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申明:本文参加“423简书故事节”,本人承诺文章内容为原创。
“老婆,今天的菜似乎也很清淡啊!”谷一郎这样讲道。
“是啊,老公,都是你没有吃过的菜。”荣子嘴角浮现一丝微笑。
荣子这不起眼的嘴角上扬却被谷一郎看在眼里,对他来说,这笑是致命的。不一会儿,他的额头上的汗便不听话地冒了出来。
这顿晚餐剩下很多,热衷美食的谷一郎出奇地吃光了米饭,却没有动那些荣子口中的新菜式,而温柔贤惠的荣子也没有问她的丈夫饭菜是否可口,这在日本的普通家庭中很少见。两口子这种情况已经持续有了一个礼拜。
……
我呆在府川的事物所里也有3个月了,前段时间不眠不休的学习日语,让我也些疲惫,但更多的是无聊。事务所也就我一个人在看着,与刚开业那会儿一样,没有任何人来求助侦探,而府川也是应付好友委托,很久没有坐在事务所的老板椅上看新闻了。我也一直开着电视机,朝日新闻的声音显得有些人气。
“咚咚咚、咚咚咚。”有节奏的声音,觉得不是电视中发出的,终于要有委托了吗?
“来了,请稍等!”顺手关轻了电视的声音。
我整了整衣服,调整了一下呼吸,“咣当”一声,门开了一条缝,从门缝中我看到一个中等身材,穿着高档西装的中年男子。
“鄙人是光冈谷一郎,是府川先生吗?”中年男子自报家门。
“光冈先生您好,我是府川的助手小竹,请进。”我自我介绍道。
屋子不大,一眼便看见沙发,光冈径直走去,一屁股坐下了。我问他:“光冈先生,喝茶还是咖啡?”
光冈不假思索:“咖啡!”
我又问:“速溶的可以吗?”
“呃!那还是茶吧。”他回答说。
泡好茶后,我们进入了主题。“光冈先生,您遇到什么问题就对我说吧。”
“好,侦探先生,我想请你帮忙调查一下我妻子,这是我妻子的照片!”他不安地说。
我接下话茬:“哦,您想调查一下夫人是否有外遇吧。”
他罢罢手:“不,这点我相信她,我想请侦探先生调查一下我夫人是不是想害我!”
我有些惊讶:“请把你怀疑的都说出来。”
他整理了一下头绪:“最近我夫人去参加了一个中华料理的培训班,回来以后,晚餐都变成了中国料理,我知道,中华料理中有相宜相克,有些会吃死人。”
我笑了笑:“光冈先生,我是中国人,您放心,即使有所谓的相克,那些都是微量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我想就算您夫人要对您不利,也不会用这种方法。不过,话说回来,到底是什么原因,使您觉得夫人要害你,是您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吗?”
光冈有些为难:“这个我可以说不说吗?”
我点点头:“当然,您可以不说,但是对于侦探少了一条重要线索,可能会影响最后的判断。”
光冈拿出夫人的照片说:“只要你查出我夫人到底是不是要害我就行了,其他不需要知道。这是5万定金,事成之后再付你15万。怎么样?”
听到价钱,我故意露出不满的表情:“光冈先生,您应该是光冈家族企业的董事吧,您的性命难道只值20万吗?”
