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离开的第7天,他离开的第一天。
或许是因为第一个礼拜,时间走得特别慢,一个礼拜像是过了一个月,一个礼拜的雨似乎是替眼泪在下,眼睛已没有湿润之意,干干涩涩的,有时都不愿意张开,缓缓地将围脖一圈一圈的套上,那股熟悉的味道还未散去,清清楚楚把她带回一个星期之前。模模糊糊的,在瞳孔之前一层层的液体挡住了视线,不敢直视他,静静地乖乖地趴在他的肩上,像是夏日里狗狗懒散地趴在主人脚上,衣领上被湿润过的泪迹还没等到说再见就已经干了,拥抱和亲吻也成了临走前最后的动作,检票口紧紧的盯着车窗里的她的那双眼是从未有过的坚定,可惜离合还是慢慢松开,除了捂着脸任由泪水流淌在脸上,没有动作和言语能代替它陪她度过那一刻,车一路向西,离她内心的目的地越来越远,而系上安全带的她,就如同一只被绑上了橡皮筋的蟹,无法动弹,跟着车运行的方向接受令其摆布的命运。
行李在她手上显得如同千斤顶,前行的步伐都堪比年过七旬的老人,而几个小时之前,他拎着同样的箱子,稳稳当当地走下8楼。勒紫的经脉凸显,手指关节处也隐约出现了裂痕,红红的,脚趾间摩擦过火,似乎表皮已忍受不了折磨,自我了断。云层厚沉沉的,偶尔给太阳一个喘气的机会,又是一个熟悉却未曾愿意熟悉的环境,鼻子一吸一吸的,强烈投诉着拒绝生气,冰冷冷的气息。新一学期的学习,工作,她的生活又步入了被安排被计划,时而充实时而无趣的轨道,一百多公里外的海岛,又像是个世外桃源,只存在惬意和自由。
这一礼拜的九点,十点,他慵懒着迷糊睁开眼,zi~长一秒的震动只属于他,屏幕自动应出“我醒了”三个字,她微笑着,又开始新一轮的想念。新版神雕侠侣,杨过对姑姑的想念明确了一天两百次,这数字在她觉得估计远远不够吧,若是把时间细化,一秒又记作无数个更小单位时间,那是否无数次细化的时间又经历了无数次的想念呢。自从他为她戴上那只大大的手表,除了特殊情况,似乎就再也没离开过她,手表的秒针滴答滴答的走动,它记录着他们在一起的时间,也在倒数着他们相聚的时间。
好在,熬着一节一节的课,忍着一次一次的想念,时钟从星期一走到了星期五,庆幸的是她不用再一次面对送别,即使是短暂的,根本不用害怕是三年五载还是一去不返,却可惜的是他一个人走,18:28她收到他的那句“火车开走了,我也走了”,她感到心里莫名一抽,像是被抽走了什么,火车一路向北,不是离原地,更在意的是离她越来越远。不知道火车途径多少站,也不知道火车里陪着他的是离乡上学的同龄人,还是扛着一个又一个编织袋的务工者,又或者是电影镜头里抽着烟,那一圈又一圈吐出来的灰色烟雾幻化成一朵什么,还未看清,就随即飘散,只留下浓浓的熏鼻刺激味。她多想有个机会沿着他的步伐自己或者跟他一起走一遍,看他所看的风景,见他所见的人,却是她的足迹,在有他的足迹之路。
她很明白接下去的几年,四季只剩夏冬,最热和最冷的时令,她想带着他去踏浪,感受只属于他们的海风,即使变得再黑也不在乎,她想抱着他来取暖,让那个冬天不再感到一丝的寒冷,至于春秋,本就属于思念的季节,那就好好的真正的用来思念。思念是一种病,却是永远不会走进医院的病。
冬天伴随着她的离开而离开,夏天会在他的归来而到来,那么春天,她和他,就在两地,好好的,静静的,用思念来代替一切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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