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或点点头,以前我们误以为钟一默是醉羽的转世,只要他驾驭了弥云之魄,那么我们就称霸指日可待,可是谁知道姑苏琉璃才是真正的醉羽转世。
钟一默趴在姑苏琉璃的肩头看着他们的对话,心凉半截,居然他们一直是骗我的。
钟一默一把推开姑苏琉璃,居然是因为他父母的死。
他知道他被抹去了记忆,他知道了主尊柳或、右邺师父以及岫虞都是骗他的,他们的感情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就连他自己的父母,也是因为姑苏琉璃而被杀错的,他这些年,原来都是被欺骗的,都是被欺骗的,他何曾骗过别人,何曾伤害过其他的人。“我待世界如此,世界又如何待我?”,
天上之上,明月朗照,疏影斑驳,一袭白衣飘飘,袖袂乱舞,他撑起双手,询问苍天,这世界如何待我,如何待我。
天大地大,全不过是利用。
影一一听说钟一默离开了须弥山,从此她行走千万里,日夜奔波,直到她在山洞遇见钟一默,影一一拍拍自己的衣服,放下肩膀上的行李,微笑着好像很不经意的遇见他一样,打招呼说道“怎么,你也在这里呀?出来这么久了也不回去转一转。”
说完这句话心里却多么心酸,眼前的钟一默衣服已经变成了灰色,头发蓬松,懒懒散散的躺在一片破毡上,看样子在这里已经住了好久了。破毡的旁边摆放了一些采摘来的野果子,落满了灰尘,旁边不知哪里捡来的破碗,苍蝇在上面飞来飞去。
钟一默抬头看着影一一,她一身素白的衣服微笑着像春天的第一缕风,吹进了山洞里,洞外的桃花也跟着她飘落了进来。
银白色的腰束,拖地长裙,他好像此时并不感觉自己又多么的卑微,只是觉得这么一个光彩夺目的人,怎么忍心和她成为朋友呢?
只要羡慕着她就可以了。钟一默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她冷冰冰的脸庞,救助了别人,却好像很随意间的事情似的;再想一想,在往来客栈遇见她披着披肩撑着雨伞,娇弱的身体步履缓慢;她将狼牙戴在自己的脖子上;遇到熊攻击他的时候,她不顾一切的拿起刀刺向大熊;直到他将狼牙放在新婚的枕边,第二天离他而去。
是啊,她多么善良,却又多么的骄傲,不善于表达。她怎么可以伤害她呢!
钟一默微笑着说:“这不你已经来了吗?我何必还要回去呢?”
影一一将洞内打扫的干干净净,从外面采摘了一些新鲜的果子,钟一默看着他走出走进,从外面提了几瓶酒,做了几道菜,“赶紧吃吧!”
“一一,”钟一默叫了一声钟一默。
“嗯?”正在一旁站着收拾洞内的影一一转过头看着他,好像被他的声呼喊吓住了,他多长时间没有叫过她一一了呢?
钟一默声音很温柔,“你也来一起吃吧!”
影一一走过来坐到钟一默的旁边,一如新婚之夜钟一默贴着影一一坐下来一样,可是如今却不似先前,意义也大不一样。
两个人说说笑笑,影一一拿着碗筷,低头吃着,钟一默夹了菜放到影一一的碗里,“多吃点,居然不知道你还有这样的手艺,要是早早的知道了,就该让你做须弥山的后厨呢!”
她好像是第一次听到他如此赞美她,就算别人对她陈赞千遍万遍,也不及他的一遍。“我给你跳舞可好?”
影一一不等钟一默同意,就先飞起来站到山洞的正中间,事实上,钟一默肯定会同意的,洞内瀑布顺势留下,与影一一的舞姿融为一体,一副绝美的写真。
钟一默喝着酒,看着影一一跳舞,像重逢的旧交,貌似仙女下凡,不食人间烟火,可是她却上的厅堂,入得厨房。
舞毕,她紧握着手朝着钟一默,钟一默伸出手,她轻轻将狼牙放在钟一默的手上,“可要保管好,不要再落下了!”
“不会再落下了!”钟一默一字一顿望着影一一的眼睛说。
“要不要出去走走?”影一一侧过头为钟一默,她手里拿了一壶酒,和钟一默干了一杯。
“嗯!”钟一默点点头,放下酒壶。
两人走出山洞,走着走着,就下雨了,山外的桃花在雨水的洗礼下变得格外显眼。钟一默摘了一朵带雨的桃花,轻轻别在影一一的发髻上,素白与粉白,绝配。
影一一走在前面,却浑然不知,她若此时知道深爱的这个人在她身后别了一朵桃花,让她变成绝世的美人,该是怎么样的高兴呢!
微风吹来,吹走了雨,夕阳渐渐的从云彩中出来,她发髻上的桃花的水珠若隐若现,仿佛一场盛世的宴会。
而此时,另一个人也在千山万水的寻找钟一默,全世界都知道钟一默是魔界的人,而她自己却不知道。
全世界都知道姑苏琉璃喜欢钟一默,钟一默自己却不知道。姑苏琉璃的青罗裙,从天际缓缓落下,裙子先落地,随后她的双脚落地。健步如飞的跑向钟一默,她趴在钟一默的肩头,“默哥哥,琉璃终于找到你了,一年了,已经一年了。这一年你都去哪儿了?”
