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手术室的前一刻,我想明白了,人活一世哪有什么最优解,好好活着,珍惜当下的岁月便好了。
很长时间的不快乐,没有期盼的东西,每天都活在自责和矛盾之中。什么是矛盾呢 ,畏畏缩缩的睡梦,仿佛不按长辈预定好的路走就一定会面临万丈深渊,稍有不慎便会跌入谷底。一旦遇到不可预知的挫折呢,便有人指指点点“看看,她就是当时不听话才……活得多难。”呵呵,我承认,这预想的杀伤力太大了。我从小都是正面教材,万想不到一天会成反面例子。反转太大了,心里的预估值不够。
去年找工作的三个月,无助迷茫、孤独绝望已经使我在那一阶段里处于亚健康状态了。不是不健康,身体没有疾病,只是浑身没有舒服的地方,仿佛一口气顶在那上不去也下不来。机械的睡觉、吃饭、学习。睡觉身体永远都是僵硬的,感觉不到被子的柔软,它好像只是任务一样。吃饭也不知道好不好吃,往嘴里放就是了。脑子里想的永远不止一件事,折磨得人发疯。没有办法啊,没有工作就要沦为生活的阶下囚。好,我努力学习,应聘工作。
应聘上的喜悦只是一瞬间,随即坠入工作地与家乡不在一个地方的深渊折磨,可笑的是折磨又来自于外界的闲言碎语。
然后,半个冬天加一个春天,我都在苦闷与委屈中度过。只要不努力就是我的错,就要受别人指责,不论是现在还是以后。实在不想过那三个月的日子,也脱不开家乡的牵引,复杂的情感交错在一起化成一滩委屈,深夜自流。一来二去,我终于病了,三个囊肿。
前前后后想想,不得不承认造化弄人。既然无以反抗,我顺从就是了,何必考虑将来。起码我知道,我现在不好,之后还未经历的不幸,对不起,我预测不到也无能为力。
生活本艰难,何必自己为难自己。
在病房里遇到了几位已是危重阶段的病人,他们脖子上缠着乱七八糟的纱布,鼻子里插着长长的胃管,不能吃也不能喝。共同的特点是,他们的声带都被割了,再也无法发声。一个是癌症,癌细胞已经转移到了淋巴。有趣的是他还特别喜欢听国际新闻,爱看抗日剧,起初我以为是他陪床的儿子在看,后来发现原来是病号本人在关注,其实,他的生命可能随时会停止,但是他还在最后的时光遵从自己的喜好,莫不是一种幸福。感受最深的还有一个第二天同样要被割去声带的奶奶。老人目光总盯着一处不动。手术的前一天她家里来了几个亲人,奶奶说和大家唠唠吧,趁着还能说话。没有太多悲伤,她选择了接受。我听着她又响起铃声的手机,有点难过,以后也用不上了。奶奶去手术了,她的儿子找出奶奶还没吃完的东西,说“妈没舍得吃。”我心里一紧,人都到这一步了,还有什么舍得舍不得,以后也许就得用胃管活着了。众生百态,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她们也许不需要被理解,自己知道其中的缘由,足矣。
一次手术和住院的经历让我明白,活得艰难的人太多,不必为这生命的片段而悲伤。人的一生变数太多,活在当下,享受当下才是最理智的活法。先学会爱自己,再爱别人。在刀子没割在自己身上的时候,总体会不到痛,也不知道一条生命是怎么回事,整天被抓不到的情感困扰,没有必要。在灵魂充裕之前,肉体首先需要愉悦。珍惜当下,享受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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