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花朵,有些美食,有些人,都在远方静静地等你来。
端午的早晨,带着亲手包好的粽子,在武汉的“蔡林记”点一杯桂花米酒,一枚茶蛋。这样普通的早饭因为有家人陪伴,格外香甜,团聚闲坐,灯火可亲。
武汉路边盛开的广玉兰路旁的广玉兰正在开花,花瓣大而饱满,象牙白的花,油绿的叶片,茂盛的树冠,让人不禁联想起那些丰满水润的女子,一副现世安稳的富态样子。
武汉这座城市,九省通衢,充盈着大江大湖的丰沛水气,不要说人与植物,连路标建筑、大街小巷仿佛都能滴出水来。
中午,雪松路上的巴厘小龙虾一号店门外,人气爆棚,食客们早早地拿了顺序号,坐在门外等。为了享受美食不怕浪费时间的地方一定是热气腾腾的、有烟火气的、让人流连的所在。
红通通的一大盆,摆在面前诱惑着你的肠胃。不小心吃了一口辣椒,是真辣,吃菜菜辣,喝水水辣,喘气气息也是辣的,连我的心脏都被辣得漏跳了三拍。但还是停不住,辣得酣畅淋漓,打通所有经脉,汗淌下来,真痛快!
大快朵颐后,打车回酒店。武汉街头车流如织,司机师傅剽悍勇猛。“吱——”一声急刹车,一辆出租车停在我们面前。
出租车的后视镜旁倒挂着一小把花束,绿叶白花,优美淡雅。我以为是端午的习俗,遂向司机师傅请教,他用标准的武汉普通话回答:“哪有,这是我用来清新空气的。夏天车内开空调,味道不好,影响乘客的心情。我每天都会买上一把栀子花,只要两元钱,清香一整天。”
洁白清香的栀子花“清香一整天。”我重复着他的话,是啊,人活着总是有趣的,即便有烦恼也是有趣的。他在停车的间歇,又从卖花的婆婆手里买了洁白的一束。看他用粗糙的大手捆扎盈盈花束,竟有些丝丝缕缕、柔柔软软的情绪萦绕心头。
傍晚,光谷人潮汹涌。大学集中的缘故,年轻的面庞特别多。他们青春年少,步履矫健。
路口绿灯亮起来了,我迈开大步,想快快穿过车流,突然左后方传来苍老的声音:“我跟你一起走。”我一怔,回头看,一位老妇人,手里拎着一包东西,衰老的脸上像孩子一样堆起讨好的笑容。我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好,好。”我放慢脚步,陪着她小心翼翼地避让着车辆,她紧挨在我身后,亦步亦趋地跟随着,像一片叶子一样,我不禁拉着她的胳膊。
通过路口,看着她消失在人群中,忽然感觉人老了是可怕的,因为上了年岁,因为对世界的不可控与不明确,在他们一个人的时候,甚至比任何孩子都要无能为力。
我愿意像冰心老人所说,在生命的两旁,随时撒种,随时开花,将这一径长途点缀得花香弥漫,使得穿花拂叶的行人,踏着荆棘,不觉痛苦,有泪可挥,不觉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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