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蜕皮的蛇只能等死。人也一样,总是抓着旧皮囊不肯更新的人,是从内部开始腐败,停止生长,然后死亡。只有思想不断更新换代才能脱胎换骨地继续成长。——尼采
今天回家给爸爸一个红包,爸爸说什么也不肯收,说是自己有钱不要我的钱,工作八九年了也没有怎么给爸爸妈妈钱因为他们总说自己还在工作用不着我的钱,所以只是偶尔给他们买一些东西,自己的钱基本是自己支配的。
吃了晚饭和爸爸一起散步,这应该是我第一次单独和爸爸散步,一起聊了很久,我才发现原来一直以来我都是渴望父爱的,自我记事以来爸爸就特别宠我,要什么买什么从来不会让我手头紧,但是我和爸爸的关系却没有那么亲近。
这要源于小时候,我应该是计划生育的恶棍下夹缝中生存的婴幼儿,因为上面有个哥哥,所以在当时我们这个地方重男轻女的思想下我是无论如何也“不该出生的”,好在我的家庭不是重男轻女的,爸爸妈妈以及整个大家庭的全力以赴才有了我的生命。 但是爸爸不得不为我的出生欠下永远也还不清的债务被迫背井离乡,所以我小时候与爸爸一起的时间很少很少,爸爸可能是觉得对我心存愧疚才格外宠我吧。
小时候农村赚钱的路数太少,爸爸在家绝对无法支撑起我出生带来的巨额债务,不得不外出打工赚钱养家,说白了就是帮我还债。我所知道的就是爸爸曾经去山西挖煤、曾经去东北造林、还有去姑姑家的气球厂,我不知道的是爸爸也曾经多次尝试多种小本经营的买卖,有的成功也更多的是失败。直到后来我渐渐长大,差不多是小学以后,政府对我得巨额罚款减轻,爸爸手头才有了一些余钱,不再外出打工,而是在家和妈妈一起“创业”,他们从小生意到开工厂一步步稳扎稳打才让这个家渐渐殷实起来,虽然不算富裕,但再也不是之前那样“四处游击”了。
现在我和哥哥都长大了,虽然都很努力,也在各自的工作上兢兢业业,但是我们的性格里似乎都有一种敏感忧郁、焦虑不安的底色,我还很自卑、很缺少安全感,但没有跟哥哥聊过,回想起来这肯定和我们小时候,被追“追债人”上房揭瓦、扛走我家粮食、牵走我家的家畜、拿走我家所有值钱的东西,追得我们只能四处躲藏,所带来的不安全感有关,不然我想不起童年和青少年这么幸福的我为什么偶尔会忧郁。
每个人的一生中都会有一段焦虑不安的日子,越过它我们才能重见生活的阳光,只是我们需要诚实地面对它,就像尼采所说“从了解自己开始。绝不可自欺,也不要糊弄自己。”找到根源于自己和解,才能与焦虑和不安和解。过去的事都过去了,现在我和哥哥都有着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相对体面的工作,也算是那段不安的日子打下的烙印,给予我们最大的恩惠吧,只是更辛苦的是我的爸爸妈妈,为了我们辛苦操劳一辈子的爸爸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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