光冈惊讶地说:“你怎么知道我是光冈集团的董事,嗯,好吧,不过这毕竟只是我的猜测,那再加5万日元吧,不行的话我找别家了。”
我笑道:“好,这个委托我接下了,有什么特别情况请联系我。”
那土豪走后,我连忙给同事李斌发了一条讯息:刚才接了个委托,请速回看店。
要想作为一个合格的侦探,必须要抓住委托的重点,了解委托人的目的。我没有府川那样的专业,安排看店才是我的本职工作,我贸然接受委托可能会给他的事务所带来不良影响,这也是我当时考虑不周的结果。没有了解全面的情况,就接下的案子,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光冈是家有钱的企业,光冈谷一郎的夫人必定会在大型超市买菜,而光冈的豪宅附近就有这样一家综合大型超级市场,所以我在下午3点的时候便等在了门口,打算守株待兔。如今已是初秋时节,降温很快,我依旧延续我的风格,穿上了风衣,这也是日本各阶层的打扮,让人看上去不起眼,何况进了超市还可以脱下外套挂在手上,用来隐藏手中奥林巴斯的旁袖相机,一举两得。另外我也没有作任何变装,因为刚来不久,反正也没有人认识。
大约4点不到,光冈夫人就出现在我的视野里,她拿着几个空的环保袋,俨然一副平常人家的家庭主妇,若不是长着一张美人面孔,恐怕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不过话说回来,这样的熟女很容易吸引一些年轻小伙,若说光冈夫人有外遇也不足为奇,倒是光冈他很信任他夫人,那他怀疑夫人要杀他,必然是他自己做了什么亏心事,比如:外遇。
光冈夫人很快买好了东西在收银台结账,大概是快到饭点了,她必须赶紧准备起来,在日本,要是丈夫回来,连菜都没有准备好的话,会被责骂。也许夫人早就想好了要买的东西,所以不到一刻钟就装满了两大袋。我就在离她不远的地方用无反相机拍着夫人的一举一动,夫人收下小票的一幕也被记录了下来。
我跟着光冈夫人来到她家附近,这个点还有家庭主妇在别人家门外闲聊,这些人都是光冈的邻居,想必知道一些什么,如果此时我有一张警视证就好了,这是府川常用的招式,被问者往往是有问必答。况且我的日语又不地道,只能挑讲得来的问,万一露出马脚,被误认为是什么就不好了。
我看准了一个看起来比较和善的中年妇女问:“夫人,我是中国人,想来这里找个朋友,但是不知道在哪里,想问问您,知不知道这里附近有没有一个教做中华料理的先生?先生还开了一家中华料理教室。”这里我特地用了这个“先生”这样的词汇,日语中的“先生”一般是指对老师、律师等的称呼,另外,日语中的男他女她读法是不一样的,我不知道这个先生的性别,所以直接称他为“先生”。
我刚说完,那个妇女就比较激动:“啊,你一定是要找张大师吧,他做的中国料理实在是太美味了。我和隔壁光冈家的夫人都在那里学做中华料理。”说到张大师这个词,总觉得是一手拿着桃木剑,一手拿着鬼画符的道士形象,差点笑出来。
我强压住笑穴点点头:“没错,就是张先生,他的料理教室在哪里呢?”
于是她滔滔不绝说了一大堆,一边还比划给我看,我差不多弄懂了她说的意思,谢过她后,我就去找这个地方。
过了几条马路,我看到三楼窗上“张先生中华料理教室”几个大字。窗里还亮着灯,正好进去打探点消息。从里面的小弄里走上三楼,一个中年男子正在锁门。
我上前去用中文问:“张先生吗?”
中年男子回答道:“是的,您是?”
我胡乱编了些:“我是中国人,路过看到窗上中华料理几个字感到很亲切,也想来学习一下中国菜,不知道您的课主要是讲些什么内容,就是做菜吗?”
张大师说:“欢迎欢迎,我的课除了教做菜,还讲些关于中国料理的故事,这些都是富有哲理的故事,许多主妇都被我讲的故事感动地哭过呢!”
我附和着笑:“呵呵,那有没有关于食物相克的呢?”
张大师点点头:“也有讲的,但是不多,如果你喜欢料理,那可以先来听几节课,不收你费用,喜欢的话再来报名,每天早上9点和下午2点都有开课。”
我回答说:“可以吗,太好了,那我不客气了。”
张大师也客气道:“哪里哪里。”
虽然是在日本,但是街头上的中国人非常多,尤其是语言学校附近和几个特定的地方,只要你说着中国话,就会有人附和过来。听李斌说,他一次在路上遇到两个女学生问路,他看到两个美女一时激动,说了一大堆,献了殷勤,却听见其中一个女生用中文问另一个女生:“这鬼子叽里呱啦的说了些什么?”另一个回答:“死胖子搭讪呗!”
