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素兮言
01
“三八”女神节那晚，和老友“抛夫弃子”，到公园逛了一圈，再到新都汇坐坐，两杯奶茶，一份鱼丸，一份鸡蛋饼。七点出门，快11点回家，差不多4个小时。
其间，我家姐姐打电话给我：“妈妈，我做完作业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边吃鸡蛋饼边回复她：“做完作业，你就喝牛奶，刷牙。然后读一会书，九点就得上床睡觉了。”姐姐还在那里撒娇：“妈妈，你快点回来。我想你了。”我说：“今天，是妈妈的节日，妈妈得出来玩一下。你先睡觉，今晚妈妈和你睡。我挂电话了哈。”姐姐不情不愿地挂断电话。
老友问我：“她做作业，你不用陪着她？”
我吸着奶茶，笑着说：“你很快就加入到我们的咆哮组织了。”我把之前看到过的一张截图分享给老友看。她家女儿比我家姐姐小一岁，下学期就该上小学一年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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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截图，老友哈哈大笑：“那你今晚为何能够脱身，你就这么淡定？没有河东狮吼？”
我……一份羞愧之意涌上心头……
之前的我，是这样的：给学生讲解时，我讲了一遍又一遍，仍慈眉善目；给自己的娃讲题时，每天都上演“上一秒是亲妈，下一去秒是后妈”的戏码——情绪的小船说翻就翻！还自我安慰，谁家的父母不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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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那一天，上学期快期末时，我催姐姐去写作业，我催了三次姐姐还是躺在沙发上不肯起来。顿时，我火冒三丈：“你还想拖到什么时候？我再说一遍，你去不去？”姐姐突然坐起来，用手指着我，大声喊道：“妈妈你给我讲题时总是大声吼我。”姐姐是哭着喊完的。我惊呆了……这是头一回就学习之事姐姐冲着我大喊，声嘶力竭！这得是攒了多久的火力？
老二见姐姐哭起来，也跟着哭。我一时不知道如何回应姐姐的指责。可是，我也没办法把手里的饭吃完了，尽管吃一碗饭也只是三四口的事。我默默放下手中的碗筷，轻轻地掰开老二扯着我衣服的手，把姐妹俩的哭声关在房内，走出家门……
哦，我这是多久没有一个人出来逛？我经常去逛逛的一条街。新开了一间花店，路过时，花香扑鼻。御芳谷扩大了店面，布置得比以前时尚，雅致多了。而隆城蛋糕店却不知何时关门了，之前听说这里的美女老板因赌钱欠下很多债。
美女老板花钱还债，那我拿什么去还我欠下姐姐的债呢？姐姐性情温顺，倘若不是被我吼急了，姐姐是不会如此的。亏我还是一个教育者！我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分分秒秒都可以炸毛似的。
02
自从有了娃，我就极少出门，原本我就是个挺宅的人。倘若出个街，大半也是为了买东西。没有小孩的时候还可以呆在家里清净清净。可是有了小孩，特别是老二出生以后，我还能呆在家里“偷得浮生半日闲”吗？
莫说半日，就是半个小时，哪怕半分钟，我……分分秒秒都被老二的眼神锁定着。特别是晚上，我吃饭的时间基本上是1分钟之内；我洗个澡，门外便是老二凄凉的哭声。之前，看过一文，不说文章的内容，单单是这题目《当了妈，就要做好随时夹断粑粑的准备。》，就够我乐的，太！精！准！
