王子所拥有的自由,便为我们走出困境,提供了一种可能。

    小王子有选择的自由

      人的一生,时刻都在面临选择;人的一生,就是选择的一生。能否拥有选择的自由,或者选择自由的多寡,不仅能够检验一个社会的文明程度,也关系着一个人的幸福。

      既然是选择,就不能只有一个选项,起码要有两个以上的选择。那些处处只规定一个选项的选择,往往是伪选择,是自由丧失之下的“选择”。试想,如果规定蜜蜂只许飞行一条路线、到一种花上采蜜(甚至达到极致,花竟是塑料花),那会是一种什么景象?那样蜜蜂酿造的就不再是蜜,而是悲剧。这不仅是蜜蜂的悲剧,也是植物的悲剧(花粉不能传播)、大自然的悲剧(萧条)。多元的世界,才欣欣向荣;一元的社会,必将死气沉沉。英国潘恩在他的《人权论》中说,“凡世袭的政府本质上是暴虐不仁的”——在这里,已经没有选择的自由可言,世袭的就是唯一的、强加的、必须选择的选择。王实味曾经是中国上个世纪三四十年代之交中国的“小王子”。“执着于五四自由、民主理念,更受到青年马克思人道主义思想……强烈影响”的王实味,“梦想中国能在国际共产主义运动中首先实践关心人、尊重人的人道路主义准则,让自由、平等、博爱的精神成为‘新社会’的自觉原则”(高华语)。他曾经以为有选择的自由,或者想争取选择的自由。但是他的《野百合花》比昙花凋谢得还快。1942年11月后被隔离,1943年4月1日被康生下令逮捕,1947年7月1日在山西兴县被康生下令砍了头。

      “B612”星球的小王子,却有着真正的选择的自由。

      小王子有三次重大的选择,全是自主地作出决定。这三次选择都深深地影响了他的命运,没有任何干扰,不用听命于谁,全凭自己的心——离开自己的星球,与相爱的玫瑰分离,开始一段崭新而又漫长的人生之旅;遭遇狐狸,与狐狸建立起最亲密的知己的关系,并在与狐狸的交往中,升华成熟了自己的思想与感情;而最后一次抉择,则关乎着生死,小王子为了返回自己的星球,重新开始与玫瑰的爱情,主动让毒蛇咬死,留下沉重的皮囊,飞翔自由的灵魂。“真正的选择,选择者必须要有说‘不’的自由……选择和自由,紧密相连”,热忱而又温和的周保松说。热忱而温和的周保松,又有着深透与严峻的一面,因深透而严峻,他从小王子的选择,不容置疑地总结着整个人类的历史与当下:“那些自以为掌握宇宙真理的大人,那些自以为支配一切的暴政,最最害怕的,就是给人选择的自由。”

    谁在害怕?

      英国约翰·密尔写于1859年的《论自由》一书有一章是《论个性为人类福祉的因素之一》,讲个性的发展、歧异、自由,“是个人进步和社会进步中一个颇为主要的因素”,讲“人类要成为思考中高贵而美丽的对象”,就绝不能被“磨成一律”。在这一章里,密尔专门谈到了中国,“我们要以中国为前车之鉴……中国有一套极其精良的工具用以尽可能把他们所保有的最好智慧深印于群体中的每一心灵……他们却已静止了,几千年来原封未动……使一族人民成为大家都一样、叫大家都用同一格言同一规律来管制自己的思想和行为”。静止,同一,管制思想,最终是数万万人被“磨成一律”。

      1915年12月11日上午9时,北京举行关乎国体的投票。各省国民代表共1993人,赞成袁世凯当皇帝、实行君主立宪的票正好1993张,没有一票反对,也没有一张废票。这就是极富中国特色的选择。还有煞有介事的各省的拥戴书,更是一致地写着:“恭戴今大总统袁世凯为中华帝国皇帝,并以国家最上完全主权奉之于皇帝,承天建极,传之万世。”袁的“万世”,只有83天。

      林贤治说:“只要存在专制的条件,无反抗而奢谈自由或自由主义是虚伪的。”我却记得反抗的鲁迅先生的悲哀与寂寞。在那样没有自由、不能自主的年代,他醒着,呐喊着,却听不到应和与反对,“如置身毫无边际的荒原”,寂寞与悲哀,便“如大毒蛇,缠住了我的灵魂了”。

