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

五点，楼下深埋在垃圾桶底的纸盒子被翻出来，一脚让其从立体变成平面；塑料瓶子拿起扔出来，第一脚放了气，第二脚踩踏扁平，躺在纸盒子一边。

我从梦中用耳朵细数了这一系列的全过程，我想象这是一双健壮有力的手脚，绝不是单纯地：熟能生巧。一边是勤奋，一边是生活，却碎了我很多个清晨仍旧迟迟不肯离去的——或甜或涩的梦。

前几日有一回夜里和一学妹闲聊，被问及几点起床，还说到她自己被困于夜，所以总是错过清晨的新。我沉默了一会，想起每天早晨唤醒我的那些声音。我告诉她，她或许也需要，这与闹钟是没有可比性的……

某天清晨准点照常被吵醒的时候，我先是仔细听了片刻，等到意识渐渐清晰。

起身，拉开窗帘，寻声向下望去：

暗黄的灯光下，一位老人探身在大大的垃圾桶，半个身子伸下去又直回来，将一个又一个或大或小的纸箱子，在一次次的弯腰下，翻找出来，扔到地上。这时旁边一位差不多同样年级的老婆婆，踩在纸箱子上。来回走动了几下，方正的纸箱慢慢就这么一脚又一脚踩平整了，紧接着一一摞在一起。之后将目光移向不远处的空地上放着的几个塑料瓶、易拉罐，又是拧盖放气，一番操作。

期间两个人没有任何言语，却配合的很是默契。我隔着窗帘呆呆地望着，将着一幕细数眼底。

后来再有一次，是在听到声音安静下来以后，起身复到床前，这一回看到的是看到的是：老爷爷拉着小车车，老奶奶扶着后面满载的劳动成果。

一步步挪向下一个垃圾桶，奔着新一天的生活。

后来的日子，一直到现在，索性关了闹钟，在每天清晨被这劳作的声音唤醒。

看着这对老夫妇的勤劳，奔波起自己一天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