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梦中醒来,恹恹地睁不开眼,本想再窝上一觉,却有莫名的力量催我起来。我有些恼,但也抗拒不了,于是裸着身子起身,一开门,却发现自己正站在一个十字路口——陌生、时髦又新潮。
阳光洒在高高的写字楼的镜面上,焕烂锦斑;道旁的梧桐裹着无尽的路通向远方;如织的人流个个精神矍铄,英姿蓬勃。再看自己这身上,形同一丝不挂,顿时羞愧难当。
不知怎的,我手里却拿了一支笔,那是当年父亲送给即将高考的我的一份期冀。这是我身上仅有的可算作财富的物件。我羞涩地用它跟旁边摊贩上的大叔换了一套宽大的衣服蔽体。大叔穿着朴素,脸上满是沟壑,显老,但他并没有歧视我的不雅和无礼,反而安慰我的窘迫,鼓励我的勇气,最后还送了我一块面包。对年轻人,大叔显得颇有耐心。
暂时可以见人了,我辞谢了大叔,也不愿再听他絮叨了,我现在只想回家,着急找寻回家的路。
穿过第一个路口,又是一个陌生的环境,跟那大叔类似的位置,站了一个西装革履,看上去干练异常的前辈。我鼓起勇气向他描述家的样子,问他回家的路,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哂笑说,天底下哪有那样的地方!
天底下没有“家”?这说得是什么话!
见我不信,他细说了一番那条路上的景,又见我谦逊而礼貌,便抛给我一块包装精致的巧克力,建议我跟他一起前行,我试了一段,且行且看,发现那不是我的路,于是向他告辞,独自前行寻找心中的家。
自此兜兜转转,从一个路口到另一个路口,见了各色的人物,听了各色的故事,看了各色的风景,但凡我问“家在哪里?”,他们都回答了同样的话“这里没有家”。
没有“家”?难道我还在做梦没有醒?我不禁开始有些自我怀疑。
或许是见我诚恳,我经过的每一个路口的人们都送我各色装身的物件,我也渐渐开始信了,人生来就应该在这条路上走啊走。
靠着得来的东西,我逐渐解决的生计和烦恼,也越来越习惯这些人和事。虽然还有疑惑,但也深埋进心里,毕竟活下去才有希望。渐渐我也有了不问来处不知去处的同伴,彼此都不提关于“家”的事,我们并肩走,跨过一个个路口的同时也感受着这路上的景。
也分不清到底走了多久,我们乏了,也倦了,于是,我们决定,在一个路口停下——不走了。我也学第一个路口的那位前辈,给路过问家的年轻人一块洋货,见衣不蔽体的也会送一件套衫,让他们窝在我们身旁取暖,听我们讲路上经过的姿色,也告诉他们“天底下根本没有叫家的地方”。有的年轻人信了,安心地留下来;有的人不信,拿了我的东西继续走;还有的,当场就哭了,那心碎无助的模样,看过的人都动容。
见哭的多了,我也心里不忍,便开始不再说话了。于是只是听,点个头,意思到了就连听觉也自动关闭掉。
久了,没人的时候,同伴也问我,我也早

想问他,“家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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