    小王子的爱与伤感

      《小王子》一书中最关键最核心的一个词,大多翻译为“驯服”,胥弋译本翻译为“眷顾”。以中国人的习惯,尤其是“驯服工具”在当代所指代的政治属性,都令“驯服”一词带有奴役与不平等的味道。从全书所展示出的主要内容与方向,我们当然可以理解出“驯服”、“建立关系”后面的爱,这种爱建立在理解、平等与尊重的基础之上,可以是灵犀相通、生死与共的爱情,可以是对于对方“独一无二”存在的喜爱与欣赏,当然也可以是息息相关的人类之爱。

      《小王子》最打动人心的地方,就是小王子与他的玫瑰的爱情。人类的生存困境与精神的迷惘,必然地要反映到人类的爱情之中——小王子与玫瑰的矛盾所导致的分离与出走,也是一种困境与迷惘——但是爱情又是人类走出困境与孤独、迷惘与绝望的路径之一。以爱情为核心,将一个爱字一层层扩展开来,扩大到人类、动物与大自然,这条救赎与向上向前的道路,便会越发地宽广起来。

      小王子与玫瑰的分手与离开自己的星球,是自由的。因为有了这种没有阻碍的自由,他们的爱才得以丰富、加深,才能够凤凰涅槃般地重生。有了爱,五亿颗星星便成了寂寞宇宙间能够歌唱生之喜悦的五亿个小铃铛;有了爱,五亿颗星星便成为人类精神沙漠中的五亿眼水井,“所有的星星都会给我倒水喝”;因为爱,五亿颗星星便会在波诡云谲的宇宙里绽放出善与慈悲的微笑与泪水。“爱神,就意味着努力达到爱的全部能力,努力在我们内心实现神”(弗洛姆),这个“神”,有时就是我们自己,一个独一无二又自由负责任的自己。

      周保松在他的《走进生命的学问》一书中,曾向读者介绍罗尔斯在《正义论》中如何论爱:“人一旦爱,遂极脆弱:世间没有所谓爱恋之中却同时思量应否去爱之事。伤得最少的爱,不是最好的爱。当我们爱,就须承受伤害和失去之险。”爱是美好的,又是深藏着伤痛与悲剧的意蕴,因为爱不仅是获得与给予,爱还意味着牺牲与责任。爱不能悬空而生,爱要生长在大地的土壤里,世间的邪恶、污秽以及扼杀自由的暴虐,都会如“猴面包树”一样,疯狂地吞噬一切美好的东西——包括爱情,更不用说大自然规律之下的生老病死、时间流逝中的耗损与新生、以及人精神世界的繁纷复杂。那个上海女人顾晓云早已淹没在岁月的洪流里,可是她去甘肃明水劳教农场看望丈夫、右之派董建义的镜头,还如刀子刻在心上一样不能忘怀。一个女人,带着能救丈夫一命的食品,从上海坐火车,数次转车,辗转五六天赶到河西走廊的高台火车站。她背着食品与亲手织下的毛衣,不怕这样的艰辛,因为她多么地爱这个漂亮白净又有文化有担当的男人啊。可是赶到了,丈夫已经饿死,其尸体上的肉也被挣扎在死亡深渊里的右之派们剜去吃掉。难友们不忍心让她看到丈夫那万难入目的尸体,她就绝食,一直绝食四天。不行,一个几乎没了力气的女人,就一个一个地去扒坟。没法,终于领着她见到那个几乎裸着的、木乃伊般的丈夫。她扑在丈夫的身上,抱紧了这具木乃伊,脸朝天哭唤着“董——建——义——”。两个男人也拉不起来她,拉起来的竟是血肉之躯与“木乃伊”连体婴儿一般的共同体。整个荒凉死寂的山沟里便“连续不断地回落起一个声音:义义义……义义义……”

      这长长的瘆人的回声,与小王子那声“我很孤独”的回声,在宇宙间、在历史中、在人心上不能磨灭地响着响着响着……

      从离开自己玫瑰的那一刻起,伤感就没有离开过小王子。他的第一次伤感,是在飞行师为他画好了居住羊的小箱子后,“他忽然变得伤感起来”,因为他的星球“小极了”,而他的玫瑰会为此而更加寂寞。他的第二次伤感是提议与飞行师一块去看夕阳。小王子说:“当一个人很伤感的时候,就喜欢看夕阳。”飞行师称小王子“你那伤感的小生命”,而他曾经在一天里,看过43次夕阳。飞行师问他:“很悲伤吗?”这是爱情的悲伤,爱情也是一种冶炼,在炽热与冷凝里反复锤锻。真正的伤感,还是回忆与玫瑰分别的时刻,“要强的花儿”,“冷峻的柔情”,还有那句“我爱你”的表白以及就要流淌起来的泪水,都让小王子心痛欲碎。这样的伤感,在一本薄薄的书里,出现过9次。而最为伤痛的时候,是他明白了狐狸的“启蒙”,更加深刻地懂得,“对于你眷顾过的东西,你永远肩负责任”。