最让我焦虑（怕似有点抑郁了）的是上学期，分分秒秒我都想吼人。姐姐刚上一年级，识字还不多。基本上她每做一题我都得给她读题，碰到她无论我怎么解释她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时，再加上抱在怀里的老二死活不肯和我合作非要我陪她玩耍而又哭又闹时，此时，即便是定海神针入住我心，但是它仍是Houl不住我这火山即将爆发时的那一瞬。
我清楚得记得那天中午，我像是着魔般地咆哮。我放学回到家，已是十二点半，中途去超市买了点东西。等我回到家时，姐姐还没吃完饭（她10点50分放学，回到家最迟11点半）。等她吃完饭，时间就来到中午1点。姐姐拿出文具，又花了10分钟。中午是没得睡的了。老二睡意朦胧，见我回家，就黏上我，趴在我身上大开嗓门哭喊着不肯下来。我边气姐姐不自觉，又气她们的爹只顾自己睡觉（前一晚，醉酒，极晚才回来）。昨晚，我没睡好，老二闹了几次。此时的我，头皮炸裂，眼皮打架。
我用力敲着桌子，我大声咆哮……姐姐被我震得眼泪汪汪，凄凄惨惨戚戚……我毫无怜惜，一声高过一声。奶奶不顾老二的哭喊，硬是从我身上拽走老二，赶紧逃离轰炸区，跑到楼下遛娃。可是，楼下依然传来老二的哭喊声，声声刺耳，声声刺心……她们姐妹俩的爹依旧岿然不动，安然入睡。
姐姐终于赶在去学校之前写完作业，我边看姐姐收拾课本边心虚得难受极了。我再也不敢去看姐姐的脸。我让奶奶送姐姐去学校，我羞愧得抱着老二哄着她睡。那个中午，是我情绪失控最厉害的一次，仿佛把半个学期积攒下来怨气全部发泄出来。
那天晚上，我陪着姐姐睡觉。睡前，我慎重地向姐姐道歉，姐姐紧紧地抱紧我。接下来的几天，我都不怎么敢和姐姐说话。倒是姐姐，还是像平常一样待我。只是，姐姐做作业，开口向我请教时，便多了一份小心翼翼，那小眼神怯怯然。
从那以后，我是收敛了一些，可是，还是隔三差五地小怒小吼。其实，每每如此，我心里也难过。但，每次好像不吼出来心就不痛快。尤其是，我和姐妹俩她们的爹赌气时。
03
那一晚，我逛了很久。走得有点累，不过，却舒心了不少。仿佛这一逛，把这么久以来堆积在身上的霉气都抖掉似的。虽然，内心还是藏着对姐姐的愧疚。
等我回到家时，姐姐的作业摊在书桌上，老二也睡下了。老二睡前哭闹吗？姐姐的作业她爹能讲得明白吗？想着想着，我这才明白过来。其实，姐妹俩的事也不是非得由我经手不可，只是一贯以来，我习惯性把她们的事情都揽在我的身上。我又不是三头六臂的，哪能做得完那么多的事？更何况，我整天像个陀螺似的在家里转呀转，都没有给自己透气的缝隙，我不变成一个怨妇才怪呢！
第二天，我们全家人开了一次家庭会议——
1、家人总动员，分工合作。我主要负责姐姐的学习，老二主要归奶奶和老莫（姐妹俩的爹）管；我和老莫负责买菜煮饭，奶奶负责拖地；当然，凡事都没什么绝对的，有些事，谁有空谁就多帮一下。
2、给足姐姐玩乐的时间。用她的话说，她玩得尽兴，做作业才有劲。我们答应姐姐的要求，每天下午放学后，她在学校玩一个半小时后我们才去接她回家（外婆住在学校里）。
3、姐姐写作业时，我不再和以前一样从头到尾都得陪着。先让她自己独立完成，读不懂的题目等我检查时再和她一起解决。倘若我有急事出去，她可以求助她爹，或是她先过一遍题目，哪道题目不会做，我先讲，剩下的她就独立完成。至于检查，交给她爹，也可以等我回来我再检查。
4、最关键的一点，每周我给自己空出3小时的独处时间。每周三下午五点半放学后，我都选择留在学校。晚自习开始的时间是七点半。这样，可以空出两个小时的时间独处，吃饭，溜达，刷手机……松松筋骨，换换心情，不亦乐乎。再者，等我晚修回到家时，两姐妹便也睡着。洗漱完毕后，睡前还可以有1个小时独处的时间。这一个小时，躺在沙发上，看会书，极其奢侈呀。
从那以后，我的心情不再像老二的脸，说变就变。姐姐也不再害怕写作业，还自觉了不少。并且，我还特意提醒姐姐：“姐姐，你一旦嗅出火药味了，就赶紧说两个字——灭火。”
【齐悦社群44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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