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没事打个牌打打麻将,下象棋的人却越来越少。
下象棋只要两个人便可以玩起来,不象麻将,还愁什么三缺一,总要去喊人。
下象棋下象棋也不只是两个人的事情,是可以围观的,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观棋的人往往比下棋的人还要急,忍不住出谋划策,指点江山,往往还要评论分析一番,嚷嚷着,指挥着,似乎自已才是下棋博弈的主人,那个下棋的人只是自己的一只手只需听使唤挪动一下棋子就好。
当局者清也好,浊也罢,大多不喜欢旁人言论与枉议,对于观棋者的那种不请自来表现出主动和热心热情,下棋的人往往不以然,没有丁点感谢和感激,往往以“谁让你多嘴多舌?”“多嘴驴”来回应围观者,对于不识时务不知趣而啰嗦多言论者,甚至恨不得抽个嘴巴,掴个耳光才解恨。
下象棋都说观棋不语真君子,君子本来就很稀缺,不语的真君子也还是有的,他往往默不作声,也许随着棋子的挪动而心动着,激动着,失望着,兴奋着,或屠头紧锁,或摇头,或点头微笑,棋子又似乎成了风筝,总是牵动拉扯着他的那根敏感的神经。
如果一个慢性子和一个急性子下棋,那有趣得很。
慢性子他慢吞吞的,一着棋总是仰前顾后,一副谨慎小心的样子犹犹豫豫,迟迟捱捱,好象前面是刀山火海,悬崖绝壁,裹足不前,半天都不挪动一步,既使要动一着棋了,手拿棋子却悬在空中,久久不予落地,好象有地雷有炸弹会炸个浑身碎骨误了卿卿性命似的,一着棋下去了,又发现不妥,忙着要悔棋。
下象棋急性子呢则相反,面对慢性子的迟疑或催促或讥诮或挑逗,似乎一切了然于胸,噼里啪啦,只听得见棋子落地的声音,也许慢性子还没反应过来,就丢盔失甲,不得不丢车保帅或者举步维艰,寸步难移,只好举手投降,不认命也得认输。
可是,有人偏偏不认输,要悔棋,争个面红耳赤,甚至掀了棋盘拂袖而去,棋品现人品,以后再邀人下棋,大多不鸟他,如果棋瘾太大,力邀对手博弈,那么得再三保证,甚至宣誓不得再犯才被原谅,对战的双方终于握手言欢,摆棋布局,车马兵炮齐出动,棋场再次战鼓擂,硝烟起……
我最佩服下盲棋的人,你和他对弈,他背对棋盘,你只需喊棋“诸如马八进七,车六横二”等等即可,他的脑子记忆惊人,每动一着,脑子里就有一个棋谱,他会根据你的动作摆兵布阵,你面对棋盘甚至没有他那么有远见卓识,着着精准狠。恭喜,你遇着高手了,输在这样的人手中,心服口服,心悦诚服。
下象棋碰上这样的棋局,实在是千载难逢,围观的人都一改往日多嘴多舌的陋习,都屏往呼息,伸长颈脖,盯着棋盘每个棋子的动静,未了,还要给高人递上一只烟,打火机凑上去恭恭敬敬地给他点上,或者斟一杯热腾腾的茶,口里必称:师傅在上,请用茶。看来,人们都尊重和敬佩有超人本事的人!
当然啰,互联网的出现,不同地方不认识的人也可以一起下棋了,甚至智能机器人也可以陪人下棋,没有了那么些多嘴舌的旁观者,也许也没有了那么些不可言说的棋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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