钟一默伸出手拍拍她的肩膀,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眼睛看着姑苏琉璃梨花带雨的哭泣,居然心疼起来,他怎么可以将父母的过世怪罪给姑苏琉璃呢?
钟一默安慰姑苏琉璃“琉璃,你的默哥哥一直都在。”
其实影一一一直站在距离钟一默的不远处,她看到姑苏琉璃有一些伤心与失落,又反而,倒有些释怀,不是她的,强求来又有什么用呢?还不如放手任他去,自己一个人这么多年都过来了,又有什么挺不过去的呢?
但是,她固然释怀,那只是对钟一默,而对于自己,她却陷入了更加冰冷的生活。不曾微笑,就连仅存的帮助别人的那点心情,也没有了。冷冷淡淡的,衣服无所谓的样子。
她偶尔听到了钟一默的名字才会那么稍稍的心跳一下,至于其余的,天踏了,也与她无关。
当钟一默再次回头的时候,影一一早已经不知了去向,他忽然很失落,用手摸摸戴在脖子上的狼牙,也便如此。
“默哥哥,你去了这一年,韩玉尔已经成为了陈恩典掌门的入室弟子。”姑苏琉璃傍着钟一默的胳膊,“她残害同门,很多师兄妹不是在她的挑唆下被残害,就是被剔除仙籍。”
“须弥山的弟子们希望你回来帮助大家度过难关,诺师兄也很希望你回去。”
钟一默为难起来,转过来面对着姑苏琉璃“琉璃,其实你知道我是……”
“默哥哥不用解释,我已经知道你是魔界的人,大家也都知道了,不过你是魔界的人又怎么样呢?你那里伤害过别人啊。”姑苏琉璃盯着钟一默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
一阵风刮来,将姑苏琉璃卷入,钟一默拼死拉住姑苏琉璃的手,姑苏琉璃随着风的漩涡在旋转,他另一只手拿出剑,剑已出鞘,对着风乱此,丝毫不起作用。
钟一默最后果断一跳,抱着姑苏琉璃跌进漩涡,“琉璃,抱紧我,我要松手了!”
姑苏琉璃两只手搂着钟一默的腰,将头贴在钟一默的身上,闭着眼睛,钟一默一剑刺向旋风底部的地面,他稳如磐石,一动不动,姑苏琉璃就这样在这里寻到了安全感。
风停了,钟一默低头看看姑苏琉璃,她依旧紧紧搂着自己的腰,“琉璃,琉璃,现在已经安全了。”钟一默抚摸着姑苏琉璃的头,她一动不动。
钟一默推一下姑苏琉璃,姑苏里流没有反应,他拍拍姑苏琉璃的头,“琉璃,现在已经安全了,别拿我开心了!”
钟一默越发感觉不对劲,他抬起姑苏琉璃的头,发现姑苏琉璃早已经没有了呼吸,钟一默扔掉剑,将姑苏琉璃抱在怀里,“琉璃,琉璃,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琉璃?”
此时的姑苏琉璃已经没有任何反应,钟一默给姑苏琉璃输气,她体内由于没有任何生命的预兆,根本不接受钟一默传输的蒸汽。
钟一默将姑苏琉璃扶起来坐好,姑苏琉璃倒下,来去几次,姑苏琉璃的身体已经开始僵硬,钟一默将姑苏琉璃放入山洞,青蓝色的罗裙轻盈飘动,钟一默痛哭,他陪着姑苏琉璃睡了七天七夜,如果不是他出去采摘花要摆在姑苏琉璃的身边,恐怕姑苏琉璃就真的要香消玉损了。
.怎么会与原无故的出现妖风呢?不用多想,肯定是右邺。既然钟一默不是弥云的主人,那么他就没有必要再用钟一默了。至于姑苏琉璃,她既然是弥云的主人,那么就应该让姑苏琉璃为他所用。
右邺让姑苏琉璃服了七日还,人服了这种药以后,在七天之内生命会没有任何迹象,但是在第七天一定要吃了解药,才可以复活,否则她将永远的沉睡。
姑苏琉璃死了右邺本以为钟一默肯定在七天之内埋葬掉姑苏琉璃,结果谁知钟一默抱着姑苏琉璃六日六夜未曾离开,第七日他离开回来的时候,姑苏琉璃的尸体不见了。
钟一默满山遍野的跑,时值春季,雨淅淅沥沥的下着,好多动物刚刚苏醒,在肆无忌惮的觅食,钟一默遇到几头狼在撕扯着什么,他觉得自己罪无可恕,跑过去气急败坏徒手劈死了那几头狼,而地上留下的只有头发,骨头渣,和一滩血。似乎连衣服和鞋子也没有。
他收拾了残局,跪在淅淅沥沥的雨里泣不成声,用手抠出了一座坟墓,他的手血肉模糊,将带,血的泥土,骨头渣,头发一把一把的抓进荒冢里,又用手将坟墓用土埋好。
钟一默躺在坟前几天几夜,原本已经变灰的衣服,现在已经发黑,发臭,苍蝇蚊子在他身边晃来晃去,不远处,几头饿狼躲在浅草处,伸长舌头,口水随着舌头滑向舌尖,又顺着舌尖流到地上,肚皮随着呼吸一闪一闪的有规律的起伏着。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