      人类是孤独的。小王子是孤独的。自由的时候,也是孤独的时候。他与高峻的山峰一起呼喊,“我很孤独……我很孤独……我很孤独……”。小王子与毒蛇的相遇,虽然梦幻一般虚无飘渺,却寓言式地让人窥见了某种宇宙与生命的秘密。小王子:“在沙漠里有些孤独。”蛇:“在有人的地方也会孤独的。”这只蛇,与圣经里那只引导亚当、夏娃走出愚昧的蛇,似乎有着某种联系,隐约着人类的某种宿命。伊甸园、失乐园、复乐园,小王子的忧伤,是失乐园的忧伤。他用生命的终结与重生,先行一步,踏上了复乐园的人生旅途,也成为正走在失乐园途中的我们的先行者。小王子能够返回自己的星球吗?他的玫瑰是否已经爱上了蝴蝶,或者已经孤独而死,更或者亦如小王子一样也离开了他们的星球而游历于宇宙间?但是小王子毫不犹豫,让爱充满着生命的每一个细胞,向死而求生。“重要的东西,是看不见的”,“用肉眼是看不见的,要用心去找”,“只要用心去看就能看清。本质的东西是肉眼看不见的”。

      好在小王子是自由的,他已经开启了新的人生。

      林达编著的《像自由一样美丽》一书中,记载与讲述了捷克特莱津犹太人集中营被囚的孩子们学画的故事。有一位名弗利德的女教师,本有逃走的时间,可是她为了爱情,甘愿陪着丈夫巴维尔一起被押送至纳粹的特莱津犹太人集中营。当纳粹们当着孩子们的面将他们的父母枪毙,她与孩子们大哭一场之后,便投入在对孩子们的艺术教育之中。她带着孩子们在集中营阁楼的窗口观察远山、体验蓝天,教孩子们“画下大自然的呼吸”,“引导孩子们的心灵走出集中营”,“从心理上疏导释放和打破对自由思维的囚禁”,让这些孩子们通过她的艺术指导,“身体被囚禁的时候,精神还是健康和自由的”。有将近4500张弗利德的学生在特莱津创作的绘画作品,收藏在布拉格犹太人博物馆中,被称为“人类文化皇冠上的钻石”。在这些绘画中,有一幅十岁的女孩哈娜画的《特莱津的房子》,灰黄的土地上红色的小房,乳白的烟,虽有一道弯曲浓重的黑色横着,却挡不住远处的天空。远方天空之下,就是她失去的家园。林达为这幅画配上同是特莱津集中营里的囚犯、十一岁的男孩弗兰塔的诗《家》:我在瞭望,瞭望着/进入那宽广的世界/进入宽广世界、遥远的世界/我瞭望着东南方/我望着,望着我的家乡。

      老师弗利德被杀死,十岁的哈娜被杀死,十一岁的弗兰塔被杀死。但是这些画在,栖在这些画上的自由的灵魂不死。集中营杀不死自由的灵魂,古拉格杀不死自由的灵魂……他们在,小王子在,我们也在。

      在鲁迅先生的呐喊一百年的时候,我仍然想重复他的话:“背着因袭的重担,肩住了黑暗的闸门,放他们到宽阔光明的地方去;此后幸福的度日,合理的做人。”虽与保松先生只是在线上的“一面之交”,却觉得与他有着许多的相通。他有着深刻的思想与温暖的情感。我想以他的话与大家共勉:“人生而自由,却无处不被枷锁。这些枷锁,来自制度习俗偏见观念。要在诸多限制中,走一条不那么从众的路,为生命涂上一点异色,极为艰难。正因如此,我更坚信,要使每个人有机会活得好,就一定要改变种种束缚人异化人奴役人的观念和制度,让人呼吸到自由的风,意识到自由的可贵,并有勇气做个自由人。”

      作者简介:

      李木生,山东省散文学会副会长,中国孔子基金会讲师团成员。写过300万字的散文与300多首诗,所写散文百余篇次入选各种选本,曾获冰心散文奖,首届郭沫若散文随笔奖,首届泰山文艺奖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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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网友评论

      • 落叶无风:很好唉,把小王子与中国的历史结合在一起,思考解读,棒棒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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