这尴尬的场面让李斌不知道怎么收场,只得在寒风中苦笑。综上所述,什么看见中华料理感到亲切这样的屁话没有人会信。在这件案子后,我去找张大厨说明原委,他也就笑笑,说什么男人去他那里学做菜无非是看上了他那里的某个女学员,这是后话。
第二天早晨,我来到光冈家边上的垃圾回收点,今天恰好是扔生活垃圾的日子,我就等着光冈夫人来扔垃圾,这些垃圾对光冈夫人来说是废物,而对侦探来说是宝贝,电视剧中不是常常能看到侦探翻垃圾堆的镜头嘛!不过在日本还有一种人也会翻,是小偷,根据垃圾来判断你有没有钱和你生活习惯,当然,还有一种是变态,收集一些女性的私密物品,不过迟早还是会去顺手牵羊,拿个短裤之类的,所以还是归为小偷。
我等在转角处,背靠着墙,盯着垃圾堆,但总是这个动作,会引起早上来扔垃圾的太太们的异样眼光,所以少见地抽起烟来,时不时伸出手来看看表,这样子做,就像是在等人。不过说起表,我在国内从来不戴,是来到日本后,府川对我说,手表是守时的象征,做侦探尤其要注意时间,在做事的时候,特别是跑动过程中,掏出手机看时间绝对没有看表方便……为此,我花了2万日元买了一只半机械表。
等了半个多钟头,终于看到光冈夫人了,她手中的两包垃圾被我死死盯住,生怕搞错。夫人离开后,被我迅速捡走了。
回到事务所,我就大胆放心地解开袋子,这袋子也系得很牢固,看得出光冈夫人也是个非常小心的人。打开一个袋子,里面是这两天的晚饭,里面是常见的胡萝卜、猪心、猪肉、圆包菜和日本人不怎么喜欢的芹菜等,还有一种不知道是什么米的东西做成的粥。这些有没有毒要李斌回来帮忙去化验,不过要是有毒,我想光冈夫人也不会大胆地扔出来,做贼心虚,一定会用其他方式处理。还有一个袋子里找到了超市里的购物小票,这下中华料理的原材料清单都有了,这样就知道她要做什么菜了。
芹菜、圆心包菜、紫菜、胡萝卜、白萝卜、猪肉、猪心、鸡蛋、薏米、葱姜蒜、干莲心、百合、红枣等等,还有一条大鱼,什么鱼?这个字不认识。另外,估计刚刚的粥应该是薏米,这个问题已经解决了。新的问题又来了,这么多东西什么做些什么菜呢?乍看上去这些食材也没有相克的属性。
这时李斌回来了,他看我拎了两袋垃圾回来笑着说:“你过头了,侦探游戏也不是这样玩的,把这东西拿回来干什么?”
我也笑着说:“总不能当场去翻吧,万一被看见多尴尬啊。”
李接着说:“那这个委托怎么样了,有眉目吗?”
我点点头:“总觉得25万快要到手了,你看看,这些菜有没有毒?”
李说:“弄只老鼠试试呗。”
我摇摇头:“没用的,不可能是剧毒,不然委托人早去见上帝了。只是有慢性毒药的可能。”
李又开了个冰冷地玩笑:“要是想拿去那里化验,这酬金可就被那帮家伙拿去了。”
我皱了皱眉头:“这样一来不就白忙活了嘛,不行,还得想其他办法。”
李拍了拍我肩膀:“慢慢想,我去找样东西,马上得去赶11点的新干线去静冈。这几天都不回来了。”
我说:“这样啊,看来事务所不能正常营业了,府川什么时候回来?”
李已经转过身去,边走边摇头:“谁知道呢?”
李离开后,我坐在沙发上,桌上是一杯刚泡好的咖啡,速溶咖啡,这让我想起委托时的场景,记得当时委托的内容只是要我验证光冈夫人有没有杀意,如果菜里有毒,那么毋庸置疑,如果菜里没毒,也不能说明什么问题,那么光冈夫人为什么突然开始做中华料理了呢,有什么原因?看来是张大师出场的时候了!
这是在一个清澈蔚蓝的天空挂着骄阳的午后,小巷中的穿堂风还是刮走了温度,不过胜利的希望使我浑身发热,这是个奇妙的侦探之旅,是段值得珍藏的时光。至于今后是否要细细品味,那还要看能不能找到一家适合回忆的咖啡店。
推开门,看来课程刚开始,我算是迟到了,只得对着张先生说了声“失礼了”便绕到了后排的座位上。课程很有趣,只要是对吃感兴趣,想必怎么讲课,都是有趣的吧。我在后排观察着前排的学员,清一色的主妇,总不会是因为那个张大厨长得帅吧!咦,光冈夫人也在那里,看上去她在很认真听着,但是其他学员也差不多。
课很快就过去了,我的肚子也饿了,不过现在可不是管肚子的时候,所有学员都走了,只剩我一个了,当然我不是要报名参加课程,我是有话要问,张先生也看出了我的想法。
张先生先说:“想问什么就说吧,不过她们可都是有夫之妇,劝你别多想。”
我笑了笑:“张先生真会开玩笑,我可对家庭主妇不感兴趣,我这有个超市小票,想请您看看,这些食材是做什么菜?”我顺势把这纸条递了过去。
张先生点了点头:“嗯,哦,这是我的其中一节课讲的东西,这节课很受学员的欢迎啊!”
