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经历惊魂的一幕,我稳定心神收拾屋子,在沙发的空隙里扫出一只绿色的耳环,那耳环精巧别致,一看就是喜欢漂亮的女人戴着的那种,我端详了一会儿,心想一定是刚刚打斗的两个女人,不知道是哪一个遗落的。
我细心的收好,等着失主回来寻找。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那只绿色的耳环还静静的被她的主人遗忘在那里。
这一日天气不错,落日的余晖洒落在花墙上,我愉快的在店外的墙下欣赏一朵盛开的雏菊,那黄色的花瓣在落日的光影里摇曳着,我小心的赶走一只流浪猫,蹲下身子细细的欣赏。
“阿香!”我听见身后有人叫我的乳名,起身回眸,看见对面站着一位老人,脸上皱纹纵横,岁月在她的身上留下了诸多痕迹。我细细端详了一会儿,想起来是我未出嫁时的邻居阿狗的娘,过去的老人喜欢给体弱的儿女起一些阿猫阿狗的乳名。
我热情的招呼老人进屋,倒了一杯热茶给老人,老人局促不安的坐下,叹息声不知不觉的从胸腔里发出来,我询问老人现在住在哪里。老人叹息声更重。
“阿香……”老人欲言又止的样子让我心生疑惑,软语安慰。
终于她像十分羞愧似的说到:“阿香,你有没有见到一只绿色的耳环,就是……”老人用手指笔画着耳环的样子,脸上尴尬的表情在皱纹的掩护下略略的划过,我不等她继续描述,连忙从抽屉里面取出来那只绿色的耳环,递给老人,老人尴尬的接住,小心的揣进兜里。
“阿香,事情出来了,我也不怕你笑话了。这耳环是我儿媳妇的。”我尴尬的不知说什么。
老人接着说:“你阿狗哥,30多岁才在外面领了一个女子回来,我看得出来女子不是过日子的人,可阿狗喜欢的不得了,做娘的没法,只好睁只眼闭只眼的不去管了。来了三年还算本分,可你阿狗哥为了多挣点钱,出去刚刚没几个月,她就和下河村的一个男人勾搭上了,我怕阿狗生气,没敢说……”
老人叹了口气,抿了几口热茶,茶叶在杯子里打着旋飘起来,粘到了杯子上,我静静的坐着,不打算打扰老人的思绪。
老人缓了缓,继续说,她的眼睛眯着,热茶在喉咙里咕噜了一下,又咽下去。她叹气声接连不断,生活里太多的东西,不让人如意。
“阿狗后来知道了。”她叹着气说。
老人垂下头,抹掉眼角渗出的泪痕。
“自从在你这里回去以后,那个女子就不背着人了,她跑去那个人家里,和人家过日子了。阿狗在外面打工,我没告诉他,想着以后回来再说。可是谁成想,这个女子过了两个月,自己回来了。
我一个老婆子可不愿给她好脸,我打电话让阿狗回来,撵她出去。
阿狗开始还气愤的要打死她,可是不到两日,就消停了。
那个女子,在那个男人那里让人家借走了10万块。钱借走以后,男人开始打他,逼她干活,她哪里受得了委屈,自己跑回来向阿狗哭诉……”
老人长叹一口气:“我那儿啊,可怜见的,他就是吃她的那一套,老了,我也没办法,只好这样了,阿狗欢喜,我也没办法!”
“那,那个男人原先那个女人,走了?”我憋不住的问了一句。虽知不妥,奈何嘴巴秃噜出来,收不回来了。
老人抬眼看了我一眼,眼睛里闪烁的亮光,让我不肯再问。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好像郁结得太久,那口浊气终于从胸腔里滑出。
“唉,那个女子好像出去打工去了,是什么地方了?”她努力的回忆着,眉宇间的愁节一跳一跳的。
“反正挺远的地方。”老人说。
我也不好意思再八卦。毕竟不是光彩的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尴尬的说着闲话。老人站起来,她放下杯子。茶已经凉了。我要去续上,老人不肯。说阿狗在外面等她,不好坐得太久。我想着也许阿狗不太想看见我,也没有问他为啥不一起过来。
“唉,都是造孽啊,生了一个不争气的儿……”老人磨叨着。声音里听得出来掺杂了太多的无奈和心酸。
“这耳环是我儿买给她的,说是定情信物,能找一定要找到,脸上还害臊,不肯来,只好央求我来……”
最后的几句话老人像是和我说,又像不是,她迈着沉重的步子缓缓离开。
我目送老人离开,没有送太远,毕竟阿狗也许会尴尬,我还是应该能避让就避让吧。
太阳已经落下去了,雏菊的花朵隐在暗处,几只晚归的鸟雀在不远处的电线上低徊,我迎着晚风在那里停留了良久。
思绪有点乱,人活着就是这样,冷不丁的就来一些乱糟糟的事情,忍耐着过日子,也许是很多人无奈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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