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生死成就，够不够

文/李不能

开始写这篇文字的时候，是北京的凌晨四点多，一点的时候住在隔壁的两个小伙子发生械斗，在睡梦中被吓醒，一室破碎的声音，接着是房东和邻居介入调和的声音，终于在两点世界重回安静。可我也辗转再难入睡。

每个失眠的夜晚，好像都有点适合胡言乱语。

前几天大表姐要订婚，异地他乡没法参加，前一晚本想着打电话祝福她，可是聊了几句话题的色调就不太明朗，反而平添了一些心塞难过，因为明白她的诸多苦衷，所以也知道她这是破斧沉舟的决定。我记得我发给她最后一句话是:你知道什么是真爱么，就是你人模狗样的时候，他未必是最光彩的选择，但是你狗样的时候，你还是他的选择。

其实我也不知道那一刻我是在说服她，还是在说服我自己。

你还记得爱一个人的感觉么？或者说，你真的遇到过爱一个人的感觉么？

那天跟朋友聊天，我们都觉得，身边要找出几个示好者并不难，要谈几次恋爱似乎也很容易，但是要去找一个你真正愿意在内心上投靠的人，让你在迷茫中感到力量，在微笑时想去分享，在忧虑时不慌张的人，能让你重新想变得强大去站在他身旁的人，太难了。当所有人都在让你多喝热水天冷加衣的时候，他的出现直接将你点燃。你会不会『就算在坟墓里，也会浑身涌出一股力量，站起来，跟着他走』？

琦殿曾说过，去年一个人看完一个陌生女人来信的话剧后，她发了一条朋友圈：『我懂了那个陌生女人。我也和她一样，对你保持隐秘而骄傲的忠贞。』

是的，我的感情隐秘，因为我不想要打扰你。如果我对你好的方法让你感到不适，我愿意不出现，或者学着用你舒适的方法来照顾你。『你开心』这件事，远远比『你爱我』更重要。

我的感情骄傲，因为在一个追求人可以用撒网捞鱼心态的世界里，居然还有一个人，让我真正地变成一个女孩，让我想要付出二十多年来所积攒的所有灵性与温情，好好活一次。我感激这奇迹的出现，我骄傲于自己的坚持。我甚至在你不那么爱我的时刻，不想对你说太多美好的句子。情话出口就有了乞求回报的成分，而我的骄傲，就是不乐意用『对你好』来打动你。

与其说我忠贞于你，不如说，我忠贞于我的内心。我不愿胡来，不乐意将就，累了想不爱了的时刻也有，但做不到。不是没有追求者，也不是没有面对一堆破事手足无措坐地大哭的时刻，但不想为了获得被『宠爱』被『照顾』而去把自己和不爱的人放在一个互动状态里。

这篇文字开始写的时候我还在北京，码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我已经准备暂时离开了这个盛大的城市，有一天早起床洗脸，隔音不好的房子还能听见隔壁姑娘刷牙的声音，那一刻"身体某个声音告诉自己拒绝这样活着"的时候，这种开光顿悟的时刻不能再真实，没有同样经历的人感受不了。

我知道我因为什么理由义无反顾来到这个城市，也知道自己该以怎样的姿态暂时走向终端。

那天偶然在大街上听到《只得一生》其中有几句那一瞬间就刻在了我的心上:

"总要坦然面对失去换来的拥有

总算是你亲自追求牵手或放手

不管拈花是否微笑那也是自己的手"

嗯，或许吧，越是爱你，越是离你远去。越是情深似海，越是守口如瓶。你越是光芒万丈，我越不愿被你照亮。我要让你在某一个冬日的温暖下午，听到我的消息，你说，是她啊，那个长大了的小姑娘。

最后，让我祝你万事胜意吧。

这是一个很重要的人，以前送我的一句话，意思就是:"一切都比你自己所期待的好一点点"

一点点就够。真的很喜欢万事胜意呢。

曾经一个朋友给我讲过一个故事，

一棵树爱上了马路对面的另一个棵树，

我问她然后呢，她说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很久以后我才懂，不可能的事，开始就是结束。

我喜欢我们终将分离，并以这种方式，厮守终生。

《只得一生》中还唱:

   流啊流 把天高地厚都走通透

   以生死成就 够不够

人生太短故事太长 你不要回眸

总要突然选择逗留或冒险出走

总要昂然决定低头或从容战斗

总在倾听内心呼唤一去不回头

哪怕痛或快 也留下 一声咳嗽"

酷爱最后一句:

"不懂你的为你忧愁

明白你的叹此生值得一游"

我可能是浪子，根本泊不了岸。

而爱你是我抵抗这茫茫尘世的一点昂首挺胸。你爱我当然最好，但我对你好，从来就不是为了得到你，我只是无法对他人好，我只是只能爱着你。你不需要为我做什么，你的出现，已经是你能为我所做最好的事情。

让我感谢你，可以喜欢你。

卑微么，根本不。

只得一生，有那么一个时刻，那是你活着的全部目的，也是你可以立刻死去的所有理由。

然而只要你想，下一时刻也同样能找到一个死而复生的借口。

惜取眼前人，亦惜取眼前的光阴。

然后离开时，好好感谢，好好告别。

此刻我在火车站等下一班可以把我带往下一个目的地的列车，出发前将所有东西都整理了一遍，然后在电脑上建了一个新文件夹，名为“2017年”。

结束一个阶段的轻松与期待，大概只有另结新欢能与之相提并论。这快乐有点不真实，并且也不会持续很久。大概等我到了下一个目的地这种快乐就消散了吧。

回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