我接着问:“怎么说?”
张先生回想着:“记得这节课讲中华料理中菜名的寓意,尤其是谐音产生的吉祥菜名最多,那次课上主要讲了关于爱情的菜。你这张小票上的材料正是我独创的菜式:猪心薏米粥,代表一心一意;同心百合汤,代表早日连心,百年好合;芹蔬杂烩,代表情疏多彩,情感犹在。大致就是这样,当然还有很多,大抵是这些意思。”
听了这些,我有些惊讶,这结果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我内心不知道有多少种可能,下毒、料理属性相克或是想做一手好菜,因为想控制男人的心,要先控制他的胃,但是光冈夫人却如此用心,想要用这样连中国人也察觉不了的方式,来挽回丈夫的心,实在是让人感动。可是这样的方式,有多少可能成功呢,是夫人她不善言辞?即使她们算不上老夫老妻,那也过了害羞的时段……
“年轻人,怎么了,想到什么了?”
我被张大师打断,这时感到自己又失礼了:“哦,抱歉,得到您的帮助是否感谢,之后一定会登门道谢,我现在有急事,那,先告辞了。”
不用说,接下来我一定在写调查报告,为了减少雇主担惊受怕的时间,也为了早日拿到酬金,我在晚饭前通知了光冈先生。
我将这几日的调查简单说了一下,把中华料理的含义告诉了光冈,这时的光冈显得很激动,眼中是亮晶晶的,显然他被这份情谊感动到了。相信今后光冈他会对夫人更加体贴吧,希望是这样,多么美好的结局!
次日,我收到了20万余款!
我怎么也没有想到,1个月以后,才是这件事情真正的开始。我早说过,贸然接受委托,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这一天,府川侦探事务所的门又被敲响了,这次,我还是有些紧张。会是怎么样一个人呢,要委托什么事情呢?我缓缓打开了这扇神秘之门。
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位美丽的女人,这份美丽,似乎有些眼熟,这不正是光冈谷一郎的夫人嘛!不过我立刻控制了自己的表情,好似第一次见面那样。
光冈夫人鞠了个躬:“我是光冈荣子,请问府川在吗?”
我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夫人,他不在,有什么事我可以帮忙,我是助手小竹,请进吧。”
夫人点点头:“好的,谢谢。”
等她坐定下来,我泡了一杯红茶,请她说出委托,不过我有预感会和光冈谷一郎有关,这两人还真是互相猜忌,表面上还要作出一副模范夫妻的样子。不过接下来夫人说得事还真是令人遗憾。
夫人说:“我想和我丈夫离婚。”
我有些惊讶,难道我上次的案子有问题:“夫人,这事情应该找律师吧。”
夫人回答:“我敢肯定我老公他外面有情人,我和他已经过不下去了,一定要离婚,就是我没有他出轨的证据,要是您能帮我找到这些证据,那么我可以在离婚的时候得到更多的补偿。竹先生,请您帮我这个忙!”
“这……”之前的案子虽然已经结束,我和光冈之间的关系已经解除,而且我仍旧继续为他保密,照理说这个案子我接下也没有问题,但是总觉得不太好,尤其是查找这种证据必然长时间跟踪,万一被发现,我肯定是会被遣送回国,届时回到国内,也是颜面无存。可是案子已经送上门了,不去处理对府川侦探事务所的声誉也会有所影响,毕竟府川先生下半辈子要靠这个吃饭,我遣送回国事小,断了府川财路事大。
我继续说:“好吧,光冈夫人,你把你掌握的材料都告诉我吧,比如他的日程表……”
光冈夫人并没有提供多少有用的线索,只是告知了一个光冈谷一郎大概的作息时间,她走后,我将这些时间整理了一下,找到了一些规律,发现谷一郎绝大多数周六都是夜不归宿的,其他夜不归宿的时间都没有规律可言,看来周六是他最有可能幽会情人的时间,不过,这么明显是事,他真的会去做吗?而且他了解真相至今就一个月,难道这感动连一个都维持不了,这么快就去找情人了?
