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万南星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跑二手车市场。昨晚撞坏的车,修理费到时会直接发给他,他只要照单全收便可。现在要解决的,就是出行自由的问题。新车他不敢想,便想到先买辆二手车代步。没等二手车市场营业,他就在网上预约了辆车,只等审过真车,就可以下单。
程轼昨夜里又忙活到大半夜,总算是将神木公园四周最有可能藏匿人的几个地方圈了出来。他今天的目标,就是一个一个地找。所以车的事情必须先解决,才能接着找人的事。
可能是他运气好,预定的那辆车看起来不错。老板估计已经好久没有顾客上门,热情似火,笑容灿烂得像天上的太阳。看车,给钱,过户等手续,在老板麻利的操作下,不到两个小时,万南星就从当地的车管所将那台看中的车给开走了。老板笑逐颜开,连对着他远去的背影弯了几次腰,那模样简直像白捡了十万八万似的。
“你说,那二手车老板到底有多久没出单了?就卖辆破车也能让他高兴成那样。”程轼舒舒服服坐在车里,从后视镜里看了眼二手车老板,喃喃说道。
“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这年头生意不好做,有顾客上门,那肯定是高兴的,难道他哭丧着脸不成。”
“可也不用高兴成那样啊?瞧他那样儿,简直买他车的人都成了他老子似的,看着难受。”
“切,就你清高。那让我看看,你这事务所要是有客人来委托,你会怎么面对!别说废话,现在第一个目标是哪里?”
“我来给你分析分析!”说到正事程轼马上换了副嘴脸。
“你滚蛋,昨夜做的功课呢?都这时候了还给我分析,快说!”
“看把你急的。地方总共有四处,神木公园东南西北方向各一处。东面是梧桐区原本想要开发的一个工业园,可是后来给废了,现在那里一片废墟。南面有一个小村子,这个地方也极有可能藏人。西面是神木公园最多山洞的地方,北面是一条没有开通的山路,那条山路直通公园的心脏,那边什么情况谁也不知道,所以也算上。”
“凭你这么多年的侦探经验,你觉得哪个地方最有可能?”
“以我多年积累的经验,我觉得应该从村子开始查。”
程轼话音刚落,万南星一个斜眼,像看白痴一样的眼神射过来。这家伙的脑子里,是不是装着猪油?村子里哪有这么容易查。那里人多口杂,他们两个陌生人进了村,像做贼似的,不被打死才怪。在那样的村子里,别说他们要找人,就算是警察也不容易查得到。他还是觉得应该从东面开始查。再不然就从西面开始查,毕竟西面离昨晚出事的地方比较近。
见万南星没有意见,程轼心中暗自得意。可他看了行车的路线,并不是前往村子的路。转头想问清楚时,万南星说话了。“村子那里要查不容易,村里的人很排斥外来人,冒然前去,适得其反。咱们还是从东面开始查起,这样也比较顺路。你看怎么样?”
“你怎么知道村子里的情况?”
“我?以前跟村里人打过交道,没有熟人,你想进去,很难。别看那是个村子,里面的关系可是错综复杂,你想象不到的。听我的,要进去,也要找对人带路才行。”
“那行,听你的。你小子可以啊,见多识广啊。要不,咱们俩一起干怎么样?”
“这事好说,先帮我找到妹妹。”
万南星和程轼出发在路上,何干达等人早已安排好下一步的计划。经过昨夜,他们从万南星和付月影的证词里,又有了新的方向。再一次将要搜查的范围缩小,这次分成五个小队,每小队两个人,仅针对符合条件的人进行筛查。
一要符合黑衣人的外形条件,二要符合饲养蚂蟥这一条,三要围绕着神木公园四周进行。这么一筛选,目标顿时清晰明了,警方这边的安排也迅速了不少。
何干达查过,神木公园这一带极少出现过蚂蟥,江涛市地处热带,气温较其他城市要高,蚂蟥怕热,特别怕太阳暴晒,因此在江涛市出现的是水蚂蟥比较多。那天伏在程轼背后的,他没看错,的确是水蚂蟥。水蚂蟥很少离开水的,除非有人将它带离水面,否则它不可能在陆地上出现。
他也查过,江涛市这些年是有很多人养殖蚂蟥致富。毕竟蚂蟥的药用价值很高,经济价值也不错,大量养殖,的确可以实现一定的经济收入。只不过这东西看起来很是恶心,一般人难以接受而已。
何干达和肖连一组,他们的目标便是神木公园东面的废工业园。再一次和万南星不谋而合。只不过他们比万南星早了一步到达那里而已。万南星因为买车的事耽搁了不少时间,此刻正往这边赶来。
屋子里的女孩睁开红肿的双眼,四周除了呼呼吹着的风扇,便没别的声音。那人不知去了哪里,从早上到现在还没有出现过。她有气无力挨着墙,人也渐渐陷入绝望。她饿,肚子里咕咕作响。那人今天像把她给忘了,没给水,也没给吃的。再这样下去,她恐怕真的支撑不下去了。哥哥,你在哪儿?为什么这么久还没来救我。这些话她在心中已经喊了无数遍。可窗外的太阳升起又落下,已经过了好几天,奇迹还是没有出现。
房外传来一阵声响,当中还伴随着几起狗叫声。哪来的狗?她在心中发问。像是要证实她心中所想,那人从门外抱了只狗走进来。那狗皮色黑得发亮,黑幽幽的眼睛,像是会把人看穿般犀利。这狗,是买来看着她的?
那人看着她无助的双眼,无动于衷。放下手中的狗,他转身走了出去。果然,狗是买来看着她的。房中,她与那只黑狗大眼瞪小眼,谁也不服输。正瞪着,那人从门外再次走进来,手中却多了两样东西。一样是喂狗的,一样是喂她的。
她蒙在头上的黑布被那人昨晚拿了去,今天才算真正看清他的模样。今天的他给她的感觉不像前几天,身上少了种味道,那身衣服像是新穿的,那头发中还飘着洗头水的味道。她觉得哪里怪怪的,可她又说不出来。
当她口中的布条被拿下来,她便弱弱地开口叫了声“我渴!”那声音小得像蚊子叫,那人却听见了。他浓厚的眉毛一挑,把碗放在地上,转身出了门,再回来时手中端了碗水。将水一同放在了女孩的面前,不发一言,又走了。
女孩匍匐向前,趴在地上喝起了水。突然她的动作慢了下来,抬头看了看离她不远的那只狗,同她一样,埋头吃着盆里的东西。她心中苦涩,她竟然活得像条狗。想着想着,她眼中的泪滑落,滴在了碗里,与碗中的水融为一体,消失无踪。
用过饭后,黑狗被拉走了。那人给它找来了根链子拴上,把它带到仓库门口看门,他则在里面忙活起来。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干什么,好像是在找什么东西,然后再把东西全部丢进火盆里烧掉。一个早上,那呛眼的烟,将女孩原本就肿的眼睛呛得更肿了。
那人正忙着,被拴在门口的黑狗疯狂地叫了起来。一声声狗吠,将仓库里的人惊醒。只见那男人像一头睡醒了的猛虎,一跃而起,从屋里拿出一瓶白色的液体,往女孩所在的屋子飞快跑去。不消片刻,那女孩软绵绵地被他扛在肩上,走到了一个大塑料桶前。他将桶里的东西倒出来,再将女孩放进桶中,然后又把倒出来的东西放回桶里,正好将女孩掩盖。
等做完一切,门外响起了叫喊声:“你好,请问有人在吗?”
黑狗叫得更欢了,一边叫一边腾跳着身子,如果不是身上有条铁链,这时的它已经扑到了来人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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