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然看到一篇文,小心轻放的光阴,来不及去细读文章的内容,却已为标题动了心。这短短的几个字,带着一股清澈而温润的气息,如同山间幽兰,入了眼,沁了鼻,又如同一粒朱砂,深深烙印在我心上。也是因为这句话,我开始知道陆苏,一个在光阴的绢帛上绣字的女子,也知道了她的书,就叫《小心轻放的光阴》。
迫不及待地跑去书店,视线从一本本的书上掠过,却都不是她,我一家家的书店辗转,小心翼翼地向书店老板打探,却少有人知晓陆苏其人,更有甚者,居然有人认为我错把路遥当成陆苏。第一次,我对这座小城感到无比失望,竟寻不到一本我爱的书。不过,这倒也符合陆苏文字的气质,毕竟,在浮华万千中,又有几人能够如陆苏般,依然愿意回到乡下的小屋,在那块巴掌大的院子里,晴耕雨读。没奈何,只好央朋友帮我在网上订购,成功下单后,我心底的石头才完全放下。只是,等待的焦灼,可想而知。
书到,分上下两册,迫不及待地翻开。首先看了第二册。书分三辑,第一辑为“种花,种菜,种欢喜”。在这一辑中,写的全是乡村生活,以及年少光阴里的欢喜。她说,种花种菜,种简单的欢喜,种悲悯的情怀,种爱。在她的驾驭下,文字成了一泓清泉,慢慢滤去红尘里的纠葛,生活中的那些琐屑,也显露出田园生活独特的诗意,而那些草木,更是极具灵性。
她在第一篇写《种花种菜》,“我们家院子里从没有闲着的地,哪怕是手帕那么点大的空间,妈妈也能安排上一株晾杆花,嫩绿的枝干如一架小号的花梯,深玫红的花朵沿梯而上,坐满每一级阶梯,也坐满每一阵忽然而至的凉风。”尽管,我于花草所知甚少,甚至不知道她所写的晾杆花长什么样,散发什么香,但是,我却能透过她的字,想象出一户被花草掩映着的小屋,小屋周遭,简单,寂静,放眼望去,会被葱茏的绿,润湿了眼。乡下的青草,板凳上的柚子,一座小院周围的豌豆花,三亩荷塘中的第一朵莲,在陆苏的笔下,都是诗。
第二辑为“补碗,补心,补落花”。这一辑,多是写陆苏乡村生活里的所见所感。尽管家境清寒,四季田野不闲。她依旧写小年的期盼,写除夕的团圆,写古玉翡翠的雅致,写祖母蓝的怀念,也写燕子和麻雀的悠然,生活在她的笔下,总是溢满情趣,有着一种在迟迟春日下,晾晒过的暖。
人挡不住时间,亦拒绝不了苦难,所能做的,就是守住自己浅淡的一颗心,在来得及的时候,让自己赏心悦目,让生活浪漫知足。所以她才会写到“是不是其实每个人都很想要那么一个人,帮着补碗补锅补衣,补心补念补情,再帮着补初一补骊歌补落花?”而我们补不胜补的一生,要经历多少沧桑,多少精彩,才能拥有这么多繁复而惊艳的补丁。而依旧在生活中挣扎的我们,是否也要补碗,补心,补一补落花?
至于第三辑,则为“空城空椅空牵挂”。这一辑是陆苏的情感倾诉,多是短诗,或者说是梦呓和呢喃。
她写《空城》,“这座繁华的城市,在我,已是寂静空城了。因你。你让一座城喧哗璀璨,也让一座城荒凉苍白。”繁华过后的荒凉,欢喜过后的寂寞,如同潮水,呼啸着席卷而来。放下或者坚持,都不过是一朵烟花的寂寞。而她写《雪中木屋》,“如果,你想来小坐,早晚好茶够你喝;如果,你想来久住,朝夕光阴为你留。为你,空一个杯。”依旧是无限深情,无尽期许。
《雨点落在瓦背上》和《写信》,更是我最喜爱的篇章。前者写“横吹的朝云是笛,竖吹的暮风是箫,平拂的流光是筝。经过的,都是素音,都是好听的。”只是,那么多的声音路过,却不曾带来思念的人的消息。最后,雨越大,夜愈静,心更静。静得听得见,你想我,我想你。而后者,只是一句“我坐在窗前写信,想要告诉你一些高兴的事”就让人感动不已。思念,如同花朵,从很远的地方赶来,连滚带爬地站满了枝头,然后深情款款地盛放。
在书的最后,陆苏写“我的晚安很具体,是一朵花的样子,每天不同的晚安花,坐轿,坐船,坐月光去看你!”而在午夜,读到这样的一句话,是否也会有着一朵晚安花,盛开在梦里。若有,那又是谁,心底的秘密?
ps:今天和陆苏阿姨在微博上聊天,给她发消息她居然回我了!回我了!!回我了!!!我不追星,不过发自内心爱着自己喜欢的作家,这种狂热,想必唯有同道中人才会懂吧。翻出来这篇两年前写的文,纪念今天和陆苏阿姨短暂的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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