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的高中已经没有什么值得我再去留恋,只是那些痛楚的学业与竞争让我对生活渐渐变得麻木。我将我所有对于青春的感怀与悸动化作了一段段文字,写进了日记,写在了文章里,那是我对于那一场场美丽故事的悼念,是对那一幕幕撩人心扉的画面的怀念。
自古才子多风流,我不自诩才子,但是风流韵事却也因此发生。但无论再多的女生向我表示好感,我只是不予回应,低头看书。
我已将我所有的青春的感怀用尽;我想我已经没有闲情再去追寻多余的浪漫与爱情。
在那么多年里,始终不曾放下的,便是对这写作的坚持。犹记得佟老师那张方方的大饼上嵌着的两颗玲珑剔透的眼睛,她时常找我聊生活,聊家庭,还有理想。
或许那时的我太过年少轻狂,坐在她的面前总是不愿吐露我最真实的想法。我不曾告诉她我有多么厌倦高中的学习生活,多么渴望拥有和别人一样正常的家庭,又是多么渴望能够无所顾忌地追求我写作的理想,然而我不能。所有的一切都必须我自己一人来承受,所以我不能告诉她,我只能选择另外一种方式来对待她——记住她丑陋的相貌。
时至如今,多少年已经过去,我逃离了高中那种窒息的的氛围,我拥有了不需再去忧虑的家庭,现在的我能够在空无一人的地方尽情挥洒我的笔墨。只是再也没有人愿意无所求的关心我的写作,我的理想。更没有人知道我还有着写作的习惯,或许只是因为我隐藏的足够深吧。
如果有一天,我和我的语文老师再次遇到,我会毫不犹豫不加掩饰地告诉她:你是我依旧怀念的启蒙老师,我从未放弃过对于写作的执念。
第二章
往事如风,都注定会随着时间渐渐淡去,无论痛苦的或是缠绵的,终究阻档不了生活前行的脚步。
如今已是多年后的冬天,万物凋零,寒气凛冽,我独自一人在街头闲逛,或许只有这样才能舒解心中沉闷的郁结,才能打发大学生活里发生的所有的不愉快。
走在路上天色渐渐阴暗,乌云开始从四周聚拢,一会儿的功夫便覆盖了整片天空。连风也不甘寂寞地吹了起来,树叶沙沙作响随即又纷纷掉落,随着这冬风吹入河道,吹向远方。
西北的天气就是这样,一到傍晚便经常是风沙四起,刚来时总会不习惯,但时间久了倒越感觉到一种和南方城市截然不同的情怀。
或许本来就是沉郁难耐,也不管这迫近的夜色和单薄的外套,便顺着风吹的方向,慢慢踱步前行。路上的人已经渐渐稀疏,空旷的柏油路上时不时飞过一辆疾驰的汽车,不一会儿便消失在路的尽头。耳边骤然传来一股波涛声,虽然微弱但却分明。
我定睛抬头远望果然前面就是黄河了,我站在十字路口打算去对面观赏下夜晚时分的黄河是否像书中描写的那样壮观,可是就在转身的那一刻我呆呆地愣住了,我想此时的黄河已不再那么重要。
我定格在这十字路口,看着斜对面的那家茶店,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在我心中蔓延,往事又一股脑儿的塞满记忆:她端着那杯清茶痛苦而又决绝地说:“我要去南方发展,这里毕竟不适合我。”
我捧着她晕红的面颊,酒气微醺地在她额头深深吻去,她睁开眼,忘情地看着我。
她拉着我的手,爬到小镇上最高的那栋楼的楼顶,撩起被风吹起的发丝,眼睛深深的看着远方对我说:“我们每个人的生命线都必须由自己去完成,别人谁也无法取代……”
所有的往事,就像决了堤一样奔涌而来,本以为随着一年又一年的过去,心中的那份悸动早已忘记,执念也已经放下,但当眼前的这家“勿忘我”茶店毫不留情的出现在我的面前,才明白我只是把那份感情深深的隐藏起来,而她从未从我的记忆里淡去。可那又怎样呢?她已经去了南方发展,而我高考过后,又以差强人意的分数考上了这座西北城市里的重点大学。我们各自的生命线注定失去了交集,所有的不舍与执念都不过是一场美丽的记忆。
我想眼前的这家茶店也一定是一位年轻的女孩子开的吧,她是否已经经历了爱情?她是否也拥有着不是一般女孩子的野心?她是否期待着某个像我一样的人多年之后依旧是勿忘着她?
我终究还是没有走进那家茶店,我怕记忆如彻骨的寒风向我刮来,最后只剩下一个冰冷的躯壳没有了思绪,沉浸在前尘中无法自拔。
我还是选择了黄河,或许只有这样才能够放开过去,尽情享受这里的一切。
夜晚的黄河并没有我想象的那样汹涌澎湃,只是水流暗涌,时不时爆发出激流涌动的声响。黄河两岸灯火通明,那是一座座商业大楼点缀的成效,其中的一栋离黄河最近,大约两百楼层高,有华灯点缀着整个楼身,变幻出不同的颜色和图案。都说西北地区贫瘠而地势险要,但我在这座城市里看到的繁华并不比南方城市少,远处的山峦重叠在这城市的一边,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旷远和深邃。
“秦晖!”
我转过头去,一个瘦而挺拔的黑影映入我的眼前,随着离灯光越来越近,俊朗的五官也更加鲜明。他身穿一袭黑色的休闲衣,手里握着两罐啤酒,快步朝我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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