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风】恋人笑-见一城旧人新雪（4）

【古风】恋人笑-见一城旧人新雪（4）

      吴言面前的酒已经喝完了，苏小宛只喝了一杯，而胡老大不知去了何处，酒馆内只剩下了两个人。

　　“你其实有更好的选择！”苏小宛开口说话了,只饮了一杯酒她却觉得自己有些醉了。

　　“选择？我不喜欢做选择，我只做自己想做的！”吴言起身走到苏小宛的桌前，随手拿了一个酒杯坐了下来，眼睛望向桌上只倒了一杯的酒壶。

　　“你想做的？南会？北会？桥西书院的背景很复杂的，不要得不偿失！”苏小宛伸手将酒壶拿到自己面前，双手紧握，歪头看着吴言。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举头三尺，这天地岂不是更复杂？但鸟儿仍旧在飞，花儿照常在开！”吴言把酒杯甩到一旁，他眼中有了第三种女人，小气的女人。

　　“可在你看不到的地方，有被弓箭射下的鸟，有被路人折断的花，你怎么知道自己将来会属于那一者？”苏小宛一手紧抓着酒壶，一手撑着香腮仔细的打量着面前的少年，或许是因为醉了，她始终看不出他与那个人有任何相似的地方。

　　“一无所有的人都习惯一往无前！”吴言起身从苏小宛手中抢过酒壶！

　　“可是你还有一个姐姐！”苏小宛一脸怒意，起身欲抢回酒壶，却发现吴言的手僵在了空中。

　　你有个姐姐！

　　吴言来到临安后一共有三个人跟他说过这句话。

　　第一位是他来临安的第一天，把他接到酒馆接济他银两的胡老大。胡老大说他跟教书先生是好友，而当夜酒醉之后胡老大出奇的不再理角落里的二胡，反而指着桥西书院的方向，含糊不清的跟他说“你有一个姐姐！”后来，吴言一再询问，而胡老大则各种装傻充愣，很长一段时间里胡老大都在回避吴言。直到吴言在酒馆喝的酒到了他无法偿还的地步，胡老大才大模大样的出现，成功的用酒钱封住了吴言的嘴。

　　第二位是桥西书院的两位院长之一的唐一千！唐一千很年轻，与吴言有很多共同爱好。年轻人的爱好都是古怪的，比如捉知了，比如吹口哨。吴言到临安的第一个盛夏，一个从书院后门砍了两根长竹，一个从书院食堂偷了一大块面筋，大摇大摆的把临安城所有的树林转了一遍。事实证明，读书人的正业就是读书，其他爱好都是歪门邪道，歪门邪道的下场就是被正道唾弃。

　　两个人的事迹被临安各大书院联合通报，吴言看着书桌前比拳头还厚的院规，想起要被罚抄十遍顿时泪流满面。同时另一个事实证明，有一个强大的后台或者有一个体面的身份是一件多么重要的事。抄书抄到手抽筋的吴言，看着坐在他对面，啃着鸡腿喝着烧酒还能同时吹口哨的唐一千忍不住仰天长叹。

　　“我有一个梦想，我梦想有一天，大宋朝威震八方，皇上圣旨发往各地‘各族子民人人平等，不设大宋通行证！’  我梦想有一天，临安远处的坟山上，死去的人们无论墓碑的贵贱新旧，都能手拉手心连心笑着说他们死在大宋的土地上。 我梦想有一天，无论南疆还是北漠都能青楼林立，酒馆遍地。 我梦想……”。

　　吴言豪情壮志，纵声高歌，慷慨激昂……唐一千将啃了一半的鸡腿塞到了吴言的嘴里，“你有个棒槌，你只有还剩七遍的院规！”

　　“不，我还有个姐姐！”

　　“我当然知道你有一个姐姐……”

　　那天之后，吴言再也没见过唐一千！

　　第三个跟他说这句话的人就是苏小宛，吴言几乎在一瞬间便抓住了苏小宛的手臂，酒壶摔在桌上然后滚到地下。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响起，酒馆的酒香更浓了，苏小宛觉得更醉了，她用尽力气却始终无法挣脱，很多年前好像也有人这么抓着自己的手臂……

　　“你知道我姐姐？你见过她？她在那？”吴言声音很大，传到了酒馆外，传进了远到而来的路人耳中……

　　酒馆内，苏小宛瞪着面前的少年，明若秋水的眼睛泛起了泪花……

　　“为什么……你们都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