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不动的亲情
先生问我过年的时候,是否计划回老家,他说的老家是爸妈曾经住的地方。我一时不置可否,只能说:你看吧。
其实,自从父母搬离老家这几年,我就没有回去的想法,除了每年要回去上坟祭祖,是必须要做的事情,不得已而为之,老家对于我而言,已经基本没有什么想念,留恋的地方。
虽然那是我出生的地方,并且在那里度过我的童年,少年时代,可是对于那个地方,我一直没有家乡的概念,因为从小我就觉得我是一个异乡人,小时候,最深的印象,我们姊妹管父亲叫:爸爸,而其他孩子叫:大大。那时我就觉得我和他们不一样,因为我们不是本地人,来自外省,小小的我,会感觉到被排挤。我也从小就想着我会离开这里,我不属于这里。
当然那个小山村,还是有一些美好的回忆,儿时的小伙伴们玩得开心,如今,曾经的玩伴早已各奔前程,其他人也没有什么交集,自然没有什么念想。
如果说,过年要回老家看看,是因为那里还有唯一的一份牵挂,那就是妈妈的小弟,我的舅舅还住在那个村子里,但是每次回去,看到的总是舅舅越来越差的身体,以及妗妗越来越苍老的脸,看着两个年龄只是六十出头的人,一副老态龙钟的样子,让我心酸,总有想逃的感觉,是眼不见心为净吧。
舅舅一家,原本有不错的光景,却因为两个儿子不走正道,几经折腾,变成如今的债台高筑,舅舅妗妗起早贪黑,种地养牲畜,企图扭转局面,两个表弟呢,好像互相比赛,看谁能把家毁了一样,一个比一个能嚯嚯,也不懂得心疼父母,结果舅舅妗妗身体越来越差,整个家也处于病态。
先说大表弟,不知道什么时候染上了赌博,一开始玩得小,只是捅一个小窟窿,舅舅帮助补上,后来,越玩越胆大,窟窿也越来越大,直到把舅舅的积蓄都挖空了,还不刹车,最终一年接不上一年,生活就变成了还债的交响曲的在单曲循环。
这种情形之下,弟媳常年飘在外面不回家,唯一的孩子放在寄宿学校,表弟也不定时玩儿失踪,一家人四分五裂,家已经名存实亡。
二表弟两口子,不种地也没有一个稳定的工作,花钱却不数数,有了就花,没了就借,两个大人养一个小学生,还很吃力,不是借款,就是贷款,日子也过得稀里糊涂,一团糟。
其实,舅舅于我是有恩的,经常听妈妈说:我刚出生,那时生活艰难,小婴儿没有像样的尿布,有人提议用河床里的细沙做沙袋,小孩子放在里面拉撒干净环保。
舅舅那时上中学,背沙子的任务就落在舅舅肩上,每天放学后要背一书包沙回来,解决了我的排泄物处理的问题。每次想到这些,我都会很感激舅舅,觉得是他付出了汗水,才能让我躺在阳光洗过的细沙里,自由翻腾。
所以,我也很愿意帮助舅舅,我先生也是热心的人,曾经也一再向舅舅伸出援手,希望走出困境,无奈他们家自养硕鼠,两个孩子不争气,你这边填,那边还在往外流,像一个无底洞,最终我们也只能变得爱莫能助了。
过年回老家,回去探望一下舅舅,是我这个晚辈该做的事情,毕竟血脉相连,可是相聚的喜悦抵不过心里的悲凉,这是一份牵不动的亲情,想起来都觉得沉重,一种无力感漫延我的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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