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华回房间补觉去了。
文昌被司命救上来时冻得直哆嗦,受了风寒。可是碧海苍灵里没有药材,司命便先给他烧了热水,告诉他好好在房间里呆着不要乱跑,万一碰上东华帝君恐怕会被赶出去。文昌整个人窝在棉被里,哪还有乱跑的心思?
然后司命就上九重天拿药材去了,当然这只是顺便,他主要是去看看凤九如今怎么样了。帝君他老人家抹不开面子打听,他这个跟班自然就得多操心了。
取完了药材到洗梧宫时,宴会已经七七八八接近尾声。
司命没有找到凤九,倒是在洗梧宫偏殿遇到了成玉。成玉把凤九对她说的话都告诉了司命,司命听着有点头大。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帝君不救文昌了,不救都是好的,帝君没醋晕了头拿他祭苍何剑就是阿弥陀佛了!
成玉拿过他手里的药材,疑惑道:“帝君是生病了么?不会啊,他老人家怎么会生病?难道是你生病了?”
“不是不是,”司命摇头,“是那个……我告诉你了你可别跟凤九殿下说啊!”
成玉点头。
司命这才道:“就在刚才,文昌星君不知怎的从天上掉下来了,正掉进碧海苍灵的海里,着了风寒,我这药是给他的。”
“文昌?!”成玉大惊,“就是那个三生石上跟凤九一对的文昌?帝君居然留了他一条命?!”
司命点头,“是啊,可能是不想凤九殿下守寡吧。”
哎等等,成玉忽然想起了阿离御风时撞到的人,可能他就是文昌。
正这时,偏殿后面的花园忽然传来打斗声。
两人赶到时,花园里已经是一片乌烟瘴气。凤九手里拿着浮玉剑,抬一下手就灭了一片花圃。对面的是织越公主,操着根鞭子,一挥胳膊就扫落了一地的树叶。霎时间,花瓣树叶满天飞。
连宋比他们早到一步,看的那个心疼,“这些可都是夜华为了白浅亲自种的,就这么被她们毁了!”
司命看这二人打得不相上下,直着急,忙问连宋:“这是怎么回事?她们怎么打起来了?据我所知,凤九殿下前几天才刚飞升上仙,万一被织越伤了怎么办?”
连宋摇头,“这可不一定,她虽然刚飞升上仙,但毕竟是青丘女君,织越虽然已经飞升许久,但她对法力向来不怎么感兴趣,未必打得赢凤九。”
成玉在旁边实在听不下去了,“那边打得鸡飞狗跳,你们不想着拉架净说些没用的!”
连宋耸肩,“要拉你拉啊。”
成玉气急骂道:“废话!我就是个混吃等死的,她们两个我打得过谁?”
连宋看向司命,“你觉得你打得过么?”
司命老实说:“打不过。”
“那你去啊!”成玉对连宋说。
连宋笑道:“你就别操心了,她们两个打起来除了因为东华还能因为什么?”
说这话时,司命已经使了十二分的劲儿御风往碧海苍灵赶了。刚到半路却见迎面来了一位紫衣神君,不是东华是谁?
司命惊讶:“帝君你怎么来了?”
东华脚步不停,“凑热闹。”
想人家了就直说嘛!司命想笑不敢笑,连忙跟了上去。
彼时,花园里已经围了不少人。夜华在前厅陪客,并不知道这的事情。凤九一只手抓住鞭子,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对织越说:“不管我与帝君曾经有过什么,那都是陈年旧事了,也请你不要再纠缠!”
织越冷笑,“你还知道那是陈年旧事?那你为什么还带着帝君的佛铃?还有,你趁早把你的狐狸尾巴拿回去,别让帝君看见,借此继续勾引他!”
凤九听的一头雾水,“什么狐狸尾巴?”
织越气的跺脚,“你还装傻?就是你自断的那条尾巴!”
凤九失神。
当初听司命说帝君不肯接受她是因为三生石上没有帝君的名字,她因此自断狐尾化为匕首去刻他的名字,她说的难道是这条尾巴?帝君竟一直带在身上?
忽然胸口一痛,却是织越趁她分神偷袭了一掌,凤九被震出一丈多远,浮玉剑也落在了地上。
人群里飞出一位玄衣仙人,长臂一揽将凤九圈入怀中,安稳落地。
不远处一株婆罗树后,东华刚迈出的脚步僵在了那里。
伸出去的手无力垂下,他低着头,蓦地笑了。
如今的自己,还有什么资格,去救她?
当初一次不经意的相救,惹出后来多少牵绊,让她伤了心。这天上地下千千万万的人都有资格去救她,唯独他,没有。
他自嘲地笑了笑,握着腰间的狐尾挂坠,转身离开。
司命叹了口气,也松了口气。随他离开了。
帝君终究还是放不下她,可又无能为力,他一个局外人看着也颇不是滋味。但是他很庆幸,替那位玄衣仙人庆幸,还好帝君刚才忙着伤心没有顾及到他,不然真怕帝君一巴掌拍死他。
凤九从玄衣仙人怀里出来时,回眸间无意看到婆罗树后一块翻飞的紫色衣角。
“帝君?”她慌乱地奔向婆罗树的方向,却被织越拦下。
“白凤九,即使你当上了女君,东华也不可能跟你在一起的,你早些与他了断了吧!”
“你别闹了!”凤九生气,使了十分力气一把推开她,没想到竟将她推倒在地。
可是当她跑到树后时,却只见遍地的鸢尾花,哪还有东华的身影?
凤九踉跄几步,笑出了眼泪。“成玉都说了,他一个月前就去碧海苍灵闭关修炼,疗伤去了,又怎么可能出现在这?”
她转过身,手一抬,浮玉剑拔地而起,落入凤九手中。
她对织越认真地说:“织越,不管我有没有留给东华帝君什么东西,我与他都再不可能。你得不到他是你自己没本事,不要来我这讨什么公道!”
她眼神冷漠,显出了女君的架势,织越竟然不敢说话。
“看够了吗!”她对四周围着的人大吼一声,连连宋都吓地一哆嗦。众人逐渐散去,只剩下成玉和连宋。
她覆手收剑,慢慢蹲了下去,双手抱着肩膀,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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