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我刚到这个边陲小城里,由于一没文凭,二没一技之长,我就去练摊做点小本生意。我刚开始下海只能在海边小打小闹,我用一辆板车装着西瓜去卖西瓜。
早晨天边清新如燃的朝霞和晨曦呼唤着我出摊,晚上路边昏黄的路灯迎接着我回家,我的身影长长地投映在城里的拍油马路上,我不禁想起那淡淡的乡愁就像长江上萦绕的暮霭。我披星戴月地辛勤劳动,一时倒也收获颇丰。然而,成功冲昏了我的头脑,有一次我正在吆喝着“卖西瓜,卖西瓜,西瓜又甜又起沙!”时,蓝猫们忽然从天而降,我既然不是老鼠,也就不可能梭得快,我被他们一下子就逮个正着。不用说,他们温柔地碰了一下我的西瓜板车,我的西瓜就骨碌碌地滚到路边卷起长江的雪浪花。
我把罚款百元大钞交把他们,他们扬长而去。我就去捡那些或跌得稀烂或跌破点皮的西瓜,阳光亲吻着我的脸颊,夏天的习习凉风抚摸着我的头发,后来那些不很凉薄的城里人也纷纷帮我捡西瓜。他们边捡边冲走远的蓝猫说,这些人暴力钓鱼,不是好猫。那次市民们热情澎湃,他们纷纷慷慨解囊买了我的西瓜,我不仅没亏本,反而赚得盆满钵满,不过,我还是想转行卖别的东西。之所以有这个想法,是因为一朝被蛇咬 十年怕草绳,我不想再被蓝猫逮到,至少我要在他们突然赶到时,我好拿着简单的东西,然后脚板底抹油——溜之大吉。我选择了安装了轴承的烤架烤羊肉串。拜拜,龟孙蓝猫!我们才刚刚开始,我们骑驴子看唱本——走着瞧!我就不信我跟你们斗智斗勇斗不过你们。现在想起来觉得又好笑又好气,我竟然不知道自古以来民不跟官斗这句话,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了,不知是不是梁静茹给我的勇气。
我推的烧烤架是一个长方体模型,上边是烤炉,专门烤羊肉串,正对着顾客站的地方放着一个长方形的铝合金板,专门放羊肉串,旁边放着盘子供顾客拣选羊肉串,紧靠后台的烤炉边放着蘸水和辣椒粉。烤架下面还有一个小抽屉,留着给我放零钱找补给人家钱。架子底下的四个脚都装上轴承,只要蓝猫一到,我就立马推起架子车快跑。我到今天还记得我当时为了躲避蓝猫的追捕推着架子车快速奔跑的情景,至今想起来还清晰地浮现在眼前,刻骨铭心,怕是一辈子也忘不掉了。
其实我根本不会烤羊肉串。我打小虽然活泼好动,但母亲在时我在家里向来是十指不沾阳春水,横草不拿竖草不拈,油瓶倒下来也不扶,然而,来到边陲小城,为了养家糊口,我不得不烤羊肉串,我一颗汗珠摔八瓣地干。
不会烤羊肉串,我就去跟人家学。好在在聂耳公园有一个巡司是我的朋友,他有一个媳妇和他老娘在聂耳公园北门旁边的巷子里开了一个烧烤店,他介绍我去跟她们学。她们倾囊相授,我专心致志地学习,最后我终于学会了怎样用各种佐料腌制羊肉串,怎样把羊肉串烤出来又好吃又显嫩令人酷爱吃。当然,我还学会了用一次性筷子做引燃物生火把栗炭点燃。烤羊肉串只能用这种木炭烤,不能用煤炭烤,用煤炭烤羊肉串,人吃下去对身体有害的。
后来我烤羊肉串就得心应手了,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如日中天。不过,我这个人最大的缺点就是容易骄傲自满,一骄傲就容易膨胀,我烤羊肉串也不例外,才稍微有点收获,就觉得自己是个土豪,是个很会做生意的陶朱公,苍茫大地,舍我其谁?殊不知自己只是沧海一粟,非常渺小,地球上没有我地球照转,有什么值得自吹自擂的呢?
这不是,人生一世本来就是祸福相依。正当我得意忘形时,我就放松了警惕,对那些瘾君子不加防备了。由于地处边境靠近缅甸,这里的瘾君子特别多,他们往往越嗜越有瘾,花钱如流水,挥霍金钱如粪土,钱花光就去偷,就去抢。有一次,一个家伙边热情地喊我大哥边乘我一个不留神,抢了我放在抽屉里的钱拔腿就跑。个龟孙子跑得比兔子还快,等到我着急慌忙地追赶他时,他早就逃窜得无影无踪了。
也许是我被那家伙才抢去几十块钱,没有让我大伤元气,也许我天生就有一种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来的不服输劲儿,我并没有因噎废食,反而是明知山有虎 ,偏向虎山行。我依然白天上班,晚上去烤羊肉串。为了躲避蓝猫的突然袭击,也为了避免被瘾君子抢钱,我把烧烤架子车推到菜园街可以摆摊的人行道边烤羊肉串。我交了一点摊位费,再也不怕蓝猫向我冲来;我把妻子喊来帮忙,再也不担心瘾君子抢钱。
后来直到我到红塔山卷烟厂烤烟车间拖烟包,由于有时要上夜班,我才没有再烤羊肉串。那些没有烤的羊肉串,纷纷被家里人把串羊肉的竹签子全部抽出来,用羊肉烧青菜。呵呵,那次羊肉烧青菜特别好吃,味蕾都在舌尖上翩翩起舞了,我从来没有吃过那么好吃的羊肉烧青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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