周六,我等在了光冈家族的公司门口,虽说规定是5点下班,可是恐怕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日本人习惯加班,加个2、3小时是家常便饭,即使是刷着推特,玩着小游戏,也要待在公司。我这一等,不知要等到何时,不过,这是我的工作,这份工作没有下班。
不过这次我错了,光冈几乎踩着点就出来了。老情人会面这么急?但是我又错了,光冈径直回了家。难道他发现了我在跟踪?不会,我保持着相当好的距离,而且他也没有回头,看得出他回家是计划好的。看来今天没戏了,只能下次了。等等,今天我的猜测就没有对过,不如再等会儿,也许还有变数。
果不其然,光冈在晚上6点又出门了,我跟了上去,这时我的电话震动了,是光冈夫人打来的,我接起了电话。
光冈夫人:“喂,竹先生吗,我是光冈荣子,我丈夫出门了,如果发现什么,请不要惊动他们,留下证据就行,麻烦您了。”
我回道:“我跟着呢,放心吧。”
在日本这段侦探体验确实感触很深,侦探不好做,光冈与情人会面,逛马路,我陪他们逛,看电影,我陪他们看,开房间,我当然不能陪,不过这是最重要的证据,我还是得在远处用看着。所以,他们是先逛马路,然后看电影,于是开了房,但是他们属于偷偷摸摸的,为什么逛马路,我也不太明白。
总之,都拍到了非常清晰的照片,还有那部该死的电影,是一部恐怖片,真叫人吃不消,还是3D的,搞得我有些精神衰弱。幸好,他们不再去喝酒或是夜宵了,直接去了酒店,这是最决定性证据,有了这,这个委托就可以写报告了,想想那酬谢金,立马打起了精神。
不过没有这么简单,要拍到这内容,不是事先准备,是不可能的,我必须知道他常去的酒店,然后买通前台服务员,给他开固定的房间,当然房间里装好针孔摄像机,只是这些事,不是今天可以做到的,我心中暗暗地加长了工作时间。
我跟了进去,但是离很远,光冈他认识我,所以绝对不能让他看到。啰嗦就不描述了,我跟到了房间门口,这是一个朝南的景观房间,我完全可以在南边的写字楼里眺望。于是我迅速混入了对面的写字楼。楼道正好朝北,是个极佳的观察点,我迅速拿出了最远距离800mm的长焦镜头,装在奥林巴斯无反相机上。非常棒,清晰地对准了该房间。
运气非常好,窗帘没有拉上,我在取景器里看到他们在聊天,说着说着,光冈拿出了一个小包裹,我立刻半按快门,迅速对焦,这时那女的走了过去,两人同时出现在我的画面里,“咔嚓”,这是我心里的声音,快门声已经被我关了,不妨碍成像,照片已经以数字的形式,储存在SD卡里。
接着他们打开了包裹,里面是吃的东西,他们各自拿起吃了起来。我没有忘记拍照,可是突然风云突变,两人面目狰狞,痛苦倒地,还在地上翻滚。
不好,他们应该是中毒了。我心里这样想。但是我不能报警,也不能叫救护车,即使打电话给酒店也不行,我一旦报警,第一报案人会是第一嫌疑人,即使两人是自杀,我现在做的事也是违法行为,根本无法解释我为什么会这么快发现案发。但是生命可贵,见死不救,更加于心不忍。不容多想,我迅速跑上街道,在公共电话亭拨打报警电话和救护车。也许警察会奇怪这一点,搞不好还是会找到我,但是绝对不能让他们觉得我很不专业。
我冷静了一下,于是又给光冈夫人打电话。
“喂,竹桑,有线索吗?”夫人先开话头。
我顿了顿:“您先生可能中毒了,现在情况不明。”
夫人非常惊讶:“您说什么,这是怎么回事?”
