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对历史很有兴趣的人,二月河的“帝王全集”我看了几遍,对清朝的历史已经到了痴迷的地步。
而在医院的这些日子,要让爷爷努力的说话,他是个74岁的老人,经历过最艰苦的时代,他的记忆力很好,小时候的事情都能很好的记得,我就每天让他给我说些村里的事情,他对这个也很感兴趣,我就充当了他的记录人,慢慢的把关于这个村子,关于那些个时代的事情,通过爷爷的视角,一点点的整理出来。
可能有出入,当时我忘了录音,但绝对做到最大程度的还原。
我的老家,河南周口西华县,还有另外的一个名字,叫做【黄泛区】。
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因为当时蒋介石,为了阻挡日本人进攻,扒开了黄河的口子,按照爷爷的记忆,这是1943年的事情,他说没把日本人淹死,却把中原地区的老百姓害惨了。
根据冯小刚的那部电影,以及我查找的相关资料,这个爷爷记忆里的年份还是比较准确的。
也是在这一年黄泛区的人开始往全国各地去逃荒,这个可以参考冯小刚的电影《温故1942》。
爷爷说,他严格意义上来说不是土生土长的河南人,他是陕西人,是生在逃荒的路上。
而爷爷的妈妈,也就是我的老太,生下爷爷没多久就死在了陕西的一个县里面。
应该是九几年还是零几年的时候,爷爷带着当时逃荒的另外一个长辈回到了陕西的那个县,想着把老太的尸骨带回来,也算是魂归故里,但是他们两个在那里挖了一个礼拜,也没有找到,这也成为爷爷的一个遗憾。
从四几年,到零几年,这中间几十年的时间,没有精准的定位,长时间的风刮日晒,肯定也是不好找。
黄河水下了以后,整个中原就成为了黄泛区,村子里的人陆陆续续的回到了村子。
爷爷说,一间完整的房子都没有,而村里的人也就是靠着一双腿一双手硬是在没有任何条件的情况下,把原本的村子又慢慢的建了起来。
我说,你们可以待在陕西不回来啊,干嘛受这份罪?
爷爷说,这是根啊。
原本在村的一角,有一块巨大的石碑。
这个石碑就是我所在村子的村碑,上面记录了这个村子的起源,爷爷能记住碑文的一些文字,当时的碑供奉在庙里,但是黄河水把庙淹垮了,只是碑还在。
碑文上说,我的村子是明朝的时候就有的,当时是明朝的移民政策,从陕西的一个县里面的一个李家村移民过来的人。
移民的规定[家中有三个兄弟的,要移过来两个,两个兄弟的移过来一个]
且亲兄弟不能在同一个村里,免得仗势欺人,欺负别人。
当时过来的两户人家,也就是我所在村子的祖先。
爷爷听爷爷的爷爷说,我家祖上在晚清有去日本留学的人,也算是有本事的人。
后来这个石碑又经历了几次洪水,就彻底的找不到了。
爷爷成年之后,村里的老人修葺过一次族谱,但是由于当时保管的人去世,也遗失了。
后来年轻人多了,也就没人在乎这个事情了。
也就成了现在一个人基本上只能记住自己的爸爸爷爷太爷这三代人,再往下就不记得了。
正如爷爷说,这是一种血缘的缺失。
已经到了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不知道自己的祖先,这也算是一种挺悲哀的事情。
中国人讲究的就是一个血脉和继承,而现在不知道怎么去继承了。
听爷爷说了这些,我都想去重新把家谱修起来了,就算是从最近几代开始修起来也是好事,最起码我的孩子,我的孙子,将来不管在任何的地方,他们都知道自己的祖先是谁,自己爸爸的爸爸,自己爸爸的爷爷,自己爸爸的太爷爷叫什么名字,即使看不到脸,还能记得名字。
香火不断,绵延不绝。
我一直觉得中原没山,也没大的河流,这里孕育出来的人也是没有脊梁的,后来我发现自己错了,这里人比任何地方的人都要坚韧和不屈,也更加勤劳也努力,他们的付出和对生活的认真,应该是高于任何的一个地方,毕竟在我的记忆里面,当时还没有流行打工,一家人很多口人,就是靠着每人不到一亩的土地生活了下来,且幸福美满。
他们生活,他们繁衍,他们生生不息,绵延了几百年。
洪水没有让这里的人退缩,颗粒无收没有让这里的人害怕,贫穷也没有让这里的人消沉。
我不喜欢地域黑,我喜欢高中的语文老师告诉我们的话
她说,你没有了解河南人的生存条件,就不要妄自评价那片土地上的人。
这应该是最值得赞同的观点了。
好了,我爷爷的口述历史第一篇算是完成了,要是大家有兴趣,我再慢慢的更新。
高产似母猪的我,拖着要咳嗽死的身体努力更新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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