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做午饭,仆人提来一只刚刚打满井水的大肚子陶罐。井水凉得直从陶罐所有的毛细孔里往外渗,水汽布满清凉潮湿的水罐发红的表面。
水汽多些的地方凝成的大水滴滚落在洁白的桌布上。厨房里充满半明不暗的柔软光线。
一道阳光从窗缝里射进来,像拉紧的黄丝带从窗扇高处伸向房间中央,活像一个金线团落在地上。有时吹来一阵风把窗帘掀动,圆圆的光点也随着移动。
小小的纽芬兰犬蒂塔尼奥久久地注视着那个光点,然后猛地向它扑去。它以为那是一个古怪的小昆虫。现在光点竟像一只开玩笑的蜜蜂爬到它那毛茸茸的爪上,它不禁汪汪地叫起来。
厨房里传来碗碟的声响,院子里响起秋蝉的模糊的叽叽声。在等待吃午饭的时候,十二月份的炎热,中午的昏睡开始侵扰我。我那六岁的健康的儿子饿得不行,掰了一块面包坐在桌边的椅子上等待父亲回来。我的毛衣针、毛线活、毛线团从我的裙子缓缓滑向地席。
我把面颊贴在清凉、潮湿的陶罐上。这简单朴实的幸福足以将我眼前这个时刻变得充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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