我说:“总之,您现在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等警察通知您,不然您找侦探的事就曝光了。”
夫人说:“可是我现在已经知道了,怎么能等到那个时候呢。”
我说:“我想快的。”
我立刻进入了酒店,不然,等警察到了,我就进不去了。果然,警察来的很快,应该是巡逻队的先来勘察现场,大部队应该会在之后过来。等警察进入房间,其中一个警察就出来请求支援了。看来光冈和情人已经去见江户川乱步了。我没有在待下去,反正也看不到现场,也没有打光冈夫人电话,免得警察找她就露出马脚。
回到事务所,我将拍的照片上传到电脑上,仔细地看看,也许能发现什么,毕竟,细心和认真是破案的关键。重点放在酒店那些照片上,从我开始拍,到两人倒地,一共也没有多少时间,而且两人并没有嘻嘻哈哈,说他们自杀也是极有可能。突然,我脑中闪过了一丝恐怖的想法。
我为什么会看到这一幕,一般来说,侦探调查出轨,仅用一天,就拍到证据,这很少见,至少需要一些前期的准备,总觉得有人帮我做完了这些事。于是我开始推理谋杀的可能性。嫌疑人是唯一有杀人动机的光冈荣子。
如果是她提前掌握了丈夫出轨的基本习惯,故意去找我,将我引入了她设计好的故事,如果警察不认真,以自杀定罪,那就没事了,但是日本警察应该不会,那我这个第一报案人就会成为第一嫌疑人。我一旦被警方调查,我就不能为自己洗脱嫌疑,就会变得比较被动。关键还是那个包裹,出门之后,我并未见到光冈买这东西,显然是家里带出来的,看起来应该是夫人做的,这相当于引火烧身,不知道她会怎么争辩。
我不再想下去,因为休息也非常重要,明天的晨间新闻里应该会报道这块内容,最好还能约到光冈夫人,有些问题还需要她来回答。
清晨,窗外还有些昏暗,比电视机的光要暗。我焦急地盯着屏幕,那期待的画面,终究还是出现了。
“下面播送一条本地新闻,昨晚9时40分许,某酒店一对男女在房间中服毒自杀,现已送往市医院救治,具体原因还在调查中。”
果然是一条保护主义的新闻,现场我根本没有看见救护车,恐怕早就拿去解剖了吧,居然还认定为自杀,现在的新闻还真是会报道事实啊!还是说是警察的主意呢?无论如何,这不会是自杀,一个月前光冈还怕夫人要害他,一个月后就去和情人殉情,怎么想都不太可能。
这一觉睡醒,脑子清晰不少,我心中已有定论!
于是,我不顾风险,打算先将光冈夫人约出来,只是我刚拿起电话,门外就有人敲门,这么早是谁?难道……
我打开门,两个彪形大汉亮出了证件:“中岛星司、北村浩,有些事要询问一下,方便进去吗?”
我点点头:“哦,请进吧。”
两人走进来,四处打量了一下,其中中岛说:“还是这副样子啊,府川人呢。”
我回答说:“真不巧,他被朋友叫去了。近几个星期不会回来了。”
中岛说:“老朋友啊,我们可是同届,没见到真是可惜,不过,我不是来找他的,竹桑,你就不想说些什么吗?”
果然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么快就找到我了。
我点点头:“好吧,既然这么快就来了,我也不能拖府川后腿,不过,我也有问题要问,那您先请吧。”
中岛点点头:“光冈荣子请你调查什么?”
我回答:“调查她丈夫出轨的事情。”
中岛问:“调查到了什么?”
我一边回答,一边开启电脑:“拍到一些照片和视频,我马上发给你们。”
中岛对电子产品不太熟,边上青年北村用手机接收了这些资料。
中岛说:“非常好,那你在案发现场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报警?”
我说:“首先我并不能肯定当时的实际情况,如果立刻报警,我必然会是第一嫌疑人,于是就会发现光冈夫人雇佣我,这是泄露客户资料,不符合行规,并且你们会把我手头的资料就会被拿走,我将无法进行调查,为自己洗脱嫌疑,对案子也无法判断。”
中岛说:“这么短的时间,真能考虑这么复杂吗?好吧,你觉得是自杀还是他杀?”
我说:“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能先问我的问题吗?”
中岛说:“那要看我能不能回答。”
我问:“他们应该是当场死亡吧。”
中岛点点头,也没有开口。
我继续问:“那个有毒的包裹是夫人的做的吧。”
中岛说:“光冈骗夫人去加班,所以夫人准备了糯米藕作为慰问品犒劳加班的员工。”
我叹了口气:“现在缺少的就是证据。”
中